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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辉倒是按计划取回了水,还顺便押回来两个人。
照小苗的说法,要不是有梁先生,他自己至多拿住一个。当然,云队的接应也及时,不然二人弄不下来。
本来苗辉取完水环顾四周,只见另一侧崖壁旁黑漆漆的地方,半明半灭竟透着光,再看居然有人扎营。
他只觉得奇怪,近前想要排查疑点,帐篷内二人一听见外边人声,先后从帐篷底钻出就往多刺灌木密布的树丛里跃,完全不顾会不会扎痛自己。
苗辉身手迅捷,一步飞进里头拽出一个直接按翻在地。另一个见同伴被擒,蹿出树丛欲往转角处逃窜。
那是崖壁的转角,呈一个垂直的近直角状,梁孟冬正好在崖壁另一侧。他刚找到一处水流潺潺深浅合宜的溪潭,忽听得苗辉的呼喝声。
孟冬循声去看,迎头撞上逃跑那个,一手将那人攥住掀翻。
这人身材格外壮硕,反抗着要站起来。孟冬就势由他站起,将他双手反剪,把人牢牢抵在了崖壁上,这才出声喊了苗辉:“人在这里。”
苗辉已经拷了地上那人,双脚也捆缚紧了。小苗转到崖边时,孟冬正一手提着头灯,照向那人的脸。
他们当然不认识这人。但据小苗后来描述,那人本来挣得正凶,背着手仍企图往腰间探。虽说那刻他被孟冬死死制约住,那手必定够不到,但苗辉又不了解孟冬的底,哪知他能坚持多久。想起云队刚才的托付,心一时提到了嗓子眼。
等苗辉冲到眼前,那人脑袋一偏,正好与孟冬打上照面。很意外地,那人手上动作即刻静止了,像是直接丢盔弃甲,什么挣扎再不敢有。
小苗上前缴枪时,他口中含糊着念念有词,苗辉听不懂,但认出那是m国语。
中毒的几位尚在沉睡休养。云海联络了边防总队,该辖区兄弟单位派出的车辆以及救援人员已在来的路上,抵达仙鹤谷后,会将中毒人员营救出谷,接到辖区医院观察治疗。
这夜原本平静得可以,大家都能休整一下。江岩舟车劳顿困得不行,就地打起了盹。
十音恢复得很快,一人闲得无聊,跑出那个溶洞去等孟冬。隐约听见远处他们押了人往回走,苗辉在给云海讲述详细经过。
苗辉绘声绘色,正向云海描述梁先生的身手,夸他擒拿利落果决,十音入耳的却是“这人差一点就对梁先生拔了枪”。她哪里还淡定得起来,根本顾不得腿软,拼了命就往那儿赶。
云海和苗辉已经在里头审人,十音见着孟冬劈头就查伤势,转来转去没查到,仍不安心,听他说了句:“真没事。”
“云海不是说你去洗漱了,你真动手了?”
梁孟冬点点头,没有否认。
“对方身上带了枪,你不知道?”
他也承认:“想过,但被我制住手脚,他拿不到。”
“功夫真好啊,”十音内火中烧,“你当时是不是还挺兴奋的,觉得自己练了那么多年终于有了用武之地?”
梁孟冬低笑:“这倒没有,都是下意识的反应。”
“梁老师你真太能干了!你想真相早些浮出水面,迅速解决问题,我都理解,我自己也是盼着的,没有再说不支持了吧?但你乖乖随队就好,凭的什么动手抓人?要我说多少回,你没有执法权限!”
梁孟冬也不辩解,轻描淡写:“外国人。”
“……你法盲吧?外国人犯事你也没有抓捕权!”
梁孟冬注视十音在月光下明暗不定的脸色,有些好笑,告诉她实施抓捕的是苗警官,他只是一名热心群众。
“举手之劳都不帮,苗警官以一敌二,相当危险。”他冠冕堂皇地说。
十音气极反而在点头:“行,热心群众,等回了南照,我让云海给你申请表彰,见义勇为、警民合作的标兵!”
孟冬俯身凑过来,声音轻轻的像在哄:“这样结婚政审更容易些?”
十音彻底服了,瞪圆了眼:“跟老狐狸在一起时间不长,居然学了油嘴滑舌?”
“在想什么,”孟冬很不齿。“用跟他学?”
十音觉得自己一拳一拳全打进棉花里,拿这人无一计可施,简直恨出泪花来,咬牙切齿,却只能巴巴望着他的无赖样:“梁孟冬……”
四下无人,他黑幽幽的眼睛和她对视半天,俯首啄了她一口:“那人看见我的脸,就一动不敢动了。”
十音感到脑袋都发麻,毛骨悚然。
不敢伤害孟冬?她有点明白那两个m国人可能是谁的人了。
“你不是去洗漱的,对不对?是云狐狸诓你。”
孟冬摇摇头:“真是去洗漱,都没料到。”
“洗了?”
“没有,遇上这事没洗成,”孟冬在黑夜里轻笑,“对不起。”
“你有什么对不起我的?”十音不明所以。
她心软了,觉得孟冬肯定也是后怕的,刚才那么凶他是不是有点过了头,遂安慰道:“吓到了吧?头回遇到是会害怕。”
“……”
“我有点生气,小苗也不知道保护你。接下来不许你单独和云狐狸在一起,他从不循规蹈矩,馊主意一箩筐。”十音说到一半,发现这样对云旗不好,改口说,“我是说他经验老道,处事比较灵活,但不大适合你。”
“……”
“总之你寸步别离,让其他人保护你我不放心,我自己来。”
梁孟冬是不忍心调侃她,自己还没复原,声音软绵绵的,就满口大话。还不知道谁保护谁。
“今晚你凑合一下,找点饮用水漱漱口算了。明天我就好了,再去的话和我一起。”
“……好。”这可以有。
云海早年在边境地区卧底时,是多国交界之地,为了沟通效率,汉语在那些组织内部才是首要通行语言,毒老大和马仔有一半多原本就说汉话。因而云海虽说通些m国语,学的基本是禁毒的专有名词,听的却多是日常的俗言俚语,不算精通。
两人在内审了半天,收获一般。
云海跑出来抽烟见着十音,摇着头有些无奈。
这两人都是查鹏手下某个马仔底下的人,胆子不大,一问就瑟瑟发抖,也肯开口,就是云海同他们有点鸡同鸭讲。云海料到氯.胺酮倾洒事件就是他们做的,他俩没有否认,但只说自己是奉命在上游守那些截流用的沙袋。
云海再问他们做这件事情的目的、氯.胺酮的来源,来前都怎么分工步署的、多少人参与,他俩滔滔不绝,听得云海一头雾水。
让他俩慢点说,云海约莫能听懂一半。半蒙半猜,好像是本来正要出货,查鹏临时接到什么线报,说是这边的警方正在全力缴获这批违禁品,所以他们才跑来倾洒。
十音不解:“那么巧?真打算弃了,哪条河不能直接倒了?没有必要穿那么难走的雨林。”
“问了,我表达得不好,”云海自嘲,“继续鸡同鸭讲。你身体还行的话,要不进去审一遍,大家拼凑拼凑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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