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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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陆小凤是被尴尬的戚少商与铁手一同拖走了，说是讨个引导者认识这个世界。

而花满楼，他可以说是这世上至暖之人，但偏偏，西门吹雪和叶孤城都是与他最为相反的人。纵使他们之间已经算是朋友，但气场不合……所以，陆小凤走后，花满楼也随之告辞回了江南百花楼。

既然事情已了，西门吹雪与叶孤城两人也按之前的约定一同回了万梅山庄。每日各自练练剑——但他们的剑术毕竟已经到了一定的境界，每日那般挥剑拔剑，也不过是一种习惯，若要有所提升，单凭这是远远不够的。

所以西门吹雪与叶孤城两人每日闲暇的时间多出了许多，每到这时，便一同饮茶，手谈，论剑，倒也算得上是收获颇丰。只是如此，半月的时间终归是过去了——陆小凤曾言只余的半月。

这些日子以来，西门吹雪不曾问过叶孤城与陆小凤的对话何意，甚至没有表现出丝毫好奇的情绪，但毕竟不是不存在，只是隐藏在平静之下，而这种平静却是难以在这所谓的最后一日中继续保留下去。

春末夏初，夜倒是极静的，尤其是这里是万梅山庄，就更是如此了。西门吹雪与叶孤城坐在并肩坐在树下的石桌旁——此时并无梅花，但梅树的叶子却是绿的喜人。

传言，西门吹雪只饮白水，叶孤城亦然。但实际上却非如此，至少此刻的石桌上便摆了一壶热茶，一壶连当今圣上也难以喝到的好茶。

盏中澄澈碧绿的茶水泛起了点点波纹，这似乎已是此刻最能吸引叶孤城注意的事了，他的视线没有丝毫离开这盏茶：“你不好奇？”

这句话在很多人听来，可能是会哈哈大笑的，因为这话是对着西门吹雪说的。而西门吹雪，怎么会有好奇心？

但如今莫说他们不知道，就算是知道，怕是也不敢笑的，因为，说这话的人是，叶孤城。

“你说，我听。”西门吹雪看着叶孤城，眼神很认真。此刻西门吹雪一点也不觉得是在看着另一个自己——因为他和叶孤城之间实在有太多不同——但这只要有他们自己知道就足够了，“你不说，我不问。”

不问，在很多时候不代表不在意，反而是，更在意。

叶孤城闻言，唇角微扬，竟是少见的笑意蔓延，从唇角，至眼尾，再染上一双并不如何漆黑却剔透的眼。

而西门吹雪清冷的面目也微微柔和了下来。

“你应当是再清楚不过的，”叶孤城终于抬起了头，直视着那一双因漆黑而更显深邃的眼眸，“叶孤城之死，是真的。”

“不错。”西门吹雪本就是杏林高手，叶孤城亦是他亲手葬下，更是无人敢在万梅山庄胡来，“但你确是叶孤城。”这一点，西门吹雪也是绝对确定的。

“是，我是叶孤城。”叶孤城竟似忽有一丝恍惚，又似是没有，“西门，你可信鬼神。”他唤的是西门，而不是陌生的西门吹雪，亦不是疏离的西门庄主——即使近日来他一直疏离的称西门吹雪为“西门庄主”——但这一刻改口却不显突兀。

“……我只信自己。”对于对叶孤城的回答，西门吹雪一向慎重，因此他微微顿了一瞬才缓缓开口。只是神色间的柔和未变——他自是敏感的捕捉到了这称呼上的变化。

“我曾也不信，但如今却是信了。只是所谓鬼神，却不像传说中那般。”难怪，毕竟叶孤城也算是曾与魔相处，亦见过掐准时间地点转世这些事迹的人了。

所谓鬼神，也不过是更加强大的“人”罢了。

西门吹雪对这样的话题却似一点也不感兴趣，他的视线被另一件事物吸引去了——叶孤城的手轻轻地搭在石桌上，那却是很美的一只手，修长白洁剔透，没有丝毫瑕疵——这一点倒是与西门吹雪一样，或许这也是绝世剑客的共同点。

西门吹雪突然很想握一握这只手，既然这样想着，也就这样做了。下一刻，一双同样完美的手握在了一起。

西门吹雪与叶孤城的手看起来都如白玉冰雪雕刻而成的，却并不像看起来那般冰冷，反而很暖，一直暖到了两人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