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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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对于她想转销售岗的事，陆时玉心里依然一百个不愿意。他跟程林夕说：“我可以让你提前转正，转正工资会比实习多一点，等你再做两个月，可以申请加薪。如果做得可以，我会让小赵亲自带你，在总经办做助理的薪资待遇会比普通文员好很多。”

程林夕敏感地察觉到他话里的善意和妥协。

她下意识地看着他，像是要从他脸上看出他是因为记得自己、记得当初那点情愫，才这么帮她的迹象。

可是没有。

陆时玉脸上一片平静，那双桃花眼倒是目光灼灼地瞧着她。他的眼神里像是饱含春水，纤长的睫毛闪烁之间，顿时流露出无限的柔情。

程林夕不敢再看，因为她知道，陆时玉的眼睛天生多情，再多看一眼，她就怕自己又自作多情。

程林夕想了想说：“陆总，谢谢你的好意。可是我真的需要一份有赚大钱的机会的工作……你不是我，没经历过我的那些经历，不会明白现在我内心有多焦灼。”

说到这里，她情绪有些激动，眼圈微微泛红。

高屋建瓴顷刻坍塌，而她在一片废墟中快速重建自己的内心世界。

她不想回忆那些日子她是怎么熬过来的。

程林夕连忙掐了一下自己手心，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陆时玉做最后的劝导：“销售这个行业……”他顿了一下，像是在思考用什么词语来形容，默了默才说，“乌烟瘴气，虽然出口贸易比内销稍微好一点，但终归有些事不适合女孩子去做。”

凌志集团出口和内销都有涉及，销售部在邵梦佳的统领下负责出口这一块，而内销则一直是陆时玉自己直接带队管理。

程林夕道：“邵梦佳不也是女孩子吗？”她想了想，直接对陆时玉说，“陆总，这么说吧，我就是想做销售，要是在咱们公司做不了销售，我就去其他公司应聘销售。”

陆时玉一噎，顿时无话可说。

最后，他告诉程林夕：“做销售，需要先去工厂实习半个月熟悉产品，你能去吗？”

程林夕听同事提起过，凌志集团不止在市中心cbd区域有两栋办公楼，底下还办了一家工厂，在城郊一个镇子上，位置偏远，每次销售部的同事去工厂看货，都叫苦连天。只是后来大家见陆时玉作为老板，经常不辞辛苦去工厂跟着众人一起加班视察，也就逐渐不好意思再喊苦了。

想到这里，程林夕点点头：“我可以！”

陆时玉右手拇指迅速掐了一下食指指腹。

他抿了抿嘴角，答应程林夕：“等下去找人事部办转岗手续，明天你就去工厂打卡上班，回来让邵梦佳带你一段时间，至于以后……要是干不了，就乖乖回来做文职工作。”

程林夕大喜，直接跟陆时玉鞠了个躬：“谢谢陆总！我一定可以干下去，我一定能成为最出色的销售！”

陆时玉不知为何，嘴里发苦。他别过头去不想再看她，挥了挥手：“行了，快去找人事办手续吧。”

程林夕脚步轻盈地从陆时玉办公室出来，到人事办完手续，路过前台的时候，钱圆圆叫住她，眼泪汪汪地说：“你要离职了啊？”

程林夕满脑袋问号：“怎么这么问？”

钱圆圆说：“我听人事部说了，老板把你叫到办公室教训了……老板的脾气谁不知道，帅归帅，可一旦有人不服从他的安排，他那双眼睛就跟藏了刀子似的，光是眼神，就能把你扎死。”

程林夕回想刚才陆时玉看她的眼神，并没有钱圆圆说的这么可怕。她反过来安慰钱圆圆：“别担心啦，我转销售岗成功了，明天开始就去工厂实习，半个月后再回来。”

钱圆圆张大了嘴巴：“你真的要做销售了啊？”她拉住程林夕的手，喜忧参半地告诉她，“恭喜你啊，以后可以随时跟老板接触了。不过你也小心点，老板工作的时候，那脾气……邵梦佳都不知道被他骂哭过多少回了！”

程林夕扯扯嘴角：“有这么恐怖吗？”

钱圆圆疯狂点头：“不过，等你拿到提成，记得请我喝咖啡啊！”

程林夕：“一定一定。”

第二天，程林夕就收拾好行李，准备前往工厂。

工厂地址是真的偏僻，程林夕在导航上查了半天，得知要转四趟车的时候，差点嗷地叫出声。

她吭哧吭哧拖着行李箱下楼，往地铁站走去。没走几步，忽然身后传来几声喇叭。

程林夕回头一看，连忙停下站好。

黑色奔驰在她身边缓缓减速停下，车窗降下，露出刚从泰国回来、晒黑了好几度的赵助理的脸。

他朝程林夕一笑，露出被脸映衬得白了几个色号的牙齿：“小程，快上车，陆总刚好也要去工厂，正好顺路。”

赵助理说着，见程林夕不动，又朝她招招手：“赶紧把行李放后备箱啊……你这小姑娘真是走运，总能碰上我们陆总顺路！”

车内后排，陆时玉的视线从电脑屏幕上挪开，落到赵助理殷勤的侧脸上，面无表情地吐出两个字：“多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