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陈年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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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金元宝在干什么呢,金元宝缩在角落,默默看着身边的黑衣人。金元宝的眼罩已经被取了下来,但是金元宝还是没能见到梅清霜。
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姑娘,被人绑了起来,至今不见踪影,这还是他喜欢的人,而他连喜欢的人都救不了,金元宝想想就悲从中来。
黑衣人抱着手臂等了一天,等回来黑衣人二号,黑衣人二号看着黑衣人一号,摇了摇头。黑衣人一号啧了一声,走过去踢了金元宝一脚。
黑衣人一号说:“你不是说贺朝凤对上暗号后,一定会带着玉到城东破庙见你吗?”
但是他们带着假的金元宝在破庙等了一天,天气不好还下雨,又冷又饿又无聊,别说凤凰的身影,就连鸟毛都没一根。一帮人只好又从地道钻走了。亏他们还特地挖了个地道埋了□□,屁用没有。
金元宝无声张了张口。
黑衣人一号:“大声点!”
金元宝沉默了,金元宝指了指自己的喉咙,要水。黑衣人一号明白了,啧了一声,去拿水。二号不明究底,二号道:“他怎么回事?”
黑衣人一号道:“他吼了一天的梅清霜,把自己吼哑了。小胖子,痴心不改。可是人家梅姑娘可根本没关心你,只问贺朝凤有没有被抓来。”
金元宝悲愤地喝完了水,终于能说话。金元宝道:“他不来,那一定是因为他病了。贺朝凤体弱多病,身上有伤,伤还没好,他知道我被绑了后,一定十分打击。万一突然吐口血,倒床不起,一天的时间,你能等到人吗!”
黑衣人:“……”
两个黑衣人都蒙着面,这个面也很奇怪,因为上面有奇怪的花纹。像布也不像布,皮质很软,总之是透气那种。依金元宝的眼光,它很贵。
黑衣人一号狐疑道:“他这么惨?”
黑衣人二号凑到一号耳边:“这个我知道。听说贺朝凤喜欢柳吟疏,在贺端阳大寿之日和柳吟疏表白,还拉拉扯扯,被贺家人看见了。贺端阳气的一病不起,贺家老二直接打了贺朝凤三掌。但贺朝凤毫不悔改,跑到山里去清修。”
黑衣人一号之前在闭关,小道消息比较闭塞。黑衣人一号哦一声,这件事他倒是一点也不知道。黑衣人一号若有所思道:“看这意思,我们应该绑柳吟疏?”
什么意思!
金元宝觉得受到了侮辱。金元宝哑着嗓子大声道:“你们只知道前半截,还不知道后半截呢!要挟别人都不会事先做调查吗?”
黑衣人默默看着金元宝,二号惊奇道:“后半截是什么,我只知道柳吟疏和南宫小姐订了婚,为了贺朝凤延后了婚期,听说连鸳鸯刀都打算要回来。难道他们复合了?”
金元宝:“……”
金元宝根本没听过这个版本,但是知己知彼百战无殆,做生意连对头底细都不打探,这样怎么能够成功。金元宝虽然是纨绔,但金元宝是个有尊严的纨绔。
在两人好奇的目光中,金元宝忽然觉得自己好像感受到了贺朝凤说过的聚光灯笼罩下的焦点效应。那是一种,只有他才知道八卦前线的骄傲。
在这样的使命下,金元宝开始科普贺朝凤:“其实你们不知道,贺朝凤伤透心后,已经把柳吟疏拒绝了。”
剩下一个时辰的功夫,金元宝给他们讲了一个风雪山庄识爱梅开二度,前情人追悔莫及无力回天的爱情故事。故事很感人,起码两个黑衣人听了都有所触动。
金元宝感慨道:“如果你们喜欢的人,在你受伤遭遇别人指责时不闻不问,你还发现他身边有一个与你颇为相似的人,你们怎么想。如果这个人在危机关头还先救了别人,你又怎么想?难道你们会愿意和这样的人重修旧好吗?”
