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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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别经年，别来无恙。”西门吹雪。

“多蒙成全，侥幸安好。”叶孤城。

淡淡的语气，一如当年月圆夜，紫禁巅一般。

错身而过，西门吹雪和叶孤城都不曾回头，但似乎又有了什么细微的变化。不过此时的二人都没有将之放于心上。

原本，当年是西门吹雪带走了叶孤城的尸身，亦是他亲手将其葬于万梅山庄。既然如此他不应该正是这世上最清楚叶孤城之死究竟是否为假象的人吗？

哪怕是这样的清楚明白，在再次相遇之后，西门吹雪仍是只需一眼就能毫不犹豫的肯定叶孤城的身份。

该说，不愧是西门吹雪吗？

这次回来后的叶孤城明显像是放下了负累，当真轻松了许多。而在想到这一句话的时候，眉眼的弧度也略带上了几分难以察觉的柔和。

此地并不安全，叶孤鸿知道，西门吹雪知道，叶孤城同样也知道。所以他很快地就收回了思绪，脸上难得一见的柔和也由于毡帽的遮挡，而无人有幸得以一见——其实，此地仅有叶孤鸿一人，就算是没有毡帽，想来叶孤鸿也不敢直视如父一般的长兄。

此次归来，虽时隔良久，也未有任何消息来源，但曾经的一切叶孤城并未忘却。最重要的是，此地他虽然从未来过，但却并不陌生。

因为这里有一个人，或许应该说，曾有一个人。

渭水只懂，玉树临风。“玉树剑客”叶凌风，叶家分家之人！叶孤城的族叔，也是叶孤鸿的父亲。

所以——幽灵山庄。

陆小凤曾对花满楼说过，西门吹雪“非但软硬不吃，而且聪明绝顶，就跟我一样。”叶孤城自是不会比西门吹雪差，因此他虽然没有看过冥道司那些“典籍”，也没有听陆小凤提过相关之事，就凭这眼下的蛛丝马迹，便已将事情的始末猜了个□□不离。

只是他比陆小凤他们还有知道的多一点——老刀把子，曾经就是叶凌风。

但叶凌风失踪多年，如今这老刀把子自然是不可能是他，所以，叶孤城双目微合，一个名字缓缓地从他的心底浮起。

或许到底是有些失望，叶孤城虽心有猜测，却没有再开口对叶孤鸿说上一个字。所幸，原本也不需求证。

叶孤城并未打算离开这片密林，是以他选定了一个方向，用一向不急不缓的步伐走着，并未将夜里丛林中的危险与神秘放在眼中。

叶孤鸿慢慢的也有些相信，眼前之人真的便是那传言已于紫禁之巅陨落的长兄，对于他的决定也就更不敢有什么疑虑，反而对自己近日的一些行径有些心虚，因此只得老老实实地跟在叶孤城身后。虽然脊背未弯，依旧挺拔倔强，却有些垂头丧气的感觉。

叶孤城最后停在了一条小小的山泉边，泉水不过两三指的粗细，却胜在清与纯。叶孤鸿则非常自觉的去拾了些枯枝，点起火堆。

叶孤城取下了毡帽——白纱下的容颜果真如记忆里一般——脸很白，既不是苍白，也不是惨白，而是一种白玉般晶莹泽润的颜色；眼睛并不是漆黑的，但却亮得可怕，就像是两颗寒星。只是檀香木座的珠冠已然不见，只是随意的用一把小巧精致的木剑簪住，系上了一条与衣服同色的绸带。

他仍旧没有看叶孤鸿一眼，只是在离火堆不远的地方寻了个位于古树下的石块，径自坐下，双目微阖。叶孤鸿见状，虽然腹中饥饿，也只得留在此地，寻了个离叶孤城不远不近的地方坐了下来，看着火堆发呆——今日或许比他过去几年的经历还要丰富多彩，虽有叶孤城于此，他下意识的掩藏了内心的失落迷惘，但陆小凤对于他的打击，对于仍算是少年的叶孤鸿而言终归是太大了些。因此此时一静下来，虽求死之心已消，但同时消去的还有他的目标。

叶孤城与叶孤鸿两人，一闭目养神，一望火失神。周边的丛林也只是偶有几声鸟鸣兽吟，更显静谧非常。亦不知过了多久，一道身影的出现打破了如凝固一般的气氛。

在这道身影出现的同时，叶孤城微阖的双目猛地张开——

“西门庄主。”

“叶城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