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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走后,江瑟瑟还站在原地,最后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去的。
已过戍时,天色微暗,江面卷起不大不小的风,碧波粼粼,有些扎冷。方才在书塾前闹事的村民,都已各自家去,人人脸上挂笑,自觉自己做了件天大的好事,不见半点愧色。
有人朝她打招呼,江瑟瑟嫌恶地撇开脸,加快步子。出生这十六年来,她从未像现在这般憎恨过这个生她养她的村子。
其实还有一事,她未曾告诉那人——今日正好就是她的十六岁生辰。
本也没指望他会给自己送什么礼物,他能来家中陪她一块吃顿饭,再道一句“恭喜”,她就十分满足。可谁能料到,最后竟会是这么个结果?
木屋门前挂着巨大的红灯笼,是爷爷为了她的生辰,亲手扎的。温暖光晕氤氲台阶,抬眼随手一掬就是家的温馨。
江瑟瑟低头站在灯笼下,却一点高兴不起来。
那人孤夜吹箫的情状犹在眼前,可人却不在了,台阶上就只剩自己的影子随灯光明灭,细细摇晃。
江老爷子正在厨房哼歌忙碌,小孙子和小孙女围着他打转,涎水直流。案上传出有节奏的“啪啪”剁馅声,铁锅里不断有葱花爆油滋滋做响,空气中满是浓郁的饭菜香。
隔着窗户瞧见江瑟瑟傻站在门口不进来,江老爷子纳罕,叫了她一句。
没有回应。
祖孙四人相依为命久了,心有灵犀。江老爷子很快就猜到,大喜的日子,她究竟为何不高兴。
“住在隔壁的张伯伯,你还记得吗?他今日打发媒婆来提亲。他家的小子就比你大两岁,长相周正,身体也结实,脾气也好。你们打小就爱凑到一块耍,正好,等成亲之后就有得你们耍了。”
江老爷子语调轻松,脸上每一道褶子洋溢着笑。
江瑟瑟怔怔望住他,仿佛不认识了似的。
在她的印象中,爷爷一直是个是非分明之人。可今日,他先是不分青红皂白地,和村民一块,将自己的救命恩人赶走,眼下又若无其事地给她说亲......
爷爷并非不喜那人,说到底,他就是不愿自己同他走太近,怕自己会离开村子,离开他。而这门亲事,就是他用来拴住自己的绳索!
“瑟瑟,明日那张家小子就要过来提亲了,你准备准备,把爷爷给你打的几件首饰都戴上,别让人家小瞧了去。”
江老爷子越说越来劲,乐呵呵地伸手要去摸她脑袋。
江瑟瑟微微一偏头就躲了开,冷冷够了下唇角,转身回自己屋。“咚”地一声,屋门摔得震天响。
从小到大,她对爷爷一向百依百顺,似这般反抗,却是头一遭。
江老爷子一愣,手尴尬地悬在空中,缓缓沉出一口气,抽出腰间的长烟斗,借了炉子上的火,靠坐在灶前长吁短叹。
灯笼内的烛火结了层厚厚的蜡花,光晕渐渐缩小,不再跳动,这个夜似乎也越来越暗了。
江瑟瑟仰躺在床上,眼角泪痕星星,青丝自枕间无力垂落,纤弱身影宛如与夜色融为一体。正当万籁俱寂之时,窗上忽然红光大绽,风声陡然疏狂,夹杂凄楚呼嚎声,和刀剑碰撞声。
江瑟瑟心头一蹦,连忙下床推门而出。外头围满了人,皆探头探脑,一头雾水。
村长枯着眉头匆匆跑来,寻江老爷子说话,“大事不好,好事不好!山、山贼们打进来了!”
“原先咱们以为那姓柳的走了,山贼就不会再来骚扰村子。谁成想他们早就盯上咱们,只是碍着那人的厉害,不敢动手。眼下那人走了,山贼们彻底失了约束,一个个都活泛起来了!”
