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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道,夜风,树影。
天际的紫微星忽明忽暗,一颗突然出现的星石闪着细弱的微光在紫微星边若隐若现,若是让凌越看见,一定会看成是飞机的夜灯。
可这现象看在楚离及各国大巫的眼中,却是天相大异之征兆,紫微星乃帝星,当今轩辕天子懦弱,此星黯淡已久,实属正常,如今却忽明忽暗,若此星彻底晦暗,则是天子即将薨逝之兆,但若此星突地大放异彩,则天下将出新主!
楚离立于山头,负手遥望,身后不远处莫离静静守护着南泽的大国师,也是自己一母同胞的兄长。
闾丘家这一代两个最优秀的男儿都献给了南泽,一个做了窥探天命的国师,一个改名换姓成了西玄后宫的侍卫统领,在南泽也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他们二人是一对兄弟,就连西玄太后楚云都不知道这十几年来一直保护自己的莫离就是心上人楚离的亲弟弟。
看着依旧风华绝代但明显清减了许多的兄长,莫离满心不是滋味,闾丘家族几百年,每一代都要将最优秀的孩子献出去,去做那折损寿数的国师。
从小就奇怪母亲为何一直希望自己和兄长能平庸些再平庸些,还曾经不满地质问母亲,人家的母亲都是希望自己的孩子成为人中之龙,为何您却希望我和哥哥比叔伯家的哥哥弟弟们差?母亲当时说了些什么已不记得了,只记得母亲那日抱着自己哭了,哭得很是伤心。
然后过了没多久,比自己大了两岁的哥哥就不见了,后来听说是入了宫,改名叫楚离了,再后来自己也被送进了宫,见到了久违的哥哥,可那时本亲密无间的兄弟俩因十年未见已有了生疏之感,再然后自己就被赐名莫离,跟随公主楚云到了西玄。
还记得是当时已是南泽大国师的兄长代替大君来送的行,那一日十里红妆,整个云梦城的百姓都出来夹道欢送公主和亲,没有人听见公主銮驾中哀哀的啜泣声,更没有人留意到随行将士们愤怒屈辱的眼神,若是前方打了胜仗,又怎么会牺牲公主远嫁他国?
莫离也是愤怒的,闾丘家的儿郎为何要屈辱地隐身在西玄的后宫?他甚至是怨恨这个背叛了公主一腔情意的冷心冷面的兄长,认为他为了权力什么都能利用。
楚离没有解释,也无从解释,他的选择要是能解释清楚,这天下也就没有纷争了。代替大君送行的他,做着一个国师和臣子该做的一切事,哪怕是对上公主哀怨的眼神和责难,他也是从容地避让,脸上始终保持着温文尔雅的微笑和淡定,让围观的百姓们丝毫未察觉到这和亲的队伍中隐藏着种种的不甘心和怨怒,就连前来打探消息的各国细作们也都认为这次南泽国是真心实意要和西玄联姻,两国确实在修好。
看着面对公主眼泪无动于衷的兄长,莫离亦冷淡地看着冲着他微笑的哥哥,眼中的不屑和唾弃掩藏不住,闾丘家的男儿从未有过如此卑劣之徒!
