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 2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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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佳晖反驳道：“践踏我的不是罪恶,而是愧疚。是我主动说出这一切的。”

苏若抬眸：“即便没有你的陈述与告白,我也已经查到了这一切。你的口供无关紧要，因为你在杀死吴悦之时，留下了太多太多的证据。你以为你可以独自处理好这一切，但实际你不行。”

苏若问：“你以为你做得很干净吗？”

岑佳晖闭眼：“是。”

苏若：“当然不是。”之前,警方误以为吴悦是跟踪徐默的人，调查错了方向,才没有及时找到他，但是,“警方早晚都能找到你。”

或许是自知死路一条，岑佳晖放弃了抵抗：“你怎么知道我和她的关系？”

苏若：“你们的画有些像。”

岑佳晖的表情很复杂。他因吴悦而愧疚,也会因二人画作的相像而得意。

苏若又拿出一张从岑佳晖画室里搜出来的草稿：“这上面的署名是吴悦。”

岑佳晖一愣：“我明明清理干净了。”

苏若：“不过是你自以为罢了。”

苏若手上的这幅画的签名隐蔽，岑佳晖清理的时候心绪繁杂,没有发现也不足为奇。

岑佳晖：“你说得对,警方迟早会发现。”但如果警方晚些发现，在父亲的帮助下，他或许还能逃离法网。

“不止这些,还有指甲缝里的血迹、脖子后的指纹……现场搜集到的证据很多，都是你遗漏的。岑佳晖，你以为你做得□□无缝,其实并没有。”

“输给你,我心服口服。”岑佳晖低着头，语气沉沉。

苏若：“但我还有一件事不明白。”

“您说。”

苏若：“你为什么要在龙景苑的别墅里挂岑佳云的画像。”那副画就像是一个引子，引出了背后所有的欺骗与罪恶,也暴露了岑家。

苏若本以为是岑家里有人良心不安，想引人发现。在接触过岑家几人后，她发现自己高估了岑家人的道德标准。

“什么画？”岑佳晖微微皱眉。

苏若不耐：“到了这个地步，你隐瞒又有什么意义？”

“我真的不知道。”他脸上的表情不似作伪。

苏若疑惑：“你说的是真话？”

岑佳晖：“我何必骗你。我也骗不过你。”

苏若神色一沉，往外走去。

岑佳晖：“唉，你不审我了么？”

一旁记录的小警察：“……”这年头还有人上赶着受审么？

苏若头也不回地走了。既然岑佳晖不知道那副画，那么事情就棘手了。岑佳晖会把吴悦的事情和盘托出，但却不会说出岑佳云案与岑佳云的关联。没了岑家作为靠山，即便是在坐牢，也有天壤之别，这点，他很清楚。

苏若也知道。

岑佳晖：“合着你套到话了就把我一个人扔在这里……”

小警察：“我不是人啊？”

岑佳晖怒瞪他。

但小警察还是要说：“我的同事马上还会来。你放心，我们的审讯是公平公正的。你看，你被列为嫌疑人后，我们不是给你提了待遇嘛。你瞧，审讯室大了，中间还隔着玻璃，不用担心你再发疯扑人。我们也不会单独审你。对了，审你的审讯人员都有资历要求的……”

岑佳晖靠在椅子上，看着审讯室里的白炽灯，眼神迷茫。

能不能给他换一个审讯人员啊？

话痨太可怕了。

*

苏若走出审讯室，往梅警官他们的方向走去。众人的氛围还是十分和乐的。

苏若用手揉了揉脸，换了个表情。

她笑着迎了上去：“曾律师，岑老板，你们怎么还在这里呀？”

岑父挺莫名其妙的：“我们在等佳晖。”

“不用等啦，”苏若笑起来又单纯又可爱，“他应该出不来了。”

岑父一愣：“我们手续都办完了。”

苏若一脸疑惑：“岑老板，你不知道吗？”

“啊？”他该知道什么？

苏若无辜道：“岑佳晖已经招认了他杀害吴悦的事情了。”

