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0章 打崩三侧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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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死了吗？”清水明无踢了踢正面朝下趴着的银发卷毛武士，大概是想到某个连他出村都舍不得回一个消息的死白毛，所以他这会儿看什么白毛都不是很顺眼。

银发卷毛的脑袋动了动,十分艰难地抬起半个脑袋,整张脸都被血和土给糊满了,嘴角还在往外冒着新鲜的液体。

那人的手艰难地动了动，似乎是想从地上爬起来，但作为一个心跳微弱到几乎要消失的重伤人员,这对他来说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

“能在这样的战场中活下来，你还真是好运呢。”

天人的武器都是机械重火力，大火力扫射一边后，满目疮痍都算是好的了,大部分的情况是，天人出现过的战场上没有一根杂草可以有存在痕迹。

“忍法·即死！”

蓝色的查克拉向银发男人涌去,大概是听到了他的忍术，男人挣扎地跳了起来,但并没有什么用,他的伤势太重了，查克拉准确无误的倾注在他的身上，被血糊成恶鬼一般脸上是一双平静的眼睛,血红色的。

“啪——”中了忍术的男人没了气息,身体软绵绵地倒到了地上。

“什么嘛，用这种眼神看我……”这样真的不管都很难办到了啊。

即死忍法听着很吓人,但实际上清水明无很少用他杀人。

大概是自己死的次数多了,清水明无对“死亡”很熟悉，他能控制自己的心跳、呼吸甚至是代谢，将这一技能用在忍法上,就成了可以短暂造成对手即死的效果。

虽然只是一时的，但作为一个便利的忍术，和清水明无对上的人只要中了这招，哪怕只是片刻的假死，也能随意地被清水明无变成真死。

“不过现在嘛，就成了救死扶伤的好助手了呢！”清水明无弯腰将这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少年扶起来背着离开了战场。

银发少年的伤很重，不仅是噗嗤噗嗤往外挂喷泉的外伤，受到大炮的冲击，内脏也基本上碎成了一团。

清水明无可不敢在这种情况下随意挪动他。

出现在战场上，还是一副攘夷志士的打扮，想想就很麻烦。

但银发少年顽强的生命力又让他很难就这样转身离开。

微弱的呼吸，还有强大的求生欲……

“啊……他最讨厌银色的头发了。”清水明无看着他的卷毛，出神地喃喃道。

坂田银时觉得自己睡了很长时间，长到上眼皮和下眼皮似乎都粘到了一起舍不得分开的那种地步。

各种各样的人脸在他脑海里呼啦呼啦地转个不停，坂田银时被烦得不行，使劲地睁开眼睛——

“吵死了！”不仅眼睛睁开了，身体也坐了起来。

“现在最吵的应该是你吧。”清水明无懒洋洋地打了一个哈欠，从旁边的床位坐了起来，拖长了声音问外面的人，“有吃的吗？”

坂田银时这才注意到，这个狭小昏暗的房间应该是一个不知名的地下医馆，几张床挤挤挨挨地摆着，中间只留一条一人通过的缝隙，房间也没门，只有一块满是洞破破烂烂的布充当着门，外面粗声粗气的吵架声从没有任何隔音作用的门那个传进来。

“是你救了我吗？”失去记忆前，坂田银时还记得清水明无那种脸。

“感谢的话就不用多说了，给个几百万几千万的钱就可以了。几亿我也不会拒绝的哦！”

清水明无身上裹着比坂田银时更多更厚的绷带。

显然，坂田银时昏迷这段时间了，他也没少闲着，木叶的名声在外，高端任务充满了危险，更别提同时执行好几个任务。

清水明无动了动身体，骨头发出卡拉卡拉的声响。

“啊咧？这里是哪里？请问你是谁？”坂田银时眨巴着眼睛，“请问你是我的兄弟姐妹一样的存在吗？”

