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第 3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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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再一次打开自己宿舍的大门时,东边的天际已经变成了橘黄，旗木卡卡西困倦地拖着疲惫的身体钻进自己的被窝。

“喂！你躺过去一点啊！这是我的床欸！”

“zzzzzz……”

“别给我装没听到！”

旗木卡卡西费劲巴拉地将清水明无推到墙脚，随便扯了护额和面罩就准备睡觉。

“他们说,那本书,很有趣。”清水明无的声音瓮声瓮气地从被子里传了出来,“真的很有趣吗，卡卡西？”

“……”旗木卡卡西说，“谁知道啊！”

挤挤攘攘的被窝里没有再传出声音来。

不是测试陷阱,不是为了考验他们对忍者道路的坚定，让清水明无松动的，其实就是那一句——

“这本书写的是真的吗？！真的会有那么有趣的未来世界吗？！”

三个孩子目光灼灼地看着他，因为地狱考核难度的愤怒和不甘也没有了,他们只是单纯地因为书里描述的那个世界而好奇激动着。

一本几千页的书想要在十几个小时内看完是不可能的，更不用说完完全全地将它背下来。

清水明无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让他们通过。

还都是一群孩子呢，这样的孩子,怎么可能让他们去面对这个残酷的世界呢？

清水明无是打算睡醒后随便抽几个问题让他们背,然后判定不通过，这样就算把考核应付过去了。只是在他按时醒来时，预想中的焦虑和气愤没看到。

看到的只是三个沉迷于奇妙世界的孩子。

眼里闪着光。

“这种飞行器真的存在吗？哇哦~好帅气！好像要尝试一下站在上面飞行哦！”

“好漂亮！鼬酱鼬酱你快看这个插图,从宇宙看,地球真的好美哦！”

“火属性的查克拉和土属性的查克拉作为能源有什么区别吗？直接使用查克拉和提纯查克拉之间……”

“……”

“你们失败了”这句话，怎么也无法从他的口中吐出来了。

他们是……“第一个”用这样的眼神对他说“好厉害”的人。

那本书,写的虽然都是清水明无不着边际的幻想,但——

“反正是群麻烦的小鬼头，太麻烦就扔掉好了。”等他嫌烦的时候，不用管也就好了。

清水明无回过神的时候,三个孩子已经大呼小叫着要庆祝了。

清水明无困得要死，同样也饿得要死。

犹豫了一下，便带着他们几个回了旗木卡卡西的家。

旗木卡卡西外出回来，虽然不知道清水明无给他带了三个小麻烦，但可以预见的是，旗木卡卡西接下来的日子，大概是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了。

“……清水明无，你先给我起来！把脸给我洗干净！”

清水明无从被子里钻出了一个脑袋，白皙泛青的死人脸上干干净净，哪有什么涂鸦。

“上当了！”清水明无笑着说道，“卡卡西你还真是好骗呢！”

“……”旗木卡卡西伸手提住了清水明无的后领。

“等等！”清水明无苦苦哀求，“卡卡西大人——”

*

和宇智波带土那种吊车尾吊到令人印象深刻的差生不同，清水明无的成绩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是班里最不起眼的那类人。

旗木卡卡西对他有印象，还是因为他在不管和谁的忍者游戏里，都会很“随便”地成为那个谁也不想成为的“强盗”。

在旗木白牙没有去世前，旗木卡卡西还是那个爱耍酷但开朗活泼的小天才的时候，他也是玩过幼稚但是充满了憧憬的忍者游戏的。

和他万年不变的“救场上忍”不同，清水明无永远是那个被人讨伐的反派人物。

旗木卡卡西问过他：“为什么不加入忍者的阵营呢？”

清水明无懒洋洋的，无精打采地说：“有什么区别吗？我的水平这么差，成为忍者也只会被打败吧？”

勤奋上进又有实力的未来上忍卡卡西觉得这个孩子有些不思进取，他本来是想劝他让他好好努力一下的，但看着他平静的眼神，却觉得又不止那样。那个时候的他还不太明白那种眼神的真正含义。

