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第 3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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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时玉目光落在她的脸上，看到她被汗水捂湿的鬓发，心上忽然像是被人打了一拳，先是一瞬间的麻痹，但很快就剧烈地疼痛起来。

痛感绵延，陆时玉下意识地轻抚她的脸颊。

很快，他回过神，拿出手机给赵助理打电话：“快，叫救护车。”

程林夕再睁开眼是在医院急诊室，耳边很快传来一道惊喜的声音：“呀小程，你可终于醒了！”

程林夕闻声看去，钱圆圆扬着一张笑脸坐在她床边，手上有个削了大半的苹果。

钱圆圆冲她扬扬手里的苹果，说道：“你等我一下哈，削完就给你吃。”她顿了顿，又问她，“你现在没有不舒服了吧？”

程林夕摇摇头：“就是有点头晕。”

钱圆圆连忙说：“头晕那你就别摇头了，越摇越晕。”

程林夕一听，噗嗤笑了一声。

钱圆圆把削完的苹果塞到她没扎针的那只手：“赶紧吃吧，补充点能量。你可真厉害，差点没把我们吓死。陆总也被你吓死了，抱着你从会议室冲出来的时候，你是不知道，他那张脸白得，跟他才是晕倒的那个人一样！”

程林夕啃着苹果，想起晕倒前陆时玉对她说的那些话，一时面色沉沉，心事沉重。

她好像，真的把事情想得太简单，同时，也离陆时玉的要求太远太远了。

难怪他会那么生气。

明明销售是她自己要做的，这个项目也是她自己从陆时玉那里求来的，可她却什么都不会做，什么都做不好。

想到这里，程林夕内心焦灼起来，她不能让陆时玉失望，也不能让自己停留在当前的水平没有任何进步。

程林夕轻轻地叹了口气。

钱圆圆把她的叹气误解为对陆时玉的不满，她跟程林夕解释：“小程，跟陆总工作就是这样的，销售部那帮人谁没被陆总教训过。他越器重谁，就越喜欢教训谁。而且你今天那么一晕，全公司都在传你被陆总骂晕了，前两天进来的几个小新人正瑟瑟发抖商量着要不要辞职呢！”

程林夕：“……”

她没想到自己中暑晕倒，还给陆时玉添了麻烦。

钱圆圆又说：“不过没事，咱们陆总从来不理会这种流言蜚语。我觉得他就是个铁人，没感情的那种。”

程林夕忽然想起之前陆时玉跟她说过“我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怎么想”。

她当时问他：“正常人都会在乎吧？”

陆时玉怎么说来着，他说：“大概我不是正常人。”（第二十三章）

程林夕垂下眼，她想，他怎么不是正常人呢？

就因为他是正常人，所以他才在看见她没做好工作时生气；就因为他是正常人，他才会在看到她走弯路时提点她；因为他是正常人，他才会在她晕倒的时候，那么撕心裂肺地喊她的名字。

是的，陆时玉喊她“程林夕”，她听到了，但当时却没力气回应。

他才不是没有感情的铁人，只是，他的感情太内敛，太深沉，隐藏得太私密而已。

过了一会儿，小劳也来医院看她。

小劳一进门，见程林夕虽然还挂着盐水，但已经有力气跟钱圆圆凑在一起看视频，这才放下心。

他把一袋水果放在程林夕床边，内疚地对她说：“小程，其实刚才我想帮你跟陆总解释来着，你也不是什么都没干，你是带着我一起去钟俊重工拜访，结果人没拜访到，还中了暑。可是，刚刚散会的时候，陆总那脸色铁青的样子，我实在没胆子开口。”

程林夕安慰他：“好啦好啦，我知道了。”

小劳闻言，冲她一笑，又说：“虽然我没胆子当面跟陆总说，但我很机智地给他发了信息！”

程林夕：“谢谢你啊……”

她想象陆时玉看到小劳信息的脸色，一下子又尴尬起来。明明她什么都没干成，连方向都错了，现在小劳这么一弄，搞得好像她在恃病而娇，向陆时玉邀功似的。

可小劳也是好心。

程林夕没再多说什么，等盐水挂完，就在钱圆圆和小劳的陪同下回了家。

回到家，手机里不知何时躺了一条微信。她点开屏幕一看，发信人居然是陆时玉，对话框里只有三个字

——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