江瑟瑟眼睛倏地瞪到最大,眼前由不得又浮现出白衣翩翩舞于风中的清凌姿态。
他并没有给村子里招来祸患,恰恰相反,他还庇护了整个潼村!而他们这群白眼狼却不识好人心,就这么把恩公给赶走了?
众人面面相觑,皆有些难堪,早间轰人家走时的汹汹气势不知都去了哪儿。眼前山贼马上就要杀到这来,有人带着哭腔问道:“咱们现在可怎么办?”
江瑟瑟冷笑,“怎么办?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
“瑟瑟!”江老爷子大声呵斥,胸膛剧烈起伏。
祖孙二人怒目对峙,片刻,竟是江老爷子先转了瞳孔,移开视线,“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大家都先上船,我亲自撑船,咱们走水路。都别磨蹭,抓紧些。”
提议一出,村长跟着附和,跟江老爷子一块,安排大家上船。
此时夜色朦胧,江风靡靡,江面上光线不大好。江瑟瑟还在生村民们的气,但也知道轻重缓急,趁大家伙正忙着上船的档口,转身回去取屋檐上的大红灯笼,好挂在船头照明。
手才刚刚伸起,她余光就瞥见一个身型魁伟的大汉从屋子里翻窗出来,不偏不倚,就站在了她面前,仅两三步距离。
他手里还提着刀,刀刃森寒若冰,凛凛泛着杀气,倒三角眼上下打量了遍江瑟瑟,嘴角勾起一抹淫|邪笑意。
江瑟瑟浑身激灵,惊叫一声转身要逃。却见渡口旁边已然被山贼包围,村民们抱头惕惕然蹲在一块,锐利的刀锋就架在他们脖颈上,稍稍一松手,就能叫他们身首异处。
江老爷子也在其中。
“爷爷!”江瑟瑟朝他奔去,头发却突然被抓住。
“小美人,有功夫关心别人,不如先好好关心关心你自己吧。”男人毫不怜香惜玉,拽她至身边,贴着她娇嫩的耳朵咧笑喷气,“要不是你,咱们哥几个还不会盯上这村子呢!”
边说,手也跟着不老实。
江瑟瑟奋力挣扎,奈何男女间力气悬殊,不仅没挣脱开,还被摁倒在地,撕拉——肩头便是一凉。
“啊——”江瑟瑟泪眼婆娑,拼命挥手推他,却不知她这美人垂泪,不堪采折之态,最是能招惹男人欲望。
望着她肩头那片白腻,男人双目越发猩红,低吼一声便如猛虎班扑上。
江老爷子嘶吼着要冲过去救人,却被两个山贼轻松摁在地上,鲶鱼似的扭动,两眼涌出浑浊泪珠,几欲充血,却也只能眼睁睁望着自己孙女遭人欺负,自己无能为力。
小孙子和小孙女坐在旁边哇哇大哭,村民们怒不可遏,却干部不敢言,撇开头不忍再看。
两手皆被束在头顶,男人狰狞的大脸在眼前放大,江瑟瑟的心彻底没入谷底,除了闭上眼睛不去看,再没任何办法。
恶心的气息喷洒在面颊,带着死鱼般的恶臭,却也只是悬停在她面颊上,再没靠近一寸。
“你是要我动手,还是自己滚?”
声线散漫悠长,宛如流萤无意间滑过夜幕,却又凛冽如刀,直要剜人心肝。
江瑟瑟眼皮一颤,愕然睁开。
月光溶溶沉浮江头,挑开一抹微白的雾,寒芦飘絮。
一柄长剑锋芒森森,剑尖正抵在山贼后心。顺着剑身往上,是一只修长如玉的手,手的主人长身而立,如竹如松,夜风轻拂衣角,仿佛谪仙乘风踏月而来。
“柳先生!”江瑟瑟抑制不住狂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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