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询问室的桌子是三角形。</p>

讯问室的桌子是高低式。</p>

两者之间的区别在于前者面对的更多是知情人、证人,是彼此平等的交流,也象征着警方两种不同的态度。</p>

方卓被问到了自己和徐明昌打过的交道,也被问及财产问题,这个过程中他的情绪是趋于稳定的,这些都很简单易答。</p>

本来考虑着面对的温和询问,考虑着外界必然会有的反应,方卓觉得只要等着就不会有什么问题。</p>

但一句状似无意“关于兰花区长你了解多少”的问话还是让他主动尝试提了用电话的要求。</p>

电话效果很好。</p>

因为方卓直接挑了个记在心里从没联系过的号码。</p>

很快,关于主题为询问徐明昌情况的配合结束了,毕竟,方卓和徐明昌压根没有业务往来,有限的几次交道也很短暂,财产问题又容易说清楚。</p>

随后出现一位本地领导和一位外地领导,他们客气的握手感谢配合,本地领导顺口透露了一下徐明昌的问题,表示本次规格很高,调查面比较广。</p>

方卓明白潜在的意思,没有表示出什么额外的情绪。</p>

从过来到离开,前后两个多小时,连自己乘坐的车似乎都还有余温。</p>

方卓坐在自己的车里,拿着自己的手机,一边回复接连不断的电话,一边考虑这件事背后的情况。</p>

这到底是找自己询问情况还是想挖挖谁?</p>

老裘什么时候还有个这样的雅号?</p>

方卓想着徐明昌背后的关联,想着未来数年申城的变化,感觉到一丝波谲云诡。</p>

他不清楚这是来自哪一方的意图,也不清楚这种询问是不是有中途的变形。</p>

随着电话越打越多,事情逐渐有了更多的勾勒。</p>

今天不只是自己和徐明昌被询问情况,数位申城富豪都有被采取不同措施,自己遭遇的只是一记惊雷下的些许余波。</p>

甚至,主体并不在申城这里。</p>

方卓快回到公司的时候还接到了老裘的电话,他没提到让自己想多的那个问题,只约了晚上见面的时间。</p>

恒隆23层,总裁是十点钟离开,人心也是那时候开始忐忑的。</p>

方卓重新露面,迎着的便是众多不安、疑问的目光——老板、老板进去了,老板又出来了,好像刚开始忐忑和讨论就戛然而止。</p>

“没啥事,我是过去被问了老徐的一些情况,一切正常,平安无事。”</p>

方卓摇了摇自己的手机,表示没有大事,让众人把心落在肚子里。</p>

还没等他进办公室落座,老裘忽然又把电话打过来,一反常态的表示最近先不用见面,等局势稳定稳定再说。</p>

这个电话结束,郑丹锐也打了进来,语气颇为平静,没提今天发生的事,只说企业要平稳运营。</p>

方卓刚刚放下手机,点燃一支烟,京城一位新浪对口领导的号码又浮现在手机屏幕上。</p>

相较于郑、裘两位的严肃,这位副司的口吻倒是颇为轻松,也没提问询的事,只是对新浪的新闻报道作出要求,内容刊载要等定性。</p>

方卓听着这语气便追问了两句,确定是起自金融界的风暴,隐约便有提前预定今年年度行业最震撼新闻的潜质,当事人也有在华夏金融史上被写那么几笔的资格。</p>

知道是这个,他的心情反而更轻松,自己名下的企业和华夏银行没打过交道,国内金融风云也沾不上边,新浪是在美上市,挨不到一起。</p>

下午时间,电话渐渐平息,恒隆23没有再被打扰,外界则继续风云雷动,更多的大佬被请去问话。</p>

到了傍晚,金茂22层来电,询问金融新闻的报道能不能发,这被方卓给压了下去,京城都有领导特意关照,说是先不能发。</p>

不过,新浪不发不代表其他媒体没有动静,尤其这本就和香江金融有关,随着徐明昌这位在香江很有名气的富豪出现状况,很多人都意识到银行这里出了事。</p>

晚上时间,方卓特意浏览了一下香江的网络情况,发现有人还问,人走了,他签字发行的港币还有没有效。</p>

华夏银行真就为此表态,个人签名是代表机构行使职能,发行货币当然有效。</p>

事情稍微一捋,金融风暴背景下的富豪只是点缀,华夏银行体系尤其是沪、港两地必将出现巨大变动。</p>

方卓晚上抵家,好言安慰了一番家人,又在两支烟的功夫里左想右想,还是觉得要给老裘提个醒。</p>

他给柳洋洋打电话,当面和她描述了一番今日所见所闻,让老裘的这位老部下再去当面传话。</p>

至于,这其中到底有什么事需要琢磨,那就交给他们自己吧。</p>

4月10号,申城外滩。</p>

方卓照常出席互联网行业发展会议,因为昨晚睡得比较晚,所以今天来得稍迟。</p>

然后,他就迎着复杂的目光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半途聆听搜狐张朝阳的演讲。</p>

在座的互联网公司掌门人都相对年轻,这个会议也没那么拘束,选点还是在申城外滩,更平添一些沙龙意味。</p>

然而,旁座的企鹅马华腾,他却意有所指的说了句话:“今天这个时间不好啊,风云变幻。”</p>

“天朗气清,惠风和畅,挺好的。”方卓笑道。</p>

马华腾点点头,个中含义,只在心里体会。</p>

“企鹅发展的这么快,你们什么时候上市?”方卓不想聊风云,换了个感兴趣的话题。</p>

“今年保持增速的话,考虑明年或者后年。”马华腾答道。</p>

“去美国还是香江?到时候我可得多买点股票。”方卓调侃着说道。</p>

马华腾摇摇头,这个还没决定。</p>

方卓半吹嘘的说道:“在纳斯达克的话,我可以介绍几位给企鹅,没准上市之路能更顺点。”</p>

马华腾信以为真,道了声谢,问了句:“要是你,你觉得哪里好?”</p>

“香江。”方卓答道。</p>

马华腾:“……”</p>

居中拿着话筒的张朝阳早就瞧见低声交流的两个人,他演讲接近尾声,终于点了名:“哎,哎,那俩说悄悄话的,上来一个到中间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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