“不是哦，其实呢，你是我的奴隶来着，我说你让去卖肾就绝对不能卖肝的那种哦~”清水明无笑咪.咪地说。

“原来如此！你真是太忠心了！安心安心，身为主人的我不会那么残忍地同时要求你又卖肾又卖肝的，卖完肾后会至少给你一个月的休息时间，一个月哦~”说着，坂田银时甚至露出了感动的表情。

“啊……果然银发和死鱼眼的搭配就不可能是什么好东西呢！”清水明无叹了一口气。

“喂！你小子是看不起银发吗？！银发到底哪里不好了？！而且死鱼眼超可爱的好不好！阿银我啊，要是有一头清爽的直发，哭着喊着说要嫁给我的漂亮大姐姐可以能绕江户一百圈哦！一百圈！”

“哦？你知道又知道自己是谁了吗？阿银酱~”

坂田银时顿时冷汗直流：“啊咧？阿银是谁呢？好像是我记忆深刻到刻进骨子里的人呢，啊，一定是我身体的本能！原来我叫阿银的吗？！”

清水明无也不停他拙劣的狡辩，这年头江户乱得很，不是贵族兜里根本没多少钱，更不用说这种攘夷志士。

有钱有人服侍的，有多少是傻乎乎愿意在击退天人这条路上一路走到黑的呢？

就算是武力值最高的火之国，也是打得差不多就放弃，双方缔结和平条约约定互不干扰就好。

江户没有忍者，将军又支持天人反过来打击攘夷活动，这让这些愿意为国捐躯的武士们处境更加难堪。

“总之，医药费就交给你了！”清水明无身上裹着厚厚的绷带，左手和右脚甚至还打上了石膏，但这并不影响他活动，三两下跨过还在昏迷状态的几个病人，一开窗户就要跑。

“等等等等等啊——”坂田银时大喊，“医生！有医生在吗？有人要逃跑啊！有人不交医药费就要跑啊！”

“什么？！哪个混蛋敢跑？！”外面传来一声怒吼，一个满是肌肉大汉冲了进来，但此刻清水明无已经溜得连背影也看不见了。

比起医生，更像是从角斗场下来的壮汉扫了一眼病房里的情况，然后大步走来，“咔”地一下将坂田银时拷在了床头。

“？？？”坂田银时大惊，“我没逃跑啊！逃跑的是我隔壁床的那个！不是我啊！”

“但你是他送来的啊。”医生好心地安抚了一下他的情绪，虽然说从他的表情来看，比起“安抚”更像是威胁，“你一定会把医药费填上的，对吧？”

“……”坂田银时觉得，他如果敢说一个“不”字，砂锅大的拳头下一秒就会把他的脑袋打爆，“会、会的呜呜呜呜呜……”

厚脸皮还没到终极境界的坂田银时含泪点头。

但即便这样，医生还是有点不放心，转身出去时，带血的白大褂掀起了一个凶恶的弧度，这让坂田银时心里更没底了。

“喂喂，你手里的锁链是怎么回事啊？！这是用来拖大轮船的铁链是吧？！绝对是的吧！不要过来啊啊啊啊啊——”

清水明无就着隐隐传来的惨叫声，脚步轻快地走在街道上。

我可是忍者啊，忍者，从不会做赔本的买卖！

“果然还是早点回去吧。”卡卡西那个家伙啊……才不是放心不下呢！

清水明无一口气接好几个任务已经是常态了，但像这次一次性拿下三个a.级任务一个b级任务还是第一次。

“辛苦你了，明无，赶快去休息吧。”

清水明无一身疲惫地从火影办公室里走出来，面容憔悴，身形佝偻，两个多月没剪的头发遮了半张脸，一个多月前出村时穿的衣服破破烂烂几乎要变成乞丐装。

“清水……明无？”同来交任务的夕日红迟疑地叫着清水明无的名字。

清水明无不予理会，眯着眼睛几乎是梦游地走在大街上。

“明无！”清水明无这样的态度让夕日红肯定了，“我说，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清水明无不想说话，在外奔波的这两个多月，他的睡眠时间加起来也没有五十个小时，全靠状态栏偶尔的休息挂机撑着，奔波、战斗、收集情报，哪一个都不是容易的事情。