后来发现，自己想错了。

旗木白牙死后，旗木卡卡西觉得自己有些明白清水明无的想法了。

忍者，并不一定是正义的一方。

尤其当他成为了忍者，站到战场时，那种悲哀和迷茫几乎要将他吞没。

忍者，到底是为了什么存在的呢？

他不知道，但只能继续走下去。

从忍者学校提前毕业后，因为繁忙的任务，他和过去的忍校同学都没再联系了，连关系还过得去的猿飞阿斯玛、野原琳那些人都很少再见面，更别说只是同坐一个教室的清水明无了。

但他没想到，再次见面，却会是在那样的场景。

那一刻，旗木卡卡西觉得，清水明无是想去死的。

求生的本能让他勉强支撑着身体让苦无远离气管，但清水明无的灵魂已经死去。

旗木卡卡西救下了清水明无，但清水明无早就成为了一具行尸走肉。

——虽然，他也没有资格去说清水明无就是了。

“睡觉！”旗木卡卡西扯过被子，倒头就睡。

说不定……这群孩子能改变清水明无。

*

天野天麻和涩谷心子一直以为，清水明无那天不修边幅懒散的模样是故意装出来为了考核的，然而万万没想到，那只是清水明无略有收敛的结果。

说好的八点集合，两大一小萝卜头回家还没睡多久，连忙就起来洗漱穿衣，到集合点的时候甚至来留出了几分钟的空余时间。

他们等啊，等啊，等啊，从太阳高升等到夕阳西下，又到了夜幕升起。

“……会不会是遇到了什么麻烦事？”

颜即正义的涩谷心子还在为清水明无找着借口。

天野天麻木着一张困倦的脸疲惫地望着她。

宇智波鼬便说：“我们去清水老师的家找他好了。”

话虽如此，但他们根本不知道清水明无的家在哪里，虽然从旗木卡卡西口中得知他们是邻居，但究竟是左边、右边还是上边下边呢？究竟是隔着一堵墙还是隔着好多墙的邻居呢？

没有办法，三人只能抱着碰碰运气的想法去旗木卡卡西那里准备探听探听消息。

——然而这个点，旗木卡卡西根本不在家。

天野天麻失望地说：“早该想到的，昨天旗木大哥也是一点多才回来的。他是暗部的忍者吧？”

旗木卡卡西看着虽然冷，性格也有点爱答不理的臭屁，但这是要看对比对象的啊！在清水明无那种乱七八糟的性格衬托下，会给他们煮东西吃、会送他们回家的举动简直温柔到爆炸，男友力max好吗？！

“那我们现在要怎么办？就地解散回家吗？”昨天没睡够，涩谷心子这会儿已经耷拉起眼皮了。

“怎么可能？！今天可是我们正式成为忍者的第一天啊！什么任务都还没做呢？！不可能回去的！绝对！不可能！”天野天麻不甘心地大喊了起来。

“啊咧？怎么又是你们？”正说着，也算是他们运气好，比预想中要提早结束任务的旗木卡卡西一回家就看到了蹲在他门口的三个小鬼头。

不用多问，旗木卡卡西大概就能猜出事情的经过了。

“那个混蛋还没走吗？！”旗木卡卡西暗暗磨牙，一边给他们开了门。

“喂！明无！你的学生们来找你了哦！”旗木卡卡西不满地说，“我不是说过了吗？！给我回你自己的垃圾场去睡觉啊！”

睡得跟只死猪一样的清水明无毫无反应。

以为清水明无出任务/出意外/临时有事的三个小下忍当成爆炸：“清水老师！！！！！不是和我们约好八点见面的吗？！为什么到了现在你还睡得这么熟啊啊啊啊啊！”

天野天麻和涩谷心子两人扯着清水明无气到脸部变形。

“喂喂喂……我的被子……那是我的被子啊……”

旗木卡卡西无力地看着自己的被子在这三人的合力折腾下提起退休。

宇智波鼬倒是淡定，一声不吭地站在角落里看着他们胡闹。

“旗木前辈，真是抱歉！”小小的孩子弯腰对着他鞠了个躬。

“晚饭吃了吗？”

宇智波鼬虽然想回答说吃过了，但在他回答之前，从肚子里的一阵长鸣将他未出口的话打了回去。

天野天麻和涩谷心子的肚子不知道是不是受到感应，也齐齐发出了雷鸣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