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再见端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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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木寒？”傅离挑了挑眉，“是端木世家仅剩的那个独子？”

司同尘点了点头，这时，傅离已经用小刀挑开了端木寒身上的黑衣，三人同时怔住——只见端木寒背上刻着一个巨大的韶字刺青，笔画部分的皮被剥了下去，鲜红的颜料直接被刺进血肉里，字体周围还纹着几柄利剑，乍一看去，仿佛是将这个字牢牢地钉在了青年背上。

他逃出来的时候想必很匆忙，背上的刺青还没有长好，这些天来风餐露宿的生活导致了伤口发炎，轻轻一碰便流出触目惊心的脓水。

司同尘：“韶……是元韶吗？”

傅离皱了皱眉：“端木寒有九天灵脉护身，就算是受了些折磨，也不该病成这样。”

他并指点在端木寒心口，神色蓦地一变：“夺灵？”

江随云：“什么？”

傅离沉声道：“灵医中素来有一种说法，叫做‘夺灵’，大致意思就跟风水里的夺气差不多，天赋不高者通过阵法和药物将他人的天灵据为己有，很下作的手段。”他瞄了一眼在昏迷中仍旧眉峰紧蹙的端木寒，微微叹了口气，“夺灵不是一朝一夕的功夫，阵法不能摆在明面上，毒药也需日积月累才能起效，因此，遭夺灵所害者，害他的，必定是他亲近信任之人。”

江随云：“还有救吗？”

傅离先是点头，又摇了摇头：“命自然是能救回来的，可夺灵夺了就是夺了，这九天灵脉到底是没了。”

傅离的小院就这样迎来了他的第三个病人。

端木寒又一次梦到了元韶图穷匕见时的画面，他趴在地上，不可置信地抬头看着那个搂着娇艳女子、一脸玩味地俯视着自己的男人：“你为何要这样做？”

元韶淡漠地笑道：“自然是为了九天灵脉。”

“九天灵脉？”端木寒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可笑的事情，咯咯咯地哑声笑了起来，“你想要九天灵脉，为何不直接跟我说？你以为我舍不得吗？”

“舍不舍得在你，想不想要在我，我元韶可不是那种把自己的命运寄托在别人一念之间的蠢货。”元韶无动于衷地笑道，“阿寒，你难道就从来没想过，我坐拥数不清的钱财和无上权势，连人间诸国的皇帝都有求于我，我想要什么样的美人没有，为何偏偏要对你百依百顺、死心塌地？若不是别有所求，谁能受得住你这个性子？”

致命的阵法已经开始运行，一道道灵气勾起体内经年累计的毒素，化作一把把割骨剜肉的小刀，在血脉里钻进钻出，端木寒噗一声吐出一口血，半晌说不出话来，只用一双冰冷漆黑的眸子盯着那张熟悉的脸。

元韶身边的美人娇滴滴地把头埋进了元韶怀里：“哎呦，他的眼神好可怕，奴家害怕。”

元韶笑嘻嘻地挑了挑那美人的下巴，轻声安慰道：“不必怕，你瞧他现在瞪得凶，等会儿毒发起来，保准儿疼得满地打滚，你乖乖等着看戏就是了。”

端木寒又吐了一口血：“你……你为何不直接杀了我。”

“郭神医说生取灵脉的效果更佳，横竖你也是要遭这一回罪的，何不让我得个更好的灵脉呢？”元韶满不在乎地说着，蹲下身在端木寒满是冷汗的脸上轻柔地摸了两把，叹道，“阿寒，我知道你是真心待我，可那又有什么用呢？你的性子太冷、太傲了，这么多年，我对你也算是仁至义尽，你却连让我亲热一下都不肯，阿寒，你说，我怎么敢相信你肯为我牺牲九天灵脉？”

端木寒直勾勾地看着他，像是头一天认识这个人。

“阿寒，别这么看着我，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虱目国的国主多年前就听说过你的盛名，对你非常倾慕，愿意用虱目国十年的岁贡向我买下你，我已经答应了他。”元韶顿了顿，眼中忽然闪过一丝不可名状的嫉恨，“可你是我元韶的人，以前是，如今是，将来也是，纵然不在我身边，也只能是我一个人的！”

于是元韶亲自设计了那个韶字刺青，又找来最好的刺青大师，那巨大的韶字每一笔都有两指宽，大师看着眼前气若游丝的俊美青年，实在不忍心再按照元韶的吩咐剥去笔画上的皮，试探着问道：“老朽所用的丹青与寻常刺青师不同，即便不剥皮也不会轻易褪色，元公子不如——”

元韶一笑，淡淡道：“大师若是下不去手，元某自然不会勉强。”大师刚要松一口气，就听他继续道，“那这剥皮一项，便由元某亲自动手吧，只是我是个外行，下手没轻没重的，若是一不小心剥的多了，还望大师不要介意。”

大师不由得打了个激灵，就在这时，那气息奄奄地趴在竹榻上的年轻人竟出了声：“何必为难一位老人家。”他漂亮的眸子转向大师，里头是一派死水般的平静，“大师不必顾虑，照他说的做便是。”

——就算刻到骨头上也没什么，横竖不过是残躯罢了。

傅离端着一盆水走进屋的时候，正看见那昏迷了好几天的人不知何时醒了过来，手里握着一柄长剑，毫不犹豫地把背上有刺青的那片血肉削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给忘记了端木寒和元韶是谁的小伙伴指路→16章后半段-17章前半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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