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0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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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是佩着破云刀、身上还能再挂三个贝安歌的将军大人啊。
所以你对将军大人的出手有什么误解?
还给贝安歌留了一口气,已经是将军大人最缱绻的温柔。
元阙是扶着刀柄,再也不敢出手了,还是他的破云刀跟他比较心心相印,怎么秃噜都不会被拍死。
“你……背上不疼了吧?”
这问得——大将军何曾这么小心翼翼,还不是被这女人给吓的。
贝安歌已经一口气缓了过来,哀怨地刮了元阙一个眼刀子。
元阙误会成媚眼,脸一红,讪讪地笑了。
说也奇怪,被元阙这么没有轻重地拍了两下,那四肢百骸的酸痛似乎消散了不少。贝安歌幽幽地道:“夫君你也躺着吧,咱们说会儿话就睡觉好吗?”
元阙还敢说不好?
乖乖地,让躺下就躺下,让说话就说话。而且还得垫着假冒夫人让垫的座垫。
“二皇子真下得去手啊,太搞笑了。”
搞笑?元阙微怔。可能又是这女人的“大华国”语言吧,听着前后文意思倒也不难理解,就是说二皇子刘惓的行为荒唐呗。
“这还不算搞笑。是我不会说笑话。”
贝安歌侧卧着,紧紧抱着软枕,水汪汪的大眼睛眨巴地望着元阙,有点儿来劲:“还有更搞笑的?”
“知道曲皇后今日为何从越胜门过来?”
“她出宫了?”
“嗯。她跟着太医去了二皇子府。据说早上曲皇后气冲冲去了乾勤殿,皇上为表关切,立即派太医前往二皇子府邸治伤。二皇子……伤倒的确是伤了,但却是新伤。太医说,看伤口,最多也就是两个时辰前的伤口。”
“这……”贝安歌将脸埋进软枕,吃吃地笑了起来,“太蠢了,这也太蠢了。岂不是弄巧成拙?”
元阙道:“曲皇后还不知道二皇子的把戏,太医是密报的皇上。”
拍了不少古装剧的贝安歌,突然听出了其中的隐秘:“所以皇上并不全是关切,派太医,也有验伤之意?”
元阙扭头看了看她:“这么聪明,不怕折寿?”
“……”
又把天聊死了,说点甜言甜蜜夸夸你家夫人会死吗?
“聪明不会折寿。生病会。生病了还熬夜,就是打到骨折的折寿。”贝安歌翻了个身,拉上被子,将背影留给元阙。
元阙很久都没有合上眼。在思考着两个非常令人费解的难题。
一是:袭击二皇子刘惓的到底是谁?是北幽国细作卷土重来?还是幸贵妃起了非分之想?
二是:和女人说话有什么特殊技巧吗?为什么这女人跟郎英聊天时眉飞色舞分外投机,跟自己说话就老是无言以对,还拿背影对着自己?
