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事有因必有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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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发她几两银子置办身后事,我不想见他们。”萧锦慈卧在贵妃榻上，神情恹恹，这几日她的折磨还不够多么？身子好容易渐好了些,阿盈死时的模样却一直都在脑海里,如今难道还要再听到她的家里人前来咒自己不成？不过自己想来，她这一切的因果都是因澹台信而起，若非因为他，她如今也不会变的如此狼狈不堪。

凝岐将阿盈的首饰和银钱都收进了自己的腰包里，原以为阿盈的家中也不会来忍,这些银子便可以都归她所有，可未曾想那她还有一个母亲。

那妇人打开了香囊，只见里头只有几钱银子，问道：“姑娘,这是？”

凝岐鄙夷地看了妇人一眼,说道：“你们家阿盈嘴馋，好吃懒做,平日里就攒下这些散碎银子。”

“阿盈是个听话的丫头,她与我说她在这一张乖巧能干！”妇人并不相信她说的话，说起了自己的女儿更是眼泪涟涟。

凝岐不以为然,“你懂什么？萧家是朝廷重臣,还能诓你不成！这银子足够你买口棺材了。”

妇人惊诧地看着她,萧府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她也并非是为了银子而来，自己的女儿她自然更想知死因，即便是病死，那也该有什么遗言写下来。

她追问道：“我们阿盈就没有留下别的什么东西？”

“没有，什么都没有,你快快离去吧。”

凝岐目光闪烁，显然不想听她在这哭哭啼啼，又何况进了自己腰包的银子她怎会傻乎乎的去双手奉上？

萧锦颜在不远处目睹了这一切，她眉间若蹙，问道：“这是？”

“这是阿盈的家人。”寸心也随着轻叹，若非情非得已谁又会将自己的女儿送来做了丫头，即便是做了丫头也得不到善终。

萧锦颜目光炯炯，虽说之前阿盈跟在萧锦慈身边，可毕竟也只能事事听主子的话，身不由己，如今这人已然去了，只留下这孤苦伶仃的妇人，她又情不自禁的想到自己的母亲。

她缓步走上前，喊道：“婶婶。”

妇人的有些茫然，“你是？”

“我是萧家的二姑娘，萧锦颜。”

看着她哭肿的双目和苍老的容颜，萧锦颜的鼻子顿然有些发酸，天下的母亲都为如此，没有人不疼爱自己的女儿。

妇人又哽咽起来，“我家阿盈她——”

萧锦颜拿出了自己平日攒下的二十两银子，对上了妇人悲戚的眼神，说道：

“这是她这么些年攒下的银子，婶子你拿着好好照顾自己。”

这些银子不能弥补什么，也不能改变什么，可是她希望妇人能好好活下去。

“阿盈年幼时我与她走散了，前两年好容易找到了她，本想攒够了银子为她赎身，可没想到！”妇人撑着石柱，捂住了自己的胸口，拼命捶打着胸口，她的心阵阵绞痛，因为她失去了人生中最重要的东西。

萧锦颜看着她这般绝望的模样，一时不知该如何相劝，她不能告知是萧锦慈害了她，亦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去送死。

她拉住那双失控的手，眼眶绯红，“婶婶对不住您，是我们萧家没能照顾好你女儿。”

妇人的声音带着颤抖，“奴婢都是贱命，我是知道的，我都是知道的。”

“阿盈命不贱！她靠自己的劳动力赚了这些银子命怎会贱？”萧锦颜从未觉得谁地命生来富贵，谁的命又生来下贱，她是萧家的小姐，也从未有过任何的优越感。相反这些仆人，她们为生活而去拼搏，又怎会说是贱命？

妇人哭诉了一会，又说了一些阿盈年幼时候地事，渐渐的也恢复可一些理智，她很感激萧锦颜的倾听。

“谢谢你二姑娘，真的谢谢你。”

妇人连声道谢后便离开了。

萧锦颜却想阿盈至少不用再整日活得担惊受怕，仰人鼻息，这对她来说也许也是一种解脱，那个世界人人平等，并未有什么不好。

寸心不解，“小姐，这哪里是什么阿盈的工钱，分明是你自个儿的钱。”

阿盈同她们确实并没有交情，可萧锦颜见到妇人痛哭流涕的样子脑海中总能浮现自己母亲的身影。或许她这辈子都不能再敬孝道！

而这些银子又能算得了什么？改变不了一个人的命数，也换不回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千金散尽还复来，可人的性命却没有第二次。

“寸心，人家只有这一个女儿，千里迢迢进京寻女儿，自己的女儿又被人害死，已是可怜，我们既然是有些钱财，便拿出来接济一下。”

“阿盈的死还不是三姑娘。”同为婢女，寸心只觉得自己比阿盈幸运太多。

萧锦颜闻言停下了脚步，目光一凛，问道：“阿盈不能白死，寸心，今晚同我一起玩个游戏如何？”

她不能让萧锦慈一命偿一命，可当让她记住这次的教训！

“什么游戏？”

“很快就能揭晓。”萧锦颜说罢狡黠地一笑。

夜色如墨，暑气渐消，少女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依旧还是难以入睡，就在此时窗边传来了几声猫叫，“喵，喵——”

萧锦慈恍恍惚惚的坐起身，刚想怒骂却又听到了门“咿呀”被推开的声音，树叶发出了“飒飒”的声响，脚步声响起，似乎越来越近。萧锦慈吓得冷汗直流，她盯着正前方的珠链不敢妄动，室内依旧是空无一人。可就在此时，她又听闻了“嘤嘤”的哭声，声音悲惨凄厉，忽远忽近，又像是笑声，让人顿感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