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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时,节目组传来消息,上山的路出现滑坡,抢修需要几天时间,节目组无法顺利带走已经被淘汰的嘉宾,所以即使玩家被淘汰,也需要呆在云梦乡等待游戏结束才能离开。
同一时间节目组有给嘉宾加了一条限制,为了防止嘉宾作弊,利用观众获得信息,弹幕改为对嘉宾不可见。
糖小甜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眼里满是恐惧与绝望。仿佛他真的是一个失去了退路的玩家。
独孤却在心里冷笑一声,糖小甜演技不错,但是这会未免有些用力过猛。酒儿还在旁边,糖小甜按逻辑应该努力维持自己的表情,不显露异样才对,就像他现在在独孤房间听见酒儿喊他,前一秒还吓得面色惨白,后一秒就能跟酒儿谈笑风生。
既然有这样的表情管理能力,现在却当着酒儿的面,摆出一副恐惧绝望的神色,就有些自相矛盾了。
独孤无意继续看他表演,给杀手比了个手势,示意他晚饭后来找自己。路过纸鹤的时候,独孤又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对方现在和妙妙同住,提醒对方的同时,也说不定能问出点信息来。
晚饭后,杀手和纸鹤溜进独孤房间。独孤刚洗完澡,用毛巾随意擦了两下,头发稍还滴着水,盘膝坐在床边。
“云梦乡有蹊跷。我觉得真的妙妙和酒儿可能已经出事了。”独孤直接开门见山地说,也算是给观众解释了自己拉其他嘉宾来房间的原因。
当着观众的面,独孤不好提恶魔的事,便只说了妙妙和酒儿的异常,包括糖小甜提供的那部分信息。
纸鹤听到棒棒糖那段,微微蹙眉:“妙妙今天下午也去糖果店买了好多棒棒糖,还要分给我。不过我也觉得她死而复生的事透着几分诡异,就没敢要。”
独孤记得酒儿也吃棒棒糖。所以是吃糖会让玩家死亡,还是死亡的玩家在被替换后需要那种糖来支撑?或者两者兼有?
于渊拿着一条干毛巾坐到独孤身后,动作轻柔地帮他把头发仔细擦拭,同时说:“昨天旅店老板的说过的,他们当地人不吃饭,吃花蜜,喝泉水。而棒棒糖店老板说,这种棒棒糖是用云丝蜜制成的。换而言之,是不是可以理解成,云梦乡的人不需要吃饭,只吃棒棒糖就能维持生命,现在妙妙和酒儿也是这个状态。”
“你的意思是,现在的妙妙和酒儿是当地人假扮的?”杀手抱着手臂靠在墙边露出思索的神色。
奇怪,杀手不是向来讨厌思考这些弯弯绕绕的东西?独孤原本没指望杀手提出什么想法,毕竟除了有架打的时候外,他总是沉默的。
独孤些在意地看了杀手一眼,又很快移开了。
杀手实力和脑子都够用,不会无缘无故地遭遇暗算,被人掉包,应该是自己多虑了吧?
独孤把注意力集中回问题上:“倒也不像假扮,这两人的言行举止和平时没有太大变化,就算对方能完全模仿出这两个人的外表,但是言行举止和气质却不是那么容易模仿的。”
“总不能,是鬼吧?”纸鹤声音艰涩,牙齿因为恐惧而微微打颤,他怕鬼,即使在游戏世界,几经生死,见过各种非人智慧生命的存在,但是对鬼的恐惧,依然刻在他的基因里。
独孤摇头:“我不知道。如果人出事了,是什么时候出事的,怎么出事的?现在活着的妙妙和酒儿又是什么东西?白鸟神是不是真的存在,如果存在,它躲在这样一个与世隔绝的村子里,又是想做什么?我都不知道。”
“我只知道,这个猜测如果是真的,那我们现在很危险,云梦乡所有人都不可信,甚至是和我们一起来的嘉宾。下山的路堵上了,这些天我们只能靠自己。”
渊擦干了独孤的头发,把毛巾一丢,准确地搭到了对面的衣帽架上。
他用宽大的手掌揉了一把独孤的头发,发丝在指尖穿梭:“其实要做这样的怀疑是很艰难的。它确实背离了我们一直以来的常识,很多弹幕上的观众可能现在还在怀疑我们是胡说八道随意脑补,或者恐怖故事看多了,没事给自己加戏。”
“但我想你们应该能感觉到,这里的种种不对劲。节目组的车困在山下是一个信号,说不定就是白鸟神做出的干预,不然为什么偏偏在有人打退堂鼓的今天,山体就滑坡了。它不许我们离开。”
这句话是给观众听的,玩家知道这里是游戏,自然不敢心存半分侥幸。但观众不一样,他们根深蒂固的常识会强行把一切不合理解释成偶然。
纸鹤想了想:“但我们还是能够确认同伴的吧?只要不吃棒棒糖,就说明这个人是没问题的。”
于渊眸光微冷:“恐怕不行,如果对方特意避着我们吃棒棒糖,你确定我们能发现么?”
纸鹤:“那我们可以一起吃饭,不吃饭的就是有问题的?”
独孤摇头:“不吃不等于一定不能吃。如果他们有心伪装,这一点不能作为参考。”
“看个人终端?检查直播情况?”
独孤仍旧摇头:“如果对方只是被淘汰了呢?我们无法分辨,能够直播的也说不定是又某种手段伪造出来的假象,反正现在看不见弹幕反馈,你有怎么能确定对方是真的在直播,还是假的在直播,甚至可能人已经死了,是节目组为了掩盖死亡真相,在替他直播?”
独孤说到这里,唇角绽开一个无害的笑容:“跟各位工作人员开玩笑的,我当然没有怀疑各位的意思。我们都是些素人,跟节目组无冤无仇,导演不可能专门把我们骗过了害我们。”
纸鹤觉得嘴里微苦。他听得懂独孤的言下之意,去掉不可能才是他想和自己传达的信息。独孤怀疑节目组是故意把他们送上来的。这也不难理解,对方给出的两天的关键词,都恰好踩中了云梦乡的特殊习俗,嘉宾也是在寻找线索过程中遇害的。
独孤下午刚通过直播弹幕去检查妙妙直播关闭情况,推断出她的死亡时间,晚上节目组就直接禁止嘉宾看见弹幕。就像是在替对方打补丁一样。
他越想越怕,尤其房间里还有个不知道是人是鬼的妙妙。纸鹤脸色苍白地问独孤:“我晚上能不能和你们挤挤睡?我可以打地铺……”
节目组没规定睡觉必须几人一间,床是两张一米二的单人床,两人挤挤也睡得开。
独孤:“地铺没必要,不如杀手也一起过来,我们两人一张床挤着睡。”
“嗯。”杀手点点头,仿佛睡哪,和谁一起,都无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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