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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铭锋没有再说话。
白若面无表情,只是接连捧着水杯喝水,握着杯子的手却在微微发颤。
白若也知道自己这副样子很不体面,拼命想要抑制住双手的颤抖,但是却适得其反。
咚一声,她双手将杯子置于桌上。
白若声音压抑:“你的话漏洞百出,我一个字都不会信。”
阳铭锋身体往椅子上一靠:“信与不信,是白小姐自己的事情,我只是为了报答白小姐照看我的女儿,知无不言而已。”
白若并不罢休:“他当年若并未心怀鬼胎,为什么要出钱将我从我母亲手中买走,还打着资助的名头。”
‘买走’两个字脱口而出之后,白若绷紧的身体颓然一松。
这是她内心深处最大的不安全感的暴露,也是她这么多年来,埋藏在心中最大的不甘,此刻统统都被亮了出来,赤-裸裸摊给人看。
她只是一个,被亲生母亲放弃了的可怜虫。
白若将脸别到一边,表情云淡风轻到看不出喜悲,到底不是当年那个会哭会闹的小孩了。
阳铭锋说:“是不是金钱买卖咱们暂且不论,但是据我所知,他当年确实去过你家一次,跟你的母亲进行了一些交谈,至于谈了些什么,如今他不在了,你倒是可以问问你的母亲。但我想,他对你总归没有恶意,更不屑于强取豪夺。”
“问我母亲么……”白若的眼底渐染上悲凉,“她已经不在了。”
阳铭锋微愣:“抱歉,令白小姐想起了伤心事。”
半年前母亲的死,于白若而言,原也不算什么伤心事,她甚至都没来得及消化自己的情绪,母亲便已经下葬了,跟那个被她记恨多年的男人一样。可是后来在一些生活上的零星琐事中,她却总是会想起母亲的音容笑貌,苍苍白发,才会恍然察觉:
哦,原来有些人,早就已扎根烙印在你的生命里,不论生离还是死别,都已经切割不掉了。
关于母亲的死,白若是有着痛彻心扉的悔恨的,但有些秘密,一旦成了秘密,她就注定只能一辈子自己保守消化,再也不敢跟任何人提起。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阳律师。”白若迅速整理好情绪,又恢复了温和模样。
阳铭锋摇摇头:“你知道我并非什么烂好人,只是希望白小姐能遵守承诺。”
白若心知这人担心女儿,也如实道:“云袖怀了孩子,关于孩子的去留,和孩子的父亲,你看——”
“这些都不重要。”阳铭锋谈及女儿,仿佛瞬间苍老很多,“孩子的父亲是谁都不重要,孩子是否留下我也没所谓,我只要我的女儿毫发无伤,紧她开心。她毕竟……还那么年轻。”
他脸埋在掌心,声音发涩:“我这些年都干了些什么,袖袖好端端一个姑娘,是我忙于工作没有将她教育好,让她走上歧途。”
白若客观地开口:“你是对她太过纵容了一些。”
阳铭锋脸从手中抬起,竟觉得这话是如此的熟悉。
他回想起好多年前,自己也曾打趣自己的老友:白若这样任性妄为,给你惹下诸多麻烦,她固然有错,但是归根结底也是因为……你对她太过纵容了一些,可别以后走岔了路。
男人只是笑着饮酒,声音低沉:不会,我正在学怎么哄小孩,找到点感觉了。
自己当时还有心情玩笑,吐槽对方不会养小孩,说小孩怎么能光靠哄的,这样越养越坏。
可不曾想多少年后的今天,还真是应验了男人当年的一句话:小孩青春期到了,够得烦的。
“没想到是你对我说这样的话。”阳铭锋苦笑。
白若不明所以。
阳铭锋叫了酒,开一瓶给她:“我只是觉得,当年那个最叛逆的小孩,如今长大了,也变得知书达理,优雅从容。看到你这般,我便又觉得充满了希冀:我的袖袖,不管历经多少风雨打磨,也会有明媚灿烂的将来。”
“这是自然。”白若倒了杯酒,跟他碰杯,“云袖比我幸运,她有个时刻为她好的父亲。”
阳铭锋将酒水一饮而尽:“白小姐何尝不是,拥有过万里挑一的幸运。”
白若没有再搭腔,只是改签了当天晚上的机票,凌晨坐飞机回国。
一派正常,她似乎只当这是一次再普通不过的会面,转头即忘了这个事情,再也没有提起过。
