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BAU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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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德靠在他的肩膀上困的打着哈欠问：“补救需要付出代价吗？”

韩儡儡抱着他向身后的床上倒去,然后翻了个身,两个人一起平躺在床上：“补救的代价是，你以后可能会失去我。”

瑞德听到后惊的整个人坐了起来，瞪着眼睛看着他，毫不犹豫的说：“那就继续让它错下去！”

韩儡儡同样被他突然之间的动作惊吓到，正要说些什么补救时，忽然发现瑞德的眼眶开始泛起了水汽,与此同时带着重鼻音听起来满是委屈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

瑞德问：“你是打算离开我吗？”

第一次在没有运动的时候看到瑞德要哭不哭的模样，韩儡儡开始慌了,手忙脚乱的又是拿纸巾又是倒水的安抚，并且再三发誓自己绝对没有要离开他的打算。

这件事情过去大概一周以后，瑞德突然询问要不要一起去看望他的母亲戴安娜。

韩儡儡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下来。

他其实早在和瑞德还只是朋友,没有确定恋人关系之前，曾经出于好奇悄悄的特意跑到本宁顿疗养院远远的看了一眼戴安娜。

看到戴安娜的时候她正坐在轮椅上看书,整个人显得温柔又娴静,几乎看不出来是个患有中度精神分裂症的病人。

瑞德对戴安娜的病有着很大的心结，似乎是担心会遗传到自己。

在前去疗养院的路上瑞德一直不停地说着话，大多是和戴安娜有关的事情,并且反复的强调戴安娜性格很好，让他不要紧张。

韩儡儡听得忍不住笑了又笑，想说看起来最紧张明明是你。

但是难得被瑞德主动手拉手的牵了一路,韩儡儡便把这句话憋在了心里，直到走进疗养院之后才安抚的拍拍他的手，说：“戴安娜会喜欢我的。”

瑞德仍是一副不怎么放心的样子：“她并不反对我们在一起,但是我还没有告诉她我已经答应了你的求婚……”

现在距离求婚事件可是已经过去近十个月了。

韩儡儡打趣的看着他，直等看的后者心虚的直接扭头避开了他的视线，这才开口递出台阶说不着急，以后再说也可以。

瑞德听到后松了口气，连忙抬起手亮出戒指说：“我把戒指带过来了，等会儿看到戴安娜以后会告诉她，她会祝福我们的。”

可惜想法是好的，发生的一切却又总是事与愿违。

当韩儡儡和瑞德一起靠近被护工搀扶着坐在轮椅上推出来的戴安娜时，本正温柔笑着的戴安娜忽然暴躁的站起身朝着他们扑了过来，即便是被赶过来的护工抱住仍是伸长着胳膊，满脸惊恐的指着挡在瑞德身前的他，嘶吼着一声叠着一声的喊叫：“monster（怪物）！monster（怪物）！”

直到被护工压制着拉回了房间，戴安娜仍是在疯狂的怒骂着你就是个怪物！快从他的身边滚开！诸如此类的话。

这些话就像一把把冒着凉气的利剑一样，丝毫不给人反抗的机会，直接刺进了他一直努力想要忽视不愿触及的心底某处。

韩儡儡呆怔住的瞬间就连嘴里都溢满了血腥味。

戴安娜的发病同样吓到了瑞德。

回去的路上，韩儡儡脸色苍白的看着瑞德明明非常难过，却不停的道歉笨拙的安慰自己的模样，突然有种想把在自己身上发生的一切都告诉他的冲动。

想告诉瑞德，其实你母亲说的没错，我真的是个怪物。

一个死了又活，死了又活，血肉喂过丧尸，从蛇变成妖怪，又被术法炼成过傀儡……现在还霸占了别人躯壳的怪物。

但是直到回到酒店，他紧抿着的嘴角也没有开口说话的打算，一言不发的直接闷头倒在了床上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一觉睡醒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

看到他醒了，瑞德连忙倒了杯温水递到他唇边，用像是怕惊吓到他的特小音量说：“你已经连着睡了二十七个小时了……”

韩儡儡坐起身就着他的手喝了些水，然后盯着他黑眼圈看了又看，先是解释自己只是太累了，然后又担心的问：“你一直没睡吗？”

“我很担心你，你一直在做噩梦。”

瑞德把杯子放在一旁后，脱掉外套上床靠在他身旁问道：“你睡觉的时候不停地在说抱歉，还说……”

韩儡儡把他拥在怀里，懒洋洋的问了一句：“还说什么？”

瑞德抬头看着他的眼睛，笑着说：“还说你爱我。”

韩儡儡也跟着笑了起来，回道：“是的，我爱你斯宾塞。”

瑞德睡着之后，韩儡儡又去了一趟本宁顿疗养院。

情绪已经平复下来的戴安娜看到他没有再次犯病，或许是发现瑞德没有一起过来的缘故，情绪显得有些低落。

戴安娜与他简单的问好以后，因为昨天的发生的事情向他道歉。

韩儡儡询问她还记不记得昨天发生的事情经过吗？

戴安娜摇了摇头，说只记得护工把她扶上了轮椅，要推她出去见瑞德，在那之后的事情完全不没有印象了。

昨天发生的一切还是从护工那里听来的，她很愧疚。

韩儡儡并不意外她不记得昨天的事，与她聊了一会儿后，在告别之前说明天会与瑞德过来看望她。

戴安娜拒绝了，只说：“我现在的状态不是很好，他看到了会很难过。”

然后声音停顿了下，又看着他微笑：“当然，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会很高兴你能来看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