“等等，”岑父懵了，“吴悦是谁？”

岑父这次是真的不知情。他连吴悦的面都没见过。若他真的知情，他自然会帮岑佳晖处理得干干净净——吴悦案的证据也不会保存得那么完整了。

苏若眨眨眼：“岑老板您就别装了。您不知道便算了。曾律师还能不知道么？我们梅警官都知道了，对吧？”苏若给梅警官使了个眼色。

梅警官心道，他真的不知道啊，到底发生了什么？岑佳晖怎么和吴悦扯上关系了。

但他面上一派镇定：“嗯，我知道。”

“既然我们梅警官都知道了，”苏若意味深长，“那么曾律师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曾舜也马上反应过来，肃色道：“苏小姐，你可别信口胡来！”

苏若忙应道：“对，是我胡说。”她又给梅警官使了个眼色。

梅警官也配合道：“对，就算我和曾律师关系亲近，我也绝不会和曾律师讨论案情的。曾律师绝对是无辜的。”

曾舜也：“……”不解释还好，一解释他就更洗不清了。

果然，岑父看向曾舜也的目光有些异样。

他是商场的老油条了，不至于看不出双方的眉眼交锋。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就难以拔除。岑父心知曾舜也没胆子做得太过，至少绝对没做苏若话里暗示的那些。但是别的么……

无风不起浪，曾舜也不可能清清白白。

岑父对曾舜也的信任减了一分。

二人走的时候脸都黑了。岑父接不到儿子，心中愤怒自是不必多说。更好笑的是曾舜也，想张口解释，苏若和梅警官都抢先一步帮他解释。到了后来，小刘都来帮他解释。

大家似乎都生怕他被误会。

然后他的脸就越来越黑，越来越黑……

二人走后，小刘兴奋极了：“长官，你看见曾舜也走时无能狂怒的表情了吗？太解恨了！让他以前玩我，现在他碰到克星了吧？哈哈哈哈哈……”

笑声不绝于耳。

周围的警官也跟着笑了起来。

警局苦曾舜也久矣。

当初多苦，现在笑得就多欢。

大家笑了一阵，心情愉快了许多。梅警官总算想起来问苏若了：“岑佳晖和吴悦怎么扯上关系了？”

苏若看了眼手表：“梅警官，具体的过程让小刘和审讯室里的小警官和您说可以吗？我这边有个线索……”

梅警官忙不迭道：“可以，当然可以。你快去忙，不要担心，这些基本的事情我们都可以解决的。”

苏若点头，和周琛一起离开。

身后传来小刘兴奋的声音，“长官，您不知道，苏小姐临摹画画，画得分毫不差，简直可以媲美打印机。然后她们翻看证据，那个速度，哗哗的，我连画都没瞧清楚呢，她就看下一张了……”

梅警官：“长话短说，不然我就先去找审讯室里……”梅警官说到这，突地一顿。

因为他意识到，审讯室里的那位比小刘更话痨。

*

车上。

周琛瞧了眼苏若：“累的话先睡一会。”

“不累，”苏若道，“现在精力可足了。”

周琛想起苏若怼曾舜也的精彩场面，也忍不住笑了起来：“是，你的精力挺足的。”

“你是在夸我吗？”

“当然。”周琛笑，“我的心在蠢蠢欲动……”

苏若的心漏跳了一拍。

“我甚至想强行抓你进特检院，让你为我们特检院做事。”周琛玩笑道。

苏若松了一口气，“你还真是个事业狂，”苏若打趣，“话里时时刻刻不离你的特检院。”

周琛轻笑：“彼此，彼此。”

一个都是办案，一个都是特检院。

殊途同归。

周琛：“你有东西落徐默家里了么？”若是如此，也不必亲自跑一趟，让小尊拿过来即可。

“不是，”苏若摇了摇头，“我有一个不成熟的猜测，想去验证一下。”

周琛微微皱眉，他思索了一番，很快反应过来：“那副画像有问题？等等，那副画不是岑家留下的？”

苏若点头。

周琛不知联想到什么，神色沉沉，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