黑衣人二号想了那个场景,黑衣人二号郑重道:“我一定一刀杀了他。”
黑衣人一号默默看着二号,一号说:“你又不喜欢男人。”
哦。
但话虽糙,是这么个理。一瞬间贺朝凤在两个人心中的形象就具体化立体起来。风雨无辜,落雪凄苦,文弱纤瘦,隐忍刚强。
两个黑衣人:“……”
这样的人受了打击可能真的会吐血不起。等他一天就放弃好像是有点过分了。
黑衣人二号提议:“要不我和老大建议一下,再派个小二打听一下情况。”如果贺朝凤真的卧床不起,他们是可以考虑多给一点时间的。
黑衣人一号嗯了一声。
金元宝趁机道:“哎,你们老大是谁啊,这么与世隔绝,连贺朝凤是谁都不认识。”
黑衣人一号笑了笑,一号蹲下身,拿刀背挑了金少爷的下巴:“贺公子再惨,也不能叫你套我们话的,你最好还是乖一点。不要惹幺蛾子。不然我就去抓柳吟疏,宰了你。”
金元宝计谋失败,金元宝沉默了一瞬:“那我只有一个要求。”
黑衣人道:“讲。”
金元宝说:“你帮我把刚才讲的贺朝凤的故事告诉清霜。我不反对清霜喜欢什么人,但起码要让清霜知道,贺朝凤他就是喜欢男人,清霜喜欢他没有用!”
黑衣人一笑,黑衣人乐道:“小胖子,你还挺有心机。但我偏不喜欢说,我就是喜欢看你们一个喜欢另一个,就是得不到手。”
金元宝:“……”
金元宝重新开始嚎起了梅清霜。
黑衣人一号听了一天了,顿时头皮一炸。黑衣人瞬间握紧了刀柄,他发誓这个人处理完后,这辈子他都不想听到梅清霜有关的任何一个字。
屋子很安静,出了门,里面根本透不出半点声音。黑衣人塞了耳朵不听金元宝嚎,就在这时,二号急匆匆赶回来,一把拿掉一号的耳塞,与他说了几句话。
黑衣人脸色一变,一把拎起金元宝,脚一踹开门就径直飞了出去。黑布重新裹上了眼,但就在那一瞬间,一丝细微的动静进了金元宝的耳朵。
那是马的声音,还有粪的味道。
贺朝凤定好的谋略,最好是由三个人实施方案,一个是镇南镖局,镇南镖局的人与世家子弟结交。一个是十三香,十三香的人无孔不入。还有一个是碧海山庄,柳文海正与少林他们在商量今年的武林大会。
前两个人好找。顾淮北分文不取,傅清离只需要一个亲亲。就是最后一个人,贺朝凤想了很久。到底要不要找柳吟疏。
柳吟疏已与他多时不曾联系,神龙见首不见尾,他不主动来,贺朝凤也半不主动去关心。
依柳吟疏与贺朝凤的关系,只要贺朝凤开口,柳吟疏怀着愧疚之心多半会帮忙,这样你来我往,就容易产生感情的花火。
在贺朝凤为工作绸缪的过程中,破镜重圆的支线即将死灰复燃。然后它被贺朝凤一脚踩灭了。
贺朝凤好不容易和这条感情线划清界限,能够自力更生解决的事,最好不要麻烦柳公子。
但是想到柳吟疏,贺朝凤就想到柳文静,想到柳文静,那幅氤氲的画像就在贺朝凤心里磨灭不去。贺朝凤越看傅清离的侧脸,越觉得那画形象起来。
不可多想的,一个念头冒在贺朝凤心里,越是想努力赶走,它就越是清晰可见。
傅清离和手下商量好事,就见贺朝凤一直盯着他。傅清离走过来,捏了捏贺朝凤的脸:“看我干什么?”
贺朝凤托着下巴,贺朝凤说:“哎,有个不合时宜的问题,我想问你,又怕你生气。”
傅清离失笑:“有什么生气。”
贺朝凤很想问傅清离记不记得自己父母,但贺朝凤还是憋了回去。本来聊聊套路倒是无关紧要,可傅清离活生生一个人,没有证据的情况下,贺朝凤还是不戳傅清离伤疤。
贺朝凤换了个话题:“我是想问,如果这次抓到莫湘离,你会杀了她吗?”