**
回国后,整整三个月,白若安安静静工作,基本上是公司家里两点一线,每天加班到深夜凌晨。
如果非要说有什么变化的话,那就是在某一天,白若突然回了宋宅,又去了宋家老宅,在两栋宅子里翻箱倒柜,疯了一样翻遍了屋里屋外的每一寸土,翻过家里家外的每一米空间,红着眼将各个房间折腾得乌烟瘴气,乱七八糟,既像是发了疯,又放佛在泄愤。
“没有了,为什么全都没有了?”白若掀翻一张书桌,手撑在椅子上歇斯底里。
为什么关于那个人的所有,全都被清理得干干净净,连一丝一毫关于他的痕迹都没有留下。
她像是喝多了酒,碎发凌乱,两颊通红,踉跄着跑到大厅问所有的帮佣:“你们谁干的?到底是你们谁干的给我滚出来,我要你们好看。”
吴阿姨吓得不轻,连忙打电话给宋敏齐,电话里跟他说白小姐回来了,喝醉了酒发酒疯,好像是在找什么东西,结果因为没找到,正在冲着大家发脾气,谁的话都听不进去。
宋敏齐开车回来,远远的还在驾驶座上,就看到家门口坐了一个雪白纤瘦的人影。
他迅速停好车过来,看到白若靠在台阶上,赤着脚,鞋子早已经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
宋敏齐上前拽她:“你又发的什么疯,老子正和朋友聚着会。”
白若攀着他的手,看着他的眼神像是穿越了千山万水:“是你回来了啊。”
宋敏齐心头窝火,忍不住就要骂人:“我他妈——”
“对不起。”
“你说什么?”宋敏齐以为自己听错了。
她攀着他的手收紧,嘴巴一扁,毫无征兆就哭的稀里哗啦:“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不该烧你的东西,我不该骂你,我不该试图把你从家里消灭得一丝不剩……”
宋敏齐越听越古怪,然后在某一刻,他突然意识到:这女人认错了人。
不,她或许并没有认错。
她只是借着酒意,非常刻意的,将他当成了他的父亲,说出口了那些,她清醒时候从不敢说的话。
“白若,你怎么回事?”宋敏齐将她带到屋内。
“坐下。”他将她放在沙发上。
白若靠着沙发,神色依然有些恍惚。
宋敏齐吩咐人去给她熬醒酒汤,指着她的额头骂:“你这女人怎么回事,竟然还敢饮酒,你可要搞清楚,你现在是个孕妇,可不是千杯不醉的职场女性了。”
是的,怀孕了。
一周之前,白若因为连续加班,突发性晕倒了,把陪着她加班的一干人等吓得不轻,宋敏齐连夜送她去了医院,结果白若却被查出怀孕。
医生对宋敏齐道:明知道自己老婆怀孕,你还让她彻夜加班工作?看你们穿着打扮,也不像是缺那两个钱的人啊。
宋敏齐目瞪口呆:……
怀、怀孕了?
于是他宋敏齐,北港城上流社会无数名媛的梦中情人,北港最洁身自爱的钻石王老五黄金单身汉,继照顾阳云袖之后,开启了照顾第二个孕妇起居的生活,整日水生火热,都快被搞出毛病来了。
本身一个阳云袖就已经够他烦,一会要生一会要死的,横竖就是想当他大嫂。白若就更不必提,自从美国回来之后,她整个人像是害了瘟疫,沉默寡言不说,还时不时神神叨叨地叫他进办公室,也不做什么,就是死死盯着他看。
可与其说是看他,宋敏齐更觉得,她是在透过他,看向另一个已经消失已久的灵魂。
有时候,宋敏齐都会被她那种复杂的眼神盯得毛骨悚然。
但每每他问起的时候,白若又是什么都不说。
今天他是真的忍无可忍了,约了朋友唱k放松一下,可没想到,人刚到会所,吴阿姨电话打来了。
白若,白若,又是白若。
翻来覆去都是白若。
宋敏齐都快被白若这两个字间歇性过敏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怀的是老子的种。”宋敏齐骂骂咧咧接过醒酒汤,恶声恶气递给白若,“快喝,发什么傻呢。”
白若喝下热乎乎的汤水,似乎觉得头脑清醒不少,看着眼前怒气冲冲的年轻男人,她突然说:“我没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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