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番外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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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时捷后座不算特别宽敞,宋敏齐避无可避，坐得离母亲很近。他想了一番还是不舒坦，哼唧道：“妈,你匆匆将我拉上车,我还没跟我的朋友告别呢，你这也太没礼貌了。”

“朋友？”图兰女士看了儿子一眼,“抱歉,妈妈刚才没注意到你还有朋友一路。”

“是啊,若若是我新认识的朋友,就之前站在我身侧的一女生，雪白雪白的那个。”车子已经走远,宋敏齐从窗户望去,远远似乎看到白若在跟他挥手再见。

他一急,赶紧摇下车窗，想要喊她名字,可是小姑娘已经转身走了，身影很快消失在他的视线。

宋敏齐收回脑袋,有些闷闷不乐,他自顾自低头玩手机,好半晌不说话。

倒是图兰好奇了，隐约想起,方才敏齐站在店门口,似乎身边是站着个女孩，双马尾挺白净的,她安慰道：“没关系，你给朋友打个电话好好道别，等到了意大利,还会有很多新朋友的。”

“你说什么？”宋敏齐猛地抬起头，下意识反驳，“我不去。”

图兰冷脸：“你不跟我回意大利，留在这里干什么？整日惹是生非吗？”

宋敏齐脑袋一横：“总之我不去。”

见图兰脸色不郁，他赶紧补充道：“这也是爸爸的意思，他让我在附中读完初中，毕业再去意大利陪你。”

图兰语气温和：“可你一再留级，可见并不想毕业。”

宋敏齐不吭声，心中只想着自己怎么样都不要当孤儿，若若就是孤儿，每天都是孤零零来往，很是可怜，但他无力阻止父母的决定，便只能执拗地坚持道：“我不许你跟爸爸提离婚。”

图兰看眼儿子，难得叹了口气，显出些疲惫来，语重心长叫了一声儿子的名字。

“敏齐。”图兰握住儿子的手，“妈妈这么多年，活在你父亲的阴影之下，之所以从没提过离婚，并非我怯懦，而是看在你和敏斯还小的面子上。可如今你都15了，妈妈也青春不再了，难道还要我再被这一张结婚证继续捆绑住后半生吗？”

“总之你不能出轨。”宋敏齐听不进大道理。

图兰只是摇摇头，很小声地说了句你不懂。

她以为儿子15岁已经足够大了，可是现在却又觉得，他还是那么的懵懂无知，根本不明白成年人之间的相处原则。

”罢了。”图兰叹出一口气，不打算跟儿子多说，“打电话给你父亲吧，就说我回来了，约他单独谈谈。”

“你为什么不能自己打？那是你的丈夫。”宋敏齐不悦，“你平常都不联系父亲的吗？”

图兰横了儿子一眼：“是你那个王八蛋父亲拉黑了我，就在半天前。”

宋敏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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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致诚已经不太记得，自己上一次见到图兰是什么时候了，总之，那是很久远的记忆。

但这丝毫不影响，他再次见到这女人的第一眼，就立刻升腾而起的烦躁心情。还真是多少年都不会改变，他这位年少时的“青梅竹马”，门当户对的名门妻子，自分居后的每一次见面，开口就是离婚二字。

男人点燃一根烟，懒懒地靠在卡座上，似乎是在听着对面的女人说话，又似乎是在当她放屁，一根烟结束，他将心头想法付诸于口了。

宋致诚掐灭了烟：“图兰，你是在放屁。”

图兰女士当场就想一杯清酒给他泼过去，但被她强忍住了。

她语气很冷：“你适可而止。”

“你才应该适可而止，这么多年闹够了没有。”男人半倚在沙发上的身体绷直，哂笑，“可别告诉我，你这次找到的’真爱’，就是不久才被我送进了监狱的那个外国佬律师？”

“那还真是抱歉了。”男人笑开来，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恐怕没有个三五年，你的真爱出不来了。”

图兰一杯酒泼了过去，骂道：“你在外面养女人我不管，反正这么多年咱们谁也不比谁好，但你不该让外面不三不四的女人影响到儿子，闹到敏齐学校，让他在同学面前抬不起头来。”

“你说什么？”男人抹掉脸上的酒水，眉头微蹙，“哪一位？”

哪一位，他竟然还问哪一位。

这究竟是金屋藏了多少娇娘。

图兰到底不再是二十几岁憧憬爱情的时候了，对他这些破烂事也懒得纠缠，只是平静道：“总有一天，你会踢到铁板的，会跌落到尘埃里，再也不复今日的张狂。”

男人只是笑着饮酒，靠在沙发上似醉非醉，还冲着她惬意地举杯：“那我就……跟你一起期待这天的到来啊。”

“这婚我今天必须——”

“这婚你现在离不了。”男人直起身体，眼神十分清明，“敏齐也只能跟我，等他毕业，或许我可以考虑，让他跟你生活一段时间。”

图兰正要开口，立刻被男人率先打断：“你当然可以去起诉离婚，这是你的权利，但我劝你最好掂量一下后果——敏齐还小。”

少年从小被宠坏了头脑简单，他分不清父母谁对谁错，他只知道，谁态度强硬要离婚甚至闹上法庭，谁就是过错，就是他一辈子都要恨的人。

在心疼儿子这件事情上，恐怕是图兰跟宋致诚唯一的交集。

她被怒火冲红了眼，却又只能如往常多少次一般颓然地败下阵来，烈酒一杯接一杯不断，灌进胃里苦涩又火辣。

最后在男人略带嘲弄的眼神下，图兰喝得烂醉如泥。

她站起来，醉醺醺指着男人的鼻子骂道：“姓宋的，如果有一天是你要离婚，我非得让你下跪求我，重重磕三个响头不止！”

男人可能也是喝多了酒，听到她这样天方夜谭般的狠话，他哈哈大笑起来，靠在卡座上笑得前俯后仰，似乎肚子都笑疼了，直不起身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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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已经深夜快十二点了，白若房间的灯还亮着，她正在努力背英语单词，规规矩矩用铅笔在纸上边写边记。

今天来上课的家教周老师人非常好，教给了她很好的背单词的方法，她运用起来得心应手，渐渐的找到了点感觉，是以学到这大半夜都还没有累，甚至觉得自己还能再背两个单元。

楼下响起了车子的声音，白若被打断，意识到什么，她赶紧跑去窗户边探头望，连鞋都没来得及穿。

果然是别墅的主人回来了。

宋致诚似乎是喝多了酒，是被司机半扶着下车的，白若想要赶紧关灯装睡着，却想不到男人骤然抬起了头，一眼就看到了二楼窗边的小姑娘。

“若若？”

他似乎是叫了一声她的名字，但是白若隔得远听不到，又看到他对她招了招手，似乎是叫她下来。

白若踌躇了好久，心中一百个不情愿，但最终还是慢吞吞下了楼，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规规矩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