傅清离收了点笑,傅清离淡淡道:“我与她无怨无仇,杀她做什么。黑蝴蝶的宝图是薛家的东西,到时候将莫湘离与宝图一并交给薛家就是。”
“她那样对你——”
傅清离打断了贺朝凤:“怎样对我。”
傅清离说:“她虽然折磨我,却也只是因为发了疯。她若不带走我,我大约就是个无人教养的乞丐,既不懂武功,也不会遇上容泽。进不了十三香,更遇不到你。”
“你说,从结果上来说,我是不是应该谢谢她。”
贺朝凤:“……”
这个人啊,总是知道挑贺朝凤的软肋说话。从前的师兄不言不语,白斩鸡过于直接,师弟又一个劲拼事业,但没人知道,其实贺朝凤最吃这一套。只要你对贺朝凤好,贺朝凤的心就特别软。
贺朝凤连一个路人都不想看他死,所以贺朝凤特别喜欢走主线跳章,这样他就不用在乎太多人的名字和感情。
贺朝凤叹了口气。贺朝凤摸摸傅清离的脸,忽然有个想法:“我能亲你一下吗?”
傅清离一愣,随及笑起来。他说:“你想亲哪里?”
贺朝凤郑重道:“就额头吧。”
比较慈祥。
小情侣怎么会只亲额头,这次没有人来打扰,外面的弟子像渗进沙里的水,悄无声息四下散去,谣言以点射线的方式幅射开来。
屋里青烟袅袅,没人打扰这忽然一现的感情线。床下蹬了一床的衣物,被中钻着两个人。
感情线以其缓慢的状态滋长,贺朝凤觉得大概差不多了,但下一秒贺朝凤就捏住了傅清离的手:“等等!”
傅清离:“啊?”
两人一低头,看着对方手里不知几时摸出来的东西一脸沉默。同样的大小,同样的牌子,就是不该出现在对方手里。
贺朝凤一脸难以言喻,贺朝凤说:“福蝶兰不是说你没干过这事吗?”
傅清离心里也很奇妙,傅清离神情复杂:“难道你就干过?”
干是没干过,但和所有的爽文升级流男主包括开后宫那种一样,贺朝凤理所当然认为自己占据着主动。然而如今,两个衣服都脱了一半的人无声对视。
下一秒,两人在床上较起了暗劲。这种事讲究一锤定音,先到先得。傅清离走的内功路子,比较轻灵。贺朝凤是野路子。论实战经验,那一定是傅清离强,毕竟野路子还不熟练。
眼看贺朝凤要败下阵来,贺朝凤一眼瞥上傅清离的肩,贺朝凤嚎:“动动动动了!”
傅清离还没动呢,傅清离说:“你是不是叫早了?”
贺朝凤道:“我说你肩上的蝴蝶动了!”
傅清离:“……”
傅清离狐疑地扭头看自己的肩背,可惜他自己看不见。贺朝凤没诓他,贺朝凤跳下床就拿了面镜子,直接照给傅清离看。刚才的运动出了层薄汗,薄汗覆在肌肤上,光莹闪泽。
而在这样的光泽中,那只黑色的蝴蝶颜色是发生了变化。它变浅了,颜色青而淡,只有翅膀上的纹路格外的清晰。
贺朝凤眯着眼睛看不清,干脆取了火烛,往近处一凑。受温度一烤,那翅膀颜色愈淡,而青色的纹路愈深,一滴蜡滴了下来,两人寂静无声。
贺朝凤喃喃道:“这好像是个线啊。”
贺朝凤看着傅清离,傅清离也默默看着贺朝凤。半晌后贺朝凤感慨道:“谈恋爱果然不会影响工作,莫姑姑也不是白抓你的。”
这世上恐怕只有贺朝凤这个恋爱步步不走空,在这种关键时刻还能阴差阳错发现线索。
梅家暗绣受水浸再用火烤能有颜色上的变化,显出暗纹。这个刺青不就是这样吗?其中秘法所绘的纹路经傅清离一运动,血脉贲张活络起来,再经火烛一烤,岂非就是线路?
这线路有些眼熟,贺朝凤看了会儿就去翻自己的笔记本,为防万一他把重要的地点全记了下来,拿笔一串就是一条线。从云台山往下至幽州继续往下至霁雪城,线路弧度与显示的图线一致。
就那地点再绕一圈,贺朝凤定睛一看,贺朝凤道:“这下一站岂非就是梅里山庄吗?”
风止叶停,远处青草被马蹄纷纷踩扁了头,屋外传言沸如锅水,梅里山庄的火也燃红半边天。整片梅园烧了大半,三夫人在里头又哭又笑,下人拉也拉不得。
几乎在一夜之间,发生了两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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