他盯着贝安歌的背影良久,直到渐渐进入梦想,两个难题都没有找到答案。
翌日,元阙早早地醒了。醒来头一件事,就是去看贝安歌。
贝安歌一夜睡得安稳,已经将身子转了过来,薄被也被踢到一边,整个人趴在软枕上,睡得沉沉的,不成个样子。
元阙伸手探探了她额头,凉凉的,看来是退烧了。终于松了口气,轻轻地离开了卧房。
怀玉楼外,星空浩瀚、雪色清亮。元阙消失在黎明前的暗色中,彼时,曙光未至。
贝安歌醒来时,天色已经大亮,妙如和妙意正蹑手蹑脚地端水进来。一眼望见床前空空如也的躺椅,贝安歌怅然若失。
“将军何时走的?”她问。
妙如道:“不知呢。将军是出了名的早起,也不让奴婢们过问。不过听凌云说,将军但凡上衙门,都是头一个,天不亮就到了。兵院里流传一句玩笑话,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大将军来点兵。”
果然都是一群无聊的人,编的玩笑话都一点不好笑。
贝安歌揉着软枕:“应该是,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大将军讲笑话。”
“咦,将军还会讲笑话?”妙如好奇。
“害,人家讲笑话最多不笑,咱们将军讲笑话……”贝安歌背上一紧,“听得人内伤。怎么说呢……重金求一双没有听过将军讲笑话的耳朵。”
妙意乐了:“那奴婢们的耳朵可都值钱了呢。”
洗漱完毕,大夫已经来了。大夫姓段,本是军医,因医术高明出了头,如今元阙班师回京,他便也跟着回了京城,平时就在将军府住着,照应府中上上下下数百号人。
段大夫瞧过之后,感叹夫人到底年轻,身子骨强壮,昨日看着病势汹汹,今日倒已好了大半。又开了个方子,让继续调养巩固。
那边药炉刚刚煎上新药,这边煨了小半宿的晨药已经端了过来。
“又喝药……”贝安歌愁眉苦脸。
妙如哄着,端来蜜饯果子:“这个甜。”
“这个不甜,我想吃糖。”
妙如道:“马总管一早就派人出去买糖果了,只是这会儿糖果铺子都还没开呢,夫人把这顿药喝了,很快就有糖果了。”
贝安歌虽然作,但也不忍心折腾这些下人,谁还不是娘生娘养的,都不容易。
一捏鼻子,打算视死如归地灌下去……
杏兰进来:“夫人。马总管求见,说将军送糖过来给夫人。”
“糖!”贝安歌豁地,眼睛放出光芒,“快让他进来?”
只见马文德两手各举一支麦芽糖做的小糖人,兴冲冲进来:“夫人,将军命人送回来的糖官人。”
糖官人。贝安歌只知道古代把麦芽糖叫饴糖,却还是头一次听到把麦芽糖吹制而成的小糖人,居然叫“糖官人”。好听,比小糖人好听。
“将军命人送回来的?”贝安歌接过两支糖官人,兴奋地端详着。
一支是憨态可掬的大公鸡造型,一支却是圆墩墩的宝葫芦造型,蜜蜜黄黄的颜色煞是诱人。
马文德道:“将军天没亮就奔了西市的糖官人铺,把掌柜从被窝里揪出来,现烧的炉子,现做的糖官人。”
贝安歌倒吸一口凉气。
就凭元阙背着破云刀、一脸杀气腾腾地冲进人家铺子,这可怜的掌柜都要吓尿了吧。所以……
贝安歌脱口而出:“将军给钱没?”
“将军出门急,没带钱……”
看吧,就知道!鱼肉百姓啊!贝安歌痛心疾首。
正要批评,马文德又道:“不过将军传话,吩咐卑职立刻送十两银子过去。”
好吧,十两银子。够大方。
掌柜的从此以后可能天天都盼着有人去被窝里揪他了吧。
有了糖官人,贝安歌喝药就爽快多了。大公鸡那根一时没舍得吃,叫妙如插在了一个小花瓶里。宝葫芦一口就咬掉了半个,美滋滋,甜蜜蜜。
贝安歌再也不怕喝药了呢。
养病的贝安歌不能出门,只能隔着窗子看看满院的雪景。天色虽然放了晴,却依然非常寒冷,那没了小木刀的雪人没有化,孤单地立在院子里。
元阙也很忙,整整一天都没有回府。但中间几次差人回来问贝安歌的病情,听说有了糖官人,夫人都愿意吃药了,大将军表示十分欣慰。
贝安歌甜蜜过后,心里却有些沉沉的。
她想到了昨天那个梦。
她梦见的那些拍摄画面,在剧本前三十集里都不曾出现。梦里的导演,正是现实中的导演;梦里的摄影,也是现实中已经签了合约的摄影。
但梦里的元阙,却是如今身边的这位元阙。
所以这仅仅是一个梦?还是和那个现实世界有所关联?贝安歌不得而知。
如果按照她看过的三十集剧本、和对剧本已知的大纲来看,太子刘慎是最后的赢家,曲皇后和二皇子机关算尽,也没能最后翻盘。所以元阙也该是赢家一方的,不可能被什么贵族女人杀死。
但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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