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不要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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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嘉杭电话还通着，他其实没怎么说话，基本都是对方在说，成飞离得近，还能听到电话那头的人因为总没有回应而加大的声音：“喂？人还在吗？你跟谁说话呢？”

魏嘉杭脸上还挂着笑，冲着成飞，漫不经心答道：“来接我的人。”

可能怕气不死对方似的，还强调了下：“风雨无阻来接我的人，比你们可强多了。”

“……”

成飞安抚好自己狂蹦乱跳的心，接过对方的行李箱，小声说：“跟我走，车在那边停车场，我先放行李。”

魏嘉杭边打电话边单手摸进口袋里，单手再出现时，手心里是一包烟和打火机，打火机是刚领的。他的非常好看的手——至少在成飞看来，他身上找不出什么毛病来。

那只手又过分娴熟，单手的情况下，还可以自如地分工合作，抽出了一支烟来。

他把烟挂在嘴边，不时“嗯”一声作为给电话那端人的回应，烟盒重新塞回口袋里，刚想点着的时候，余光瞥了成飞一眼。

“稍等一下。”魏嘉杭先把烟收了，转身走开，成飞看到他进了临近的一家便利超市，很快又出来了。

“走吧，”魏嘉杭用口型说。

成飞此刻脑袋还有些放空，走着路，耳朵还竖起来，心思全放在魏嘉杭的电话上，恐怕比他这个主人还上心。

不过后来电话另一头的人没有再咆哮，声音变回正常后，成飞也没有再听到过什么了。

走到停车场了，成飞忽然停下了脚步。

魏嘉杭在他身后跟着停下来，“怎么了？”他问成飞。

成飞看着停车场里五花八门的车型，茫然四顾后，才想起来一件很关键的事情——魏廉走的时候说车给我留着吧？

但是……车呢？

他仔细回想，停好车后魏廉就顺手把车钥匙拿在手里把玩着，玩着玩着他……就跑了！

这事不能细想，细想就是该给这段友情烧烧香了。

可眼下就尴尬了。

成飞表情僵硬地回过头，在卖不卖发小之间犹豫了一下，他艰难开口道：“那个什么，对不起啊，嘉杭哥，我忘了我没有开车来，我们……出去打车吧。”

但魏嘉杭既不是第一天认识他，更不是第一天知道自己那个弟弟什么德性，立刻就明白了过来。倒是看着成飞窘迫又绝望的样子，没有选择直接戳破。

已经距离机场能多远就多远的魏廉，开着自己的车跑得飞快，他跟着车载音响的音乐微微摇摆，忽地连打了几个喷嚏。

魏廉揉揉鼻子，总感觉自己好像忘了什么事。

之后的路上，成飞更加安静了。

招了辆车后，成飞开了后备箱要放行李，魏嘉杭站在旁边想拦他已经晚了。

成飞抬手间，浑然不知道，自己腰身露了一截出来，白皙，看不见毛孔。

魏嘉杭当时只觉得，邻家小朋友可真够细皮嫩肉的。

先一步坐进了后座，魏嘉杭拍拍旁边的位置，示意成飞坐。

成飞坐进去，发现不知何时，魏嘉杭嘴里的烟已经没了，换成了口香糖。所以他身上不但没什么烟味，还有一股清香。

后座的两个人腿都挺长。成飞一米八个头，而魏嘉杭似乎永远都比他高那么一小截，成飞估计他至少有187。

成飞始终规规矩矩坐着，双腿微微并拢，因为另一个人的腿比他的还长，在这后座有些无处安放，只能敞开着，此刻成飞腿一动，就能碰到对方的。

这是在确定自己心意之后，成飞和魏嘉杭身体距离最近的一次。

魏嘉杭冷不丁又“嗯”了一声，让成飞想起来，他的电话还没有断。

“……”

魏嘉杭有几分不耐了：“说重点。”

小空间凭添一份微妙，成飞不用想，都知道自己耳根子肯定红了，他试图不着痕迹往外挪挪，怕自己还没下车就成了煮熟的虾子。

他刚小心挪了一点，就听见魏嘉杭这次的回复终于不是“嗯”了，魏嘉杭轻笑了一声，没好气道：“我喜欢什么样的？当然是技术好的了。”

成飞倏地睁大了眼睛：“……”

魏嘉杭也意识到小朋友一直被晾在一边，因此早就想挂电话了，偏有人没眼力见儿的，把汇报工作的电话都能当成电话粥在煲，于是开始下最后通牒：“你要总说这种话，我就挂电话了，我用国外号码的时候，怎么不见你有这么多话？”

对方大概被噎了一下，魏嘉杭又说：“我早跟你说了，我这里还有人呢。”

“你既然这么想破费，那我问问吧。”魏嘉杭又回了句后，转头看向了成飞，成飞脸颊都微微发红了，魏嘉杭手下意识伸过来，碰了碰他的脸，然后朝司机说：“空调开大一点吧，下了雨，本来就闷。”

再回了头来，用征询的口吻说：“有人想请吃饭，去吗？”

成飞猜到就是电话里的朋友，是魏嘉杭的朋友，于是点点头：“去。”

魏嘉杭回那头的人道：“去可以，不过稍微麻烦点，你们爱吃的火锅烧烤重口味都不行，我带的人吃不了，我记得工作室附近有家养生菜馆，那里比较合适。”

他丝毫不觉得对掏钱请客的人提要求有什么不对的：“毕竟你们非要给我接风，那也只能辛苦你们了。”是辛苦钱包才对。

魏嘉杭挂电话前，车后座的两人都清楚地听到那头的人哀嚎着喊了一声“不要脸”。

成飞脸皮薄，觉得他这骂挨得挺冤，小声说：“其实没事，我少吃点就行。”

“那可不行，”魏嘉杭活动了下因为长途航班而僵化的身体，双手枕在脑后，整个人往后仰，“这么辛苦来接我，我们飞飞可不能受一点怠慢。”

明知道对方话里的熟稔，不过是基于对方邻家哥哥的身份而说的，可最后那句话仍然让成飞的心潮忍不住跌宕起伏。

相亲？不去了。

哥哥，我追定了。

理想总是丰满的，现实是——不知道怎么追呢还。

到了地方，成飞尽职尽责推着魏嘉杭的行李箱，魏嘉杭看他两眼，忍不住逗他：“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接行李箱来的呢？”

成飞：“……”哥哥的嘴上功夫，连我都不能幸免。

魏嘉杭对于自己选的这个地方很满意，打开包厢门，就看到了抱着菜单微微颤抖的两个朋友，颤抖的只有一个人，因为有一个能撑船的宰相肚，所以颤抖起来非常壮观。

他旁边坐着个头发银白色，打扮很新潮很二次元的男人。

魏嘉杭和成飞以及成飞手里的行李箱进了包厢之后，几个人大眼瞪小眼看了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