九尾狐妖的混乱过去了，但没有人能够笑得出来，一团糟的村子来不及重建，黑色的飓风抢先到来。到处都是黑衣黑裤面无表情的忍者，清水明无不喜欢嘻嘻哈哈的木叶，但是这种被眼泪和悲伤压抑着的村子他同样不喜欢。

清水明无出村的时候，因为特意向三代目请求过，所以他的房子还维持着原样，只是怕风吹日晒把里面的东西一起毁掉，所以在一堆废墟上面，盖上了一层放水的塑料布。

实验室被毁了个干净，父母留下的房子不需要再交贷款，清水明无面无表情地将破烂的半张床收拾起来劈了搬到山洞里当可能会用得上的柴火。

收拾完实验室和家，能将就再用的东西已经被清理干净了，但他已经没有地方去了。

清水明无四顾茫然地站在原地发了会儿呆，准备先去把自己的肚子填饱。

“老板，麻烦给我两斤大米！”一顿吃二两，两斤够他吃十次了！

老板一边嘀咕着怎么买这么少还多浪费他来回走一趟，一边把装好的米给他。

“明无？你真的回来啦！”

清水明无带着一丝愉悦走出米粮店的时候，路过的猿飞阿斯玛和他擦肩而过，他先是愣了一下，然后便是看到救星似的大叫了起来，一边扯过清水明无飞奔了起来：“明无明无你快劝劝卡卡西那个笨蛋啊！”

猿飞阿斯玛十分懂地拉着清水明无跑到了他经常和夕日红迈特凯玄间不知火几个经常聚餐的丸子店，点了一大堆的丸子贿赂清水明无。

差不多两个月没有正经吃过饭的清水明无不客气地享用起了眼前的美食。

夕日红趁着他吃丸子的空档，絮絮叨叨地说起了旗木卡卡西近来的情况。

暗部的忍者和普通的忍者有点不一样，是直属于火影的精英部队，任务比寻常忍者更加重要隐秘，且黑暗。旗木卡卡西在野原琳死后就被调入到了暗部，照理说早就该习惯了暗部，但波风水门走后，旗木卡卡西开始变得越发的不对劲。

以前还只是有点冷酷，现在完全就是疯狂了。不仅任务一点不留手，而且任务频繁到了一个三代目都不忍心再给任务的地步。

九尾的事件牺牲了很多的忍者，村子处于极度缺人的状况，旗木卡卡西的主动让村子的压力大减，但却也让三代目越发的忧愁。

清水明无出任务的次数也很多很频繁，但他是和三代目有商有量地把假期一次性攒起来花掉。旗木卡卡西就完全不，高强度的任务一个接着一个，而且还完全不休息，完成了一个马上又请缨让三代目给下一个。

哪怕是三代目强制性地让旗木卡卡西休息，他也完全不和人交流，孤僻到了一个极端。

夕日红他们这些同期看着为旗木卡卡西着急，但又什么办法都没有。旗木卡卡西太独了，自木叶白牙死后，他就拒绝和任何人深交，好不容易宇智波带土改变了他，但野原琳又死在了他的手里。

虽然那些不知情的忍者一直在传旗木卡卡西的冷酷，但她们这些和旗木卡卡西一起长大的同期是知道的，因为太过在乎，所以才……

努力压制着悲伤的旗木卡卡西几乎已经到了极限。

波风水门和波风玖辛奈的死，像最后一根稻草一样，将他彻底压垮了。

她们这些“曾经的”好友看在眼里，也为他心疼着，可旗木卡卡西完全拒绝和他们的交流，这让他们完全无从下手。

所以，只能把希望寄托在清水明无身上了。

“这样啊……”233的有效讯通距离十分有限，清水明无出任务的这段时间里，算是彻底和旗木卡卡西断了联系。

“唔……虽然我不觉得自己有什么特殊的……”