来自弟弟的鄙视楚离并不介意,但他不能让弟弟带着这样的情绪去西玄,这样的情绪到了西玄,否则或许连大婚都等不到,弟弟就会冲动闯祸,将性命丢在了异国他乡。
楚离可以牺牲自己,但做不到让弟弟也去送死,他也答应了母亲一定要想办法保住弟弟的性命,而想让闾丘家优秀的孩子保住性命最好的办法,就是送他远离南泽的朝堂,西玄看似凶险,但西玄国不会轻易动带着和亲目的前去的公主及从属,只要公主不出事,她的随从们也就是安全的。
但这一切楚离无法对人言,在母亲看来,将自己的弟弟送到虎狼之国去,就是最大的不孝和不义,曾经为了楚离入宫哭得死去活来的母亲这一次却是对着自己的儿子说出了天底下最狠绝的话,若是能保住弟弟的命,也不枉母子一场了,若是弟弟有个三长两短,她从此和他老死不相往来,就当她从未生养过这个儿子。
楚离是面带恭谨及温和笑意送母亲离开的,因为他不习惯身边时刻有人服侍,于是就没有人看见闾丘老夫人离去后,国师嘴角的颤抖和眼底的猩红以及迟迟不能落下的紫毫笔,直到一滴浓黑的墨滴落在雪白的画帛上,紫毫笔重重地杵在了案几上,一向来对笔墨甚为爱惜的楚离那日将大君楚拓送给他的紫毫笔给生生折断了。
双手被兄长握住了,莫离下意识地想要抽离,却发现兄长握得很紧,他的手指冰凉,莫离心中一软,便没有再挣扎,才感觉到手掌心似乎被塞进了个东西,正要查看就看见兄长微微地朝自己摇了摇头,明若秋水的眼中流露出的是一丝恳求和伤感,莫离的心抖颤了下,不自觉地反握住了兄长微凉的双手,母亲去质问过兄长的事,他也是知道的。
“国师……”莫离突然很想说两句宽慰兄长的话,无论如何母亲是为了自己才会去伤了兄长的心,可除了开口叫声‘国师’外,莫离竟是无言可慰,他此刻已不是闾丘家的二公子,而眼前之人也不能让他人知晓他们是兄弟,他能说什么?
楚离似能看懂弟弟纠结矛盾的心情,轻轻用手指点了点弟弟宽厚温暖的手掌,并没有再多说什么,对着莫离说了声“保重”就撒开手,脸上那一抹本就极淡的笑意也随之消失,重新又做回了清冷高贵的大国师,遵循着所有礼仪将和亲队伍送出了十里长亭,目送着和亲队伍登船而去后楚离才折返回宫向大君复命。
一条淮水,千年流淌,来来往往间已不知送走了多少痴情儿女,看尽了多少世事沧桑,隔江两岸,今日是他强,明日是他盛,可又有几人几国能强得过这滔滔江水?久得过这连绵不绝的青山?!
年方豆蔻的公主若是生在平常人家,此刻应该正满心欢喜地向往着未来的夫君会是怎样的英武体贴,更会悄悄在窗棂前就着月光烛火为情郎缝制香囊,而不是一路哀泣远离家乡,去嫁一个敌国的君王,和那众多女子去争一个男人的宠爱。
娇俏活泼的小公主哭了一路,直到哭累了才在侍婢的服侍下恹恹睡去,而守在外面的莫离却渐渐地不再为公主感到惋惜了,生在帝王家,既然你从出生到现在已享尽了百姓无法享用的尊荣富贵,那如今这般的命运也没有什么好抱怨的。
难道你楚家的人不应该比闾丘家付出更多吗?兄长离别是那一言难尽的甚至略带自嘲的眼神总是在莫离眼前晃,这种眼神不应该出现在兄长身上!他是世间传诵朝饮木兰之堕露,夕餐秋菊之落实,风神如玉倜傥出尘之人,可如今却对着自己露出了恳求之意。
公主一入睡,莫离就告退进了自己休憩的船舱,闭上舱门便迫不及待地从怀中掏出那块被塞进手中的细帛,细帛上密密麻麻地写着字,字体清逸秀雅风骨峭峻犹如鸾飘凤泊,正是兄长笔迹。
片刻之后莫离将细帛放在烛火上烧成了灰烬,火烛摇曳中,莫离的眼角有泪痕。
信中兄长叮嘱自己一旦踏入西玄国,就将自己看做是西玄国的人,莫作他想,公主有任何命令都需先知会自己,才可决定。闾丘家为南泽已付出太多,无需再搭上你的性命,父亲已不在,日渐年迈的母亲就指望你将来奉养了。而他自接下国师之位,就已了断了世间情缘,只因命数已定,既不能久存于世,何苦再与人牵扯?唯有骨肉亲情尚不能放下,故恳求胞弟切念家中慈母,万事小心,不可鲁莽,身为兄长未能尽的孝道也只能拜托弟弟一并尽了。
莫离不清楚为何兄长会说自己不能久存于世,但也明白了兄长内心的苦楚和不得已,母亲只想着儿子,而他只想着兄弟该如何,却都忘了这个从小就被送进宫的兄长早就被另一重身份也束缚得死死的,南泽大国师!
君王尚可禅让,国师唯有死后方能替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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