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我不要你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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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柱宅邸,后院。
“没想到这里的薰衣草已经长得这么好了啊,”长发少女伸手轻轻碰了碰花苞,笑得温柔,“相信,实弥君一定悉心照料呢。”
闻言,一旁的不死川微愣,冷不防扭过头去,却见少女笑面如花,一如记忆中那般明媚柔和。
这不是梦,也不是幻觉,面前的这个人——
“你……”
不死川睁大眼,张了张口,而少女却出声打断了他的话。
“很感激你能带我来这里,我的心情已经好了很多了呢,说起来,能在那种时候遇到你,真是太好了。”
说着,少女站直身子,仰着头望着面前满脸错愕的高大男子,面上笑容依旧。
呼之欲出的答案以及在梦里思考了千百回再次相见时应该说的话,却因为她而卡在了喉间,吐不出,也咽不下,他所能做的,只能是努力地把就要模糊的音容刻入记忆深处,再也不要忘记了。
“时间也不早了,再不回去的话有人会担心的,那么有机会再见吧。”说完,少女转身就要离去,然而下一秒不死川却伸手拉住了她。
“还有什么事吗?”少女笑着问。
不死川这才反应过来,身体的反应却要早于大脑,他愣愣地看着交握的手,视线缓缓上移,有些迟疑,再来到那张与记忆中略有偏差的脸上。
但只是一看,所有的疑虑都打消了,面前站着的这个人不是其他人,就是胡蝶香奈惠。
“再一会……”
香奈惠看着他,那张总是特别嚣张硬朗的脸上却被犹豫和不舍所柔化。
“再陪我一会。”
明明有道不尽的话,但千言万语最后变成了一句无力的挽留,不是强迫,也不是哀求,而是小心翼翼的试探。
“……我知道了。”
香奈惠以双手覆上不死川那宽大的手掌,眯眼明媚一笑。
真相到底何如,彼此都心照不宣罢了。
……
**
夜半时分,因为香奈惠迟迟未归,我便主动去寻人,刚出镇子,就看到了香奈惠,手里还捧着一束花。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刚刚嫁人去了,笑得那么开心。”我歪着脑袋看着她那副幸福的模样,有意调侃两句。
听到我的话,香奈惠面上一红,但很快便又恢复如常,笑容不失礼貌优雅。不愧是教养极好的人家出来的孩子,让人忍不住要感慨。
很快,我便回到了那个身体里,老样子,右手动不了。香奈惠让我把花抱着,便主动替我把右手挂了起来。
“说起来我真的很好奇啊,听说你很快就离开蝶屋了,之后你去了哪里?”我低头看着怀里的那束薰衣草,而后看着她别有深意地笑着。
“总不会是为了给我带花回来吧?”
“有个地方放心不下,所以跟着去看看了。”香奈惠眉眼低顺,嗓音柔美,像是在回味着什么美好的事情。
我去过的地方,长着像这样茂盛薰衣草的地方只有一处——实弥的宅邸,之前去过一次,刚好有瞄到也就记下来了。不过就算不知道,看她少女回春的样子,也知道她是看老情人去了,所以再问下去也没意思了。
“回去了,这花你拿着。”我把花塞她怀里。
“这花是我送给水绿小姐的,有安神作用的。”香奈惠轻轻推了推,笑着,“最近看你似乎心神不宁,这花或许能帮上忙哦。”
还可以这样的吗?从实弥那里摘了花送我什么的,真的可以这样吗?
有些犹豫,但我还是把花收下了,因为想要拒绝香奈惠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回去水柱宅邸的路上,能够感觉到香奈惠比往日要沉默一些,平时她总是比较爱说话的那个,有什么事情都会说给我听。
突然变得安静倒是让我有些不习惯,但大概也猜得到她在忍那里闹得不大愉快,我也不愿揭她伤疤,还是等她开口吧。
差不多到门口的时候,香奈惠忽然停下,在后面的我也不得不停下,望着她的背影,总觉得今天她应该经历了不少,心情也必定不像表面上看的那般轻松。
“小忍已经成长了呢,我什么也没法替她做……死在她之前的我也没有资格替她决定之后的事情,但是,看到她现在的样子我还是……”
她忽然捂脸,背对着我呜咽着,从后面我看着她无助的背影以及因为哭泣而随之上下颤动着的双肩,难免有些于心不忍。
果然,那边的进展并不顺利。但这样的结果并非出乎意料,其实不单单是我,香奈惠一定在一开始就已经知道了结局,只是无力于改变的这种无奈还是让人很痛苦。
这种时候,身为外人的我什么也做不了,只能这么看着她们姐妹各自痛苦,事实上在地狱工作这么多年我也应该要习惯的,只是要亲眼见证难免有些残酷。
“但还是真的很感谢你……”
这时,香奈惠转过身来,那一瞬间我注意到她眼里的泪水滑落脸颊,可她却是在笑着的。
香奈惠很坚强,从不在人前表现出任何负面的情绪,她总是特别的成熟体贴,绝不让人担心,而这样的她却在我面前哭得像个孩子。
“我真的很感动,如果不是水绿小姐,我不敢想象自己还能有和忍拥抱的可能,就好像再拥有了一次生命。”
我没有说话,等待她把话说完。
“能够再度回到这里,看到没能看到的人、做生前没能做到的事情,我知道自己比绝大多数人要幸运得多,我已经很满足了……”
“真的很感谢!”她抬手抚向胸口,眼泪止不住往下落,站了一会,她忽然朝我深鞠一躬,身形颤抖着。
我已经不想知道忍那边的情况如何了,也不想知道香奈惠她去过哪里、亦是做了什么,我的眼里只能容下泪眼婆娑的她。
“都说死了就死了,其实不然,死亡只是另一种生活的开始。”我稍稍抬头,望着站在台阶上的她,抬手摸摸她的脑袋,就像她平时对我做的那样。
“之后,和我一起在地狱生活吧,假以时日,你们姐妹总会再见面的。”
“恩,我明白。”
“今后也请多指教了。”看着她苍白的笑脸,我有些动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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