吃完最后一颗丸子，清水明无点点头示意自己已经知道了。

“……但是吃人嘴软，卡卡西那里，我会去说的。”清水明无说。

告别了夕日红，清水明无开始苦恼见到旗木卡卡西要怎么说才好。他没有什么口才，但毕竟吃了一顿“豪华”大餐，就要帮人家把事情做好才是。

清水明无的手指在发送键上摩挲着，似乎在犹豫要不要将短信发出去。

一心两用是他的基本技能了，清水明无早在有信号前给旗木卡卡西发了好几条消息，但没有任何意外地——一条回信都没有。

“训练吗？卡卡西。”清水明无熟门熟路地摸进旗木家的宅子。

“你知道现在是几点吗？”忍者没有什么起床气怎么一说，但任谁半夜一两点睡得正是最熟的时候被人推醒，换了谁都不高兴。

“起来嗨啊！”清水明无才不管一点还是两点，早上被夕日红请了一顿丸子就当中午饭混过去了，跑到堆东西的山洞里翻出被子也不管脏和潮，找个地方裹着睡到了现在，清水明无现在正是精神的时候。

“西内。”旗木卡卡西冷冷说完扯过被子又要睡。

“说起来，卡卡西，你家的房子还真是空欸，你不会觉得不习惯吗？”清水明无完全没在意旗木卡卡西的冷淡，自顾自地在旗木家转了一圈。

然后发现是真的空。

厨房里空荡荡，除了一个两个碗一个碟一双筷子，连垃圾桶都是只套了一个袋子的空空荡荡。

传统的大宅子里看不到桌子椅子沙发什么的，清水明无在角落里看到一个可以勉强用来作为饭桌的小桌子。

除此之外，只有会在卧室里旗木卡卡西和他的被子。连衣柜都只有两套用来换洗的暗部套装。

比他上次来，更空旷了。

“话说为什么你连衣柜也要翻啊！”旗木卡卡西睡不下去了，坐起来怒瞪清水明无。

清水明无蹲在旗木卡卡西的旁边，捧着脸认真地对他说：“卡卡西桑~你知道的吧，不管是实验室也好还是房子也罢，都被砸得一干二净了呢！”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清水明无再也没有称呼过自己住的那个房子为“家”，等不到的人，填不满的垃圾桶，什么都无所谓了。

“所以呢？”旗木卡卡西不接。

清水明无扬起一个笑容：“收留我吧！”

“我拒绝。”

清水明无却不管他的拒绝，掀起被子，自己钻了进去。

“出去！”

“不要！”

两人在被子里你来我往地打了一架，旗木卡卡西完全不顾及清水明无是个伤患，清水明无也一点不在意旗木卡卡西是个需要人安慰的自闭儿。

啊，不是，旗木卡卡西才不需要人安慰呢！

“卡卡西……”

“嗯？”

“卡卡西。”

“嗯。”

“卡——”

旗木卡卡西不耐烦道：“白痴你一直喊我干嘛？！快睡觉了！”

清水明无伸手抱住了旗木卡卡西的腰，将连贴到他的背后，声音闷闷地隔着他的睡衣和背部传了出来：“因为‘什么都无所谓，所以继续在这条路上走下去就好’，你还是这么想的吗？”

旗木卡卡西半张脸都陷进了枕头，被晒了一天，变得蓬松又柔软的枕头散发着好闻的问道，但旗木卡卡西的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

清水明无等了好久，也没有等到他的声音。

“卡卡西……”清水明无紧了紧抱着他的手臂，轻声问，“要补魔吗？”

旗木卡卡西依旧没有说话，只是睁着眼睛，目光落在不知何方的黑暗里。

“卡卡西，我好怕，你和我说说话吧。”清水明无又说。

“你是小鬼吗？”旗木卡卡西开口了，只是声音有些干涩沙哑。

“嘿嘿。”清水明无撒娇似的在他背上蹭了蹭，“我有点怕黑嘛。”

旗木卡卡西信他才有鬼！

但不顺着他的意思来，鬼知道他要折腾到哪个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