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自我次元理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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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明这样想着，走进了屋内。

打翻的花瓶、四散的桌椅、被血染红的家庭合照……即使已经被破坏殆尽，但一家人共同生活的温暖回忆还残存于此。

而太宰明则根据这些残存的痕迹，逐渐构造起这个家庭的日常生活、以及在他们到来之前所发生的事情。

首先，少女不死者现在所穿的衣服齐整而贴身。

“这是她自己的衣服，在回家后，她有好好的梳洗打扮。”

厨房的碗盘未洗，餐桌上的饭菜还是温热的，从菜色上可以看出料理人的细心和考虑到营养均衡的温柔。

“在她发狂前，一家人的情绪还算安定，并没有排斥变成这副模样的女儿。”

少女的卧室房门被严重破坏，而卧室内更是一片狼藉，可以说是重灾区。

“不死者的力量比普通人强很多，少女是在这里陷入疯狂的，可以看出她在陷入疯狂前挣扎的痕迹。”

而在完全丧失理智后，区区一扇门，对于不死者来说就像摧毁纸片一样容易。

之后的事情便显而易见了。

当太宰明再次回到少女不死者的身边时，便见与谢野站在一旁，似乎也是在观察的样子。

没过多久，便听与谢野问道：“她还有救吗？”

“如您所见。”

太宰明不是没预料过这种结局。

说到底，想以现在的人类科技再现一百年后的死灵技术，无异于异想天开。

就算真出现了万一，那多半也是存在缺陷的半成品。

“这种情况，显然是因为‘自我’与身体的连接不稳定导致的，这种人偶无法保持长时间的正常思考。”

换言之，已经没救了，所以……

“与谢野前辈，可以借一下你的柴刀吗？”

太宰明想做什么显而易见。

所以，与谢野这次沉默了很久，才答应下来。

而在得到许可后，太宰明蹲下身，轻轻擦去了少女眼角处的血珠。

“没事了，马上就让你解脱。”

在后日谈世界中，不死者的死亡，意味着被“完全解体”，必须破坏掉不死者所有部位，才能让对方回归长眠。

这种事太宰明已经做过无数次了，在场的人中没人比他更熟练，所以这次也交给他才是最合适的。

随着工作的进行，黏菌混合着血液渗出，流经太宰明的脚下。

少女会“复活”的秘密，也逐渐在太宰明面前展露……

“这是，连接自我的装置吗？”

少女的身体中，埋藏着一颗海蓝色的宝石。

或者换个更熟悉的说法，那是一颗灵魂宝石。但这颗宝石的质地比魔法少女的要拙劣得多，显然是因技术不成熟所导致的。

“可惜这种技术还不够完全，不足以制造出完全版本的人偶。”

在短暂的观察过后，太宰明得出如此结论。

可实际上还不仅如此。

这就要说到死灵技术的核心理论，即自我次元理论。

这套理论证明了人类的自我并非脑中之物，而是存在于异次元。简单形容的话，可以把人脑比作唱片、异次元比作播放唱片所需的唱片机。

人类的脑死亡，其实就是大脑无法维持与异次元的连接导致。

但换言之，若是能保持这份连接，人类就能做到“不死”，而这也便是死灵技术诞生的开端了。

所以，即使制造不死者的方式多种多样，但最重要的核心——即维持与异次元的连接却是不变的。

“而这颗宝石，充当着第二个大脑的作用。”

正统的死灵技术，是将植入体内的黏菌作为大脑使用，所以不死者就算没了头，顶多也就思考能力下降，但不会死亡。

“但是，这个时代无法培育出能充当大脑的黏菌。”

所以才会有这颗宝石的存在。

但缺点也是明显的，如果宝石损坏，连接便会立即断开。再加上技术不完全，无法做到魔法少女那种体外携带，风险更高。

于是，在确定了宝石即命脉这一点后，太宰明没有丝毫犹豫的，将宝石摧毁了。

在同一瞬间，原本还在不断挣扎的少女也彻底没了动静，显然是连接中断所导致的。

“安息吧。”

外面你追我赶的吵闹声，不知何时已经停止了。

太宰明回过头，便能看到这对前搭档此刻都十分安静，就像是在恪守着葬礼的礼仪。

“先叫警察吧。”与谢野道。

“时间也不早了，好好吃顿饭，然后睡一觉，总之，今天辛苦了。”

虽然这才短短一天的功夫，但身体中积攒的疲惫却像是连续工作了好几天，身体和精神都已不复活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