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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来回回三五次,晁晨发现,玉家上下对这女人的态度是前恭后倨,人前像模像样,人后连个下人都是冷面冷眼。
莫不是从前起过仇怨?
晁晨越想越觉得古怪,非将里头的细枝末节弄清楚不可。往昔他还在江左时,斯人如姐如母,对他多有照拂,念着这一点情谊,他想若自己能搭得上手,往后即便当真随公羊月“隐”,心里也会好受些。
毕竟,故人都以为他已亡殁。
追了几次,玉参差昼伏夜出的秘举止教晁晨愈生疑,起初晁晨心念起,不过是为了平息恩怨,而今他甚至怀疑玉参差瞒着事。联想到南方亦不平静,玄之道长从湘赣一路被追杀到蜀中可以断言,也有人在对付开阳。
晁晨暗地里开始重新审视江左的人与势力,包括坐镇颍川的拏云台。
这日,追到外宅一处杂货院子,他借着草垛避身,等从侧门跟出时,却为迎面一埋头拎桶的小子所阻。
晁晨定睛一看,可不正是朱雀楼里收泔水那心智不全的孩子。
“雍闲?”
“呵呵。”雍闲傻笑,许久才认出跟前的人。
这时,门房追来骂,当着晁晨的面揪着他耳朵蛮横地将人拖拽走:“都说了多少遍,这里是玉振山庄,不是你家喂猪喂鸡的后院,不乱走,小心冲撞了贵客!”
晁晨出手,将门房的手拍下:“你这样,会把他耳朵拽掉!”
门房俩眼珠子盯着晁晨转,心想前日子确实见过此人入府,但一时想不起与谁同行,府中现下贵人造访,瞧其气质斐然,显然不是江湖粗人,他拿不准,便赔笑着松了手,讪讪退到一旁。
晁晨关切询问:“没事吧?吴大师傅不是说你回乡省亲去喽,怎会在此地收泔水?”
雍闲捂着耳朵摇头,怯生生躲着人,待晁晨打了那门房,他才缩在墙根下嘀咕起来:“广陵,老家,叔……刘叔,断腿,帮,泔水,收。”
晁晨嘘声一叹,拍了拍他的头,想到庄中亦不平宁,怕他乱跑被牵扯进血案,于是又将他送回偏门。
见人要走,雍闲忽地踢开空桶,冲上去抓住晁晨的手:“你在找,找,姨,姨。”
晁晨心思一转,想起方才他门外入,确实有可能与玉参差照面,索性任他拉拽,入山去。雍闲虽是个傻子,但身为本地人,对近路小道还是颇为熟稔,晁晨指了一处,很快便找回那抹缘山而行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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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相信与我无关?看来飞上枝头还不忘旧情。”玉参差站在杏花树下,面迎山风相候,玉闲抱着大刀,拨开乱枝走来,竟欲伸手去擒她的下巴。
玉参差忍住嫌恶摆头避让,冷冷打开他的手,言辞犀利:“什么旧情,公子请自重。另外,奴家只不过是为交差。”外人只知玉家二子中,老大风流雅痞,最是多,常为酒后谈资,却不知鲁莽气盛的老,亦不是个什么坐怀不乱的好货色。
玉闲倒不是真对其有意,一个死了丈夫的寡妇,人老珠黄,若不是仗着气势,比起时妙曳却还差得太远,他只是嘴臭,见不得人风光。因而,当玉参差不留面地斥退他时,他当即便恼羞成怒,上手捉人:“贱人,别以为攀附上了拏云台,就能脱了贱籍,你从前不过是这里的丫头……”
“但我现在不是。”云参差挥袖将其打开。
玉闲愕然。
自打这个女人失踪以后,听闻其消息,已过去数载,本以为是从自家的狗变成人家的狗,却不曾想,士别三日,是当真学得几分本事。
玉闲忿忿道:“还会咬人喽!”
玉参差目光里无暖意,连谦辞亦不说:“我劝你嘴巴放干净点!”
硬的不吃那便来软的,玉闲心里一琢磨,想起从前老大和三妹那儿听得的故事,忽然起了个主意:“行,好好说话,今次来还有正事谈。”
“我说一次,我不是帮你,我只是奉旨来请玉佛……”
“你难道不想知道,那个人是谁?”玉闲促声打断她的话,“我知道那个人不是陆公子,想来你也心知肚明,所以留着一丝残念,不然为何放着宫中女官不做,非自请前往拏云台操持?”
玉参差侧眸看去,眼中浮现惊疑。
此刻,玉闲却不急着卖弄所知,而是嗔怪起来:“老大他以为我是个憨包蠢货,我可比他想得聪明,他自以为瞒得严实,做的那些腌臜事,以为谁不知道似的……”他不自觉步向玉参差身后,一撩她的碎发,将鼻子凑上前轻轻一嗅。
“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玉笙,而今你未嫁,他亦未娶,余生还可期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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