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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蓁好几天没去酒馆了,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就是不敢见季恒秋。
程泽凯还在她朋友圈下面评论,问她是不是最近太忙了,怎么不来喝酒。
江蓁回复:工作太忙啦!等我空了就去光顾!
事实上进入正式拍摄阶段她手头就没什么要紧事了,圣诞新品不着急,方案也成型了,她最近天天六点准时下班,偶尔还能坐着摸一会儿鱼。
樊逸前两天约她吃饭,说是在申城找到一家很好吃的蟹脚面,问她要不要去尝尝。
江蓁答应了,周五下班后樊逸来接她。
大学毕业后就没再回过江城,她还挺想念蟹脚面的。
店在一家小胡同里,面积不大,老板是江城人,老板娘是本地的,夫妻俩的店开在这儿很多年了。
点完菜,江蓁抢先扫码付了款,说谢谢樊逸上次给她溪尘的联系方式。
虽然人家根本没通过好友申请,但也算是欠了个人情,还完江蓁心里才舒服。
樊逸对她此举温柔地笑笑,说:“那下次再请你吃别的。”
难得在外头还能吃到这么正宗的江城小吃,一碗面酱香浓郁,蟹脚肉质饱满,甜辣鲜咸,面条吸满汤汁,入口顺滑劲道。
江蓁满足地嗦着面,和樊逸感叹说:“想起上大学那会儿的逍遥日子了。”
樊逸慢条斯理地吃着,笑了笑:“时间过得真快。”
两人吃饭的时候也没聊点别的,店里的风扇嗡嗡地响,客人们的说话声吵吵嚷嚷,这样的环境也不适合聊天。
等出了店,他俩走回停车的地方,樊逸突然开口道:“江蓁,你打算在申城定居下来吗?”
江蓁摇摇头:“还没想好。”
樊逸又问她:“那打算在这谈恋爱结婚吗?”
江蓁停下脚步抬头看向他,对上对方的眼神,一瞬间多多少少有些明白了。
她浅浅笑了笑:“没想过,顺其自然吧。”
成年男女在相处中带了什么心思,彼此都心知肚明。
后来樊逸又约她吃了一次饭,江蓁委婉拒绝了。
樊逸好是好,性格温润,长得也清风朗月。
但没感觉就是没感觉,江蓁只把他当学长当前辈,崇拜有,好感无。
再约着一起吃饭气氛就变了,她不自在,人家也尴尬,倒不如退回到原来的那条线上,彼此不打扰不耽误。
转眼都快十月底了,申城的秋意越来越浓,满街枫叶连天,暗红色的一片,远远看去像火烧云燎了天际。
江蓁已经十一天没有去酒馆了,从来迎难而上的人头一次做鸵鸟,自己都嫌自己扭扭捏捏不像样。
十月的最后一天是周六,大街上今天似乎格外热闹。
江蓁下午约了周以逛街,这会儿回到居民巷已经快晚上八点。
她踩着高跟鞋往里走,突然看到路边有群小朋友手牵着手,一个个穿着奇装异服,有扮迪士尼公主的,有穿着超人披风的,还有头上戴了羊角脖子系着铃铛的。
他们看到江蓁,一窝蜂地跑了过来,围在她腿边参差不齐地喊:“不给糖就捣蛋!”
一个个小萝卜头奶声奶气的,江蓁瞬间被萌化了心,她低头在包里翻找,说:“等等啊,姐姐找找。”
戴着圆框眼镜扮柯南的小孩突然拉拉她的衣角说:“阿姨我好像认识你!”
这话让江蓁提起兴趣,蹲下身子看着他,指着自己问:“你认识我呀?你怎么认识我的?”
小孩脸蛋圆滚滚的,像雪白的糯米团子,他嘴里还含着糖,说话不太清晰:“爸爸给我看过你的照片,说你是哼啾叔叔的——”
他的话说到一半,酒馆的门突然打开,光亮从屋里泻出映在地上,程泽凯站在门口喊:“让你们去要糖怎么堵在这儿不走了?”
