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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城即将步入深秋,天黑的时间也越来越早。宁静无云的天边挂着半轮银白的月亮,另一头,是火红的将要落下的太阳。
时间总是过得很快,好像刚到海城来就是昨天的事。上次顾执风也是这样在她前面走着,右肩上背着她挂了粉色小猪的书包。
这是白软第二次在傍晚放学人最多的时候,和顾执风一起走出校门吃晚饭。
或许是因为脸皮逐渐变厚,这次她都没有之前那么紧张了。
“想吃什么?”顾执风的声音穿过傍晚的微风,听起来很温柔。
“我都可以。”白软跟在他后面,踩着他颀长的影子走。
她不记得在哪看过一句话,说只要你踩住了喜欢的人的影子,就可以留住他。
顾执风打算带她去自己常去的那家私房菜馆吃,人少又安静。
两人路过一家奶茶店,里头的小混混抽着劣质烟,熏人的气味扑面而来,白软不禁屏住了呼吸。
“哟!这不是妹夫吗?”一道洪亮的声音从奶茶店里传来,带着点揶揄。
白软好奇地偏头去看,奶茶店里的高脚凳坐着几个穿商职校服的男生。他们的校服上用黑色圆珠笔画了许多霸气的涂鸦,裤脚卷到小腿肚下边,穿着造型夸张的球鞋。
其中一个头发烫成蓬乱卷儿的男生注意到她,冲她吹了声口哨,笑容有些猥琐:“小妹妹,看哥哥们做什么?”
白软和那人对视了两秒,不小心撞到了前面已经停下来侧目的顾执风,她赶紧退后两步。
顾执风已经侧身擒住了她的手腕,面无表情地和奶茶店里的赵然对视。他站在奶茶店的台阶下,而赵然他们坐在高脚凳上,位置比顾执风还要高很多。
顾执风微抬起下巴,侧脸的线条棱角分明。少年的那股骄傲的劲,让他即使站在下面,也给人一种他是平视着那群人的错觉。
赵然把烟头摁灭从高脚椅上跳下来,笑容有点儿假:“兄弟,你怎么见着我是这副表情?”
他一开口,白软就听出来刚才那个对着空气喊妹夫的人就是他,这个长得很刚气的寸头男。
顾执风刚才已经把白软挡在自己身后,所以白软看不见他此时表情冷漠得有点吓人。只能听见他的声音像结了冰般:“你先让那个乱说话的人道歉。”
他的视线在小混混们脸上一扫而过,最终定在冲白软吹口哨的卷毛男脸上,目光冷冽。
卷毛男平时口头调戏漂亮女生调戏惯了,从没一次惹祸上身过。这会被顾执风冷漠的眼神盯着,不由得打了个激灵。
他怂得正打算道歉,眼看着“对”字已经吐出一半音节,结果被赵然一个眼神给吓得憋了回去。
搞得卷毛男左右不是人,一边是他的老大赵然,一边是隔壁学校传说中轻松撂倒一帮人的顾执风。
当两大校霸在小小奶茶店交锋,众人只觉得奶茶店的塑料招牌都要被二人的气势给掀飞了。
赵然噗嗤地笑出声:“他要是不道歉呢?”
顾执风神情冷淡,眼中蕴着还没熄灭的怒火:“老规矩,打输了就道歉。”
“行。”赵然咧着一边嘴角,舌头顶起脸颊:“要是你输了呢?”
顾执风淡淡道:“随便。”
赵然双手插裤兜里,眉头嚣张地挑着:“输了就答应我妹。”
他妹妹自然说的是赵蓉。
赵蓉的要求当然是想当顾执风的女朋友。
顾执风没直接回应他,只是松开了白软的手腕,偏头对她说:“等我几分钟。”
他手掌传来的温热还停留在白软的手腕上。
白软看出他只是为自己讨一句道歉,才答应和他们打架。于是担心地拽住他的衣角,摇摇头,不让他走。
顾执风低头她白皙的手指,只感觉好像被一只小猫爪挠在心上一样,猫爪的肉垫都是软软的,轻轻蹭着自己。
他的坏心情瞬间烟消云散了,脸上是浅浅的笑:“你在担心我吗?”
白软下意识点点头。
然后立马把头要成个拨浪鼓似地否认。
怎么会这么可爱呢。顾执风差点被她逗乐了,安抚道:“没事,你饿了先去旁边的面包屋买点吃的,别在这傻等着。”
夕阳的淡淡橙光披在少年身上,白软微微仰头看他,发现顾执风是那样的高。
“乖。”他说完后,径直走向奶茶店
顾执风的身形清瘦,但宽厚结实的肩膀让人看起来很有安全感。
他一走进去,奶茶店的磨砂玻璃门就被关上了,从外面根本看不清里面的情况。
白软没有听他的话去隔壁面包屋,而是站在奶茶店门口忧心忡忡的。
刚才她看见里边至少有五个小混混,加上寸头男就六个了。纵使听邹雪说过顾执风单挑几个人不成问题,可商职应该比岩中更会打架吧……
而且里面那几个人一个个五大三粗的,看起来就不好惹。
白软的手机界面停在拨号页面,随时准备打个110或者120什么的。
站在那等了五分钟,她都没有听见店内传来丝毫的打斗声。只有街边来来往往的学生们成群结伴地,嬉笑着。
那些欢笑声在白软心惊胆战的情绪中格外刺耳。
虽然顾执风不让白软进去,但在他进去后的第六分钟零二十几秒,白软终于没忍住推开了奶茶店的门。
从一条小缝里能看到店内烟雾缭绕,灰蒙蒙的。
那么多人当中,她一眼就看见了顾执风,坐在那横拿着手机,神态自若。
而他的对面是一堆连校服都不好好穿的小混混们,他们正围着寸头男,紧张地盯着寸头男手中的手机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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