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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芝兰都被夸的有点不好意思,对方言罢语气若顿,又进尔道:“我们是华夏人,老祖宗用无数经历累积出来的精华不能丢在我们这代人手上,更不能丢在我们下一代人手上。不宣传,不宣扬,酒香也怕巷子深。时下信息量爆炸的同时,也模糊了‘权威’的概念,真正的好东西湮灭在大量的垃圾信息中,这是时代的弊端也是必须经过的过程。‘中医’是我国国粹,亦是我们传承几千年的文化精髓,没道理因为外来医种把我们骨子里的东西丢掉,这是不可取的,更不能在这个‘过程’中把真正的好东西遗失。”
闻言,贺芝兰眼睛顿时蹭亮,老人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冲他笑道:“这个‘新型药材基地’的概念不可谓不是另僻溪径,稳扎稳打踏踏实实干,有问题提问题,有困难提困难,国家做你坚强后盾!不过前提我可说好,芝兰你绝对不能半途而废,要做好,更要做强,还要做远,不能像以前一样撒手不管偷懒,否则被我发现了,我就让你爷爷拐杖伺候。”
“保证完成任务!”贺芝兰兴奋不已,这要在古代就是妥妥的‘奉旨’呀!左手‘男朋友’这个金手指,右手‘国家’这个大杀器,遇神杀神遇佛杀佛!一路畅通无阻算什么?青云直上那是妥妥的!
贺芝兰得意洋洋模样引得贺老嫌弃他乍呼,正等喝斥句让其注意态度,那厢李元羲提着鸽笼进来,警务员极有眼色接了送去厨房,贺芝兰紧挨过来跟他挤眉弄眼悄声说:“我刚领了‘圣旨’,我爸再不敢找我麻烦了。”眼见李元羲狐疑,但这时候也不是解释的时候,只撞撞他肩匆忙回了句:“回头我跟你说。”
把人领回座位,随手抄起自己杯子递过去,李元羲也不嫌弃,随手接过喝了口。俩人旁若无人的亲昵要换个旁人怕不是要纷纷侧目了,在座大佬到是一个比一个神色如常。都不算陌生人了,寒喧两句便步入正题,老人是亲自过来道谢,而焦老诚如之前所说是来满足自己好奇心的。
“李先生师门是我杏林中最为神秘的派系,数百年只存在于传神之中,连我师父都未曾真正见过,我一直以为这是前人杜撰的异传故事,不想临老却能真正见到神秘派系的传人,今生无憾矣!”
陈老当即笑骂他:“你是无憾了,到勾起我们发奇心了。”
焦老笑了笑:“不是我不说,实是没有正主许可我也不好多说什么。”
这欲盖弥彰的话就更勾起一众好奇心了,只是再好奇贺芝兰心里肯定还是向着李元羲的,背着人冲对方偷偷使眼色表示不想说就不说。李元羲捏捏他手示意稍安勿燥,视线扫过一众不置可否道:“师门中人很少在世间走动知道的人很少,我也很好奇焦老先生是如何知道的。”
话说到这再遮遮掩掩也没什么意思,焦老直言道:“年轻的时候听我师父说过两嘴,所知甚少。李先生若不介意我就说说,当然,有说错的地方还请务怪。”在李元羲示意下,焦老这才继续道:“如果所说不错,李先生的师门应该被称‘鬼医’,师承已然不可考,行事有不问世事不问身份只依初心的意思。但最开始,‘鬼医’应该是‘诡医’才对,在数个世纪前行‘诡医’之术的门人也不在少数,据我师门前辈手扎记载,‘诡医’消失的事故起因是因为一起疫病。疫病暴发之迅速几乎在一夜之间半个城的人皆有染病征兆,而且从暴发到死亡只有短短的十天时间。你们可以想象,从当时的信息传播速度到当时朝延做出应对措施时间差距,稍微不慎一城数十万人都可能死于这场突如其来的死亡灾难。”
听到这所有人倒吸凉气,‘一夜之间传染半个城’‘从暴发到死亡只有短短十天’,以上两项中任意一项不说就几个世纪前的应对措施,就算信息传播迅速的现代那也是足以让人恐慌的世界级灾难。
“后来呢?”陈老忍不住问。
焦老继续道:“当时朝延的应对措施没这么快,而要等到朝延派大夫过来治理疫病,就疫病传染速度跟爆发时间,朝延的人才走到一半估计整个城都要死绝了。所以当地父母官帮了一项很明智的决定,广发名医帖肯请百里之内名医齐聚一堂商议对策,但想也知道,对一种新式疫病来说,又是如此凶猛的疫病,不避之唯恐不及就罢了,就算敢冒生命危险进行研究的,在短时间内也研究不出个所以然来。”
谁都知道名利的重要性,但在可贵的生命面前也就不值一提了。不想焦老却是又道:“正当所有人束手无策,最先染病的人已经死亡,而第二批染病的人也出现死亡的征兆的时候,行‘诡医’之术的人想出了一个对策。”
在一众视线下,焦老见李元羲并无阻止的意思,这才道:“解剖。”
“解剖感染者尸体,甚至解剖感染者,了解疫病的传播方式,以及疫病在感染者体内传播途径,进而进行有效的传播源隔离,以及有效的阻断感染者病体病征。”
晓是沉隐如一众大佬,闻言也不得不惊愕了。古人讲究‘身体发肤受之于父母’,平日断根头发都要哭一哭表示自己不孝,这冷不丁的要解剖!这绝对是挑战当时国情、民情、以及民意的大先驱者呀!