江蓁直起身子,和程泽凯笑着打了个招呼。
小柯南拉着江蓁的手扯她过去,献宝一样激动地喊:“爸,哼啾婶婶!”
这奇怪的称呼让江蓁一头雾水:“什么,什么婶婶?”
程泽凯摸了摸后脑勺朝她笑笑,打发程夏和那群小孩快去巷子里找邻居们要糖。
吵吵嚷嚷的小部队走了,江蓁问程泽凯:“他刚刚叫我什么?”
程泽凯摇摇头,睁眼说瞎话:“小孩胡说八道的,我也不懂。”
江蓁歪着头想了一下,也许是某个动画片人物吧,哼啾阿嚏的,也不像个人名。
怕她再多问,程泽凯转移话题道:“来吃饭的?”
江蓁摇摇头:“就路过,没想到被小孩拦住了。”
程泽凯顺势邀请她:“那进来喝一杯吧。”
江蓁刚想拒绝,就见程泽凯朝屋里扬声喊了句:“杨帆,过来接待客人!”
小服务生立马跑了过来,看见是江蓁惊喜道:“姐,好久没见你了!”
江蓁朝他微微笑了一下,这下就拒绝不了了,只能迈步走进去。
今天客人多,大堂都坐满了,好几桌都是额外添了椅子。杨帆带着江蓁去二楼,楼上还有一间包厢。
“姐,就最里面那间,你先进去坐,我去楼下给你拿菜单。”杨帆说完就下楼去了。
二楼走廊的灯光昏暗,墙壁上挂了风格不同的饰品,没一楼那么闹。
高跟鞋踩在木地板上发出咚咚地响,江蓁走到走廊尽头,轻轻打开门,屋里没开灯,她伸手在门边摸到开关。
刚要摁下按钮,屋子里传来一声动静。
像是布料摩挲的声音,伴随着一声男人的喘息。
江蓁被吓了一跳,刚想转身离开就听到里头的人说:“再睡五分钟,马上下去。”
那声音有些含糊,像是半梦半醒中的呓语。
这下她听出来是谁了。
江蓁垫起脚尖,小心翼翼地往房里走,也不开灯,就这么一小步一小步挪过去。
这间包厢里有一张四人桌,还有一张不算大的沙发。
借着屋外的银白月光,她看见季恒秋只有大半个身子躺在上面,一双长腿无处安放随意叉着。
这样的地方肯定睡得不舒服,但他闭着眼睛好像睡得很沉,呼吸平稳。
江蓁悄悄蹲下,抱着膝盖凑近他的脸。
月光柔和,将他眉骨上的疤映亮,半明半昧之间,他的脸部线条更硬朗,鼻梁高挺,下颚线分明。
江蓁往前靠近一点,她头次发现,季恒秋的睫毛还挺长的。
看得着迷忍不住又往前凑凑的后果就是江蓁忘了自己还穿着高跟鞋,一个失衡重心不稳就要往前倒。
那一瞬间她屏着呼吸,表情扭曲,两只手胡乱挥动抓到沙发扶手,等惊险稳定好后她长吐出一口气,心脏差点被吓飞了。
这么一踉跄,她的鼻尖离季恒秋的脸颊只有三厘米,近得她都能数清他有几根睫毛。
脑子告诉她现在要站起来出去了,身体却迟迟没有完成指令。
楼下有车辆驶过,照明灯晃得江蓁闭起眼睛,等再次睁开,眼前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见。
短暂的失明滋生出一个疯狂的想法,江蓁觉得喉咙口发涩,咽了口唾沫,心怦怦直跳。
在理智悬崖勒马之前,她闭着眼睛一低头,唇瓣落在男人脸上。
上一秒她鼓励自己:管他呢,这么好的机会,不亲一口多浪费。
下一秒等意识到自己都干了些什么,江蓁一屁股坐在地上,挪动着往后退了好两步,一脸惊恐慌张,仿佛她才是被非礼的那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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