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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是个难得的冬日大晴天,洛阳老张照常支摊卖面。
“来啦。”
听见响动,老张打热气里张望,见一角支棚子的竹竿要倒,顾不得擦去手上的面粉,匆忙越过锅灶上去顶着,要是再晚几分,那车轱辘一准要将撑杆给拉塌。坐在四轮车上拨动轮子的江木奴不由讪笑:“还不太习惯,路上坑洼不平,转向时稍不留心,便卡在轴里。”
老张给他推到案几前,眼下没什么客人,便两张搭在一起,将好与之前胸齐平:“还是老规矩?这么不便,上次跟你一道的孩子,怎没帮手?那小子模样倒是好,就是拿着刀子脾气有些急躁,瞧着怪吓人。”
“怎么,说亲呢?”江木奴笑了笑,抽出一双竹筷,伸进面锅里烫了烫,“大老粗一个,别是给你闺女相的吧?”
“哪能啊,我闺女早许了人家。”老张忙道。
江木奴探头,直勾勾盯着他往碗里勾料,那灵活劲和速度,不啻于叶子刀耍刀。等接过碗时,说了声谢,随即道:“留意着,看看是哪家的丫头,我来说。不过成不成,还得看孩子们欢不欢喜。”
老张瞪眼,全没了那晚的畏惧,人多光顾两回面摊,倒是有种久逢故友之感,便也打趣着:“都说父母之约,媒妁之谈,你这做家长的,倒是开明得很。”
“孩子们过得好,我少操几分心,也乐得自在。”江木奴笑着,吃了两口面,猛然想起一事,在两袖间掏来摸去,又把随身的纸包袋子摆开,终于摸出钱银,拉着老张的手,给他塞去,“还要多谢你给我找的木匠,做了这面具遮疤,四轮车行路。”
“这不能要,您上回就留了不少。”老张推辞。
江木奴板起脸:“你老母不是病了吗?那是抓药的。真过意不去,下次多放点肉浇头。”
老张掂了掂钱,抄怀里,心里头却实在过意不去,只说是与他借的,之后定会归还,且又往锅灶边,舀来一大勺碎肉往他碗中一扣,随后是一边擦桌,一边陪人闲谈。看他翻出不少乱七八糟的东西,有些惊奇:“怎的还随身带着一串菇子?”
“给隔壁翠娘带的,她家那皮猴子吵着要吃,正好撞见山里人,我看新鲜就买了些。”江木奴吃一口面,答一声,“这孤儿寡母的不容易,自己日子都捂不过去,看我孤身一老头子,烧了肉还给我分一半,说是举手之劳,这不,我也是。”
老张指着另一个布袋子:“这又是何物?”
“樗蒲。冠后街看铺子那老大哥就好这个,他儿子不是服兵役吗,一个人怪无趣的,给他弄一副,没事儿一道玩两手。”怕他看不清,江木奴干脆上手,把东西给剥出来,一一摆上,继续说,“我一个人吃喝,只一菜一饭,怪冷清,借他家锅灶二人搭伙,还能再加个荤汤,且不容易铺张。”
“您倒是会过日子。”老张笑笑。
吃完面,江木奴把筷子往碗上一搁,收捡好东西,扭着轮子准备离开:“我得走了,还约了人吃甘蔗。”
“吃甘蔗?”
“可不是,虎三他舅姥爷,一把岁数,老爱吃冷硬饭,我上回顺嘴提醒注意牙口,嘿,老爷子非斗上气,这不从哪儿搞了点甘蔗,非通知我,我得亲眼看看去,别叫仅剩的几颗牙也全给崩了。”
老张目送他远去,而后回了摊子收拾。
四轮车碾过长街,最后在第三个巷子口拐过弯,慢慢驶入阴影中。房顶上下来几个人,把江木奴团团围住,递上叶子刀新进的消息。
当中一个毛遂自荐:“可要属下去查一查这最后一位文公?”
“假的,”江木奴几乎没多犹豫,把纸片对撕两半,送回那人手中,“子刀这个孩子毛手毛脚心眼儿实,这不,让人给哄了吧。”
那人索性又道:“属下这就去信,叫他别回来。”
江木奴却出声制止:“不,让他跑,不到洛阳不长记性,练练腿脚也好。唔,正好还能说个亲。”
几个黑衣人正为拿了假消息而焦头烂额,听了他的话,瞬间都惊呆了。
“怎么,你们也想要?”
顿时个个摇头跟拨浪鼓似的。
江木奴笑着,不过说说而已。
大家都心知肚明,眼下局势不明,成家反而是拖累。然而道理是如此,可对于他们这些战乱中的孤儿来讲,有人关心,总是暖的。
“来,推车,”江木奴拍着其中一个黑衣人的肩道,”歇一脚,不妨事儿,走走走,吃甘蔗去,你们这年纪生的牙口,总不至于连我都不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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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提郡北部有座老村,为古之焚人所居,盛产井盐,又名盐津,公羊月几人如今正在此地落脚。因为战乱和多山不便,少有客来客往,生意不开张,找了一圈没找见客栈,还是个热心的婶子给腾了三间屋子歇脚。
正逢上岁除,一院子的人也就热热闹闹,一块儿吃了顿团圆饭。
饭后,老婶子去游医那儿买了些药材,捣碎成齑粉,和着蜡一块捏成药丸,放在锦囊袋子里,给了五人一人一只,说是元日佩戴这却鬼丸,能驱邪避鬼。江南也有这习俗,五人便笑纳,或随手揣进衣兜中,或置于枕头下,嘻嘻哈哈笑谈着,守岁至深夜。
早晨睡了个懒觉,起床后几人多多少少都觉得有些头疼不适,却又未放在心上,只当昨夜守岁吹了风,受了寒气,便撺掇崔叹凤煎了姜茶来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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