众人表情已经表示不用再解释其中厉害了,焦老继续道:“师门前辈在手札中的记录空白了一段时间,对于最后的事情走向也并无清楚记载,只知道自此之后,行‘诡医’之术被朝延严令禁止,十几二十年后‘诡医’这一派系好像就历史中消失了一样。又过了百来年几乎改朝换代,师门前辈这才发现‘诡医’的踪迹,不过这时候的‘诡医’或许因为行踪太过飘呼不定,且从不以真名示以众人,所有被好事人称‘鬼医’。”
说到这焦老冲李元羲笑笑道:“不瞒李先生,若不是李先生‘续命针’神鬼莫策,以及用药之法过于诡异惊奇,我还当‘鬼医’之事是师父编出来骗我的。”
疫病事故真相已经湮灭在历史洪流中,但从焦老透露的支字片语以及考虑几个世纪前的国情,最有可能的推策不过是‘诡医’通过解剖研究出了疫病治疗方案,及时制止疫病传播,可‘解剖人体’这四个字就是全民禁忌,是对死者的大不敬,也是让人毛骨悚然的惊惧之举,可以想见,在当时的民情以及百姓认知之下不管是当时的朝延还是当地父母官,为了稳定民心决计不会承认这件事是经过他们准许的。
而民意的愤怒需要发泄口,一力主张‘解剖人体’的‘诡医’便成了最佳人选。别说什么制止疫病的功绩,在皇权君主制的权威下再大的功绩都是虚妄。人性的黑暗面从来经不得考验,在权力、名利或其它利益指使下,‘官’字两张口,转首就能把制止疫病传染的‘诡医’说成疫病传染的始作者。
这么一推想,‘诡医’消失于众人视线,被当时朝延名令禁止的事就说的通了。
想到这,众人神情挺唏嘘的。怪当时的朝延是非不分枉顾功臣吗?‘是非不分枉顾功臣’这是肯定的,只是对当时的民意认知来说,‘解剖人体’这四个字实实在在的过于惊悚,不说几个世纪前就一个世纪前‘解剖’俩字都是全民禁忌;可要怪提出‘解剖人体’研究疫病的‘诡医’吗?那当然怪不上,在那个疫病认知极为贫泛的时代,提出‘解部人体’这一方案足以已是山穷水尽之时,不这么做不这么敢为人先?难道真看着全城数万人全部折在这突发的灾难面前?
这事真不好评论对错。若真要论个对错,只能说错不在个人而在整个时代。
好在疫病事故虽给‘诡医’沉重打击,但传承并未断决,反而因祸得福能以隐世方式保存传承之火,事世变迁斗转星移,‘诡医’成为了‘鬼医’。或许阴差阳错的成全了这个最神秘的医学流派没一定。
满足了好奇心一众大佬起身告辞,焦老特意走到后面对李元羲发出了个很是诚恳的邀请。
“……我希望李先生能着中考虑。”
李元羲想了想,颔首:“一定。”
待把大佬送上车俩人回到后院,贺芝兰拽开李元羲胳膊伸腿跨坐对方腿上,李元羲拿他没辙,只得一手虚虚搂着对方腰,一手仍旧盯着手机。贺芝兰探头去瞧:“看什么这么认真?”
打眼一看满屏都是‘医大’的搜索信息,李元羲一目十行扫了几眼,见贺芝兰好奇转尔便把手机给他,手顺势放他腿上,问:“‘特聘教授’是什么意思?”
“就是‘特殊聘请’的意思呗,”语气若顿,贺芝兰惊呼出声:“焦老想请你到‘医大’做‘特聘教授’?!”
通过手机搜索李元羲已经知道‘医大’在中医界的地位,毫无争议的第一,而且‘医大’并不单单只是一间单纯的学院,它最大的优秀是有焦老领头坐镇的附属中医研究院,收取全国各地,甚至全球,身患颖难杂症的病患!这还单单不止,‘医大’还有病理研究科,可以说每一个被治愈的疑难杂症都会自动生成独立的病例方案,每年国家都有固定专项款项拨入病理研究科做为专项研究资金。在这一点上是别的研究机构绝对不能比拟的。
李元羲对普通病例根本不感兴趣,唯一感兴趣的便是‘疑难杂症’,真要说的话,‘药理’可以排在第二位。而恰恰‘医大’把这两项都占了。不动心是假的。
说起这里不得不提一句,原本之前是想把四合院当一家私人性质的中医馆用于接收各地疑难杂症者,但世人对中医高深者大多认为是胡子花白的老爷爷,就算有好奇者在网站上投了病例,可一问李元羲年纪顿时就打了退堂鼓,是以四合院从开始到至今还没接收过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病患。后来俩人确定关系把四合院当家,自然而然便把这一条废止了。
沉吟良久,李元羲颔首:“我想试试。”
每个男人都有事业心,对方会同意贺芝兰并不觉的意外,只是让他意外的是同意的这么快,他还以为要好生劝一番呢。心里这么想嘴里也这么问了,李元羲把人往怀里拢了拢,捏他下巴忍俊问。
“如果我要不同意你打算怎么劝我?嗯?”
贺芝兰眼尾一飞,凑近压低声音。
“……在那个时候我就能喊你‘老师’了…”
李元羲身体一僵,转而把人掀翻。
“我觉得你现在可以先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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