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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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侍子们垂手静立着，朱清文与孔清溪向宗主复命去，因此眼下一时没有旁人，更无杂音。

屋内静得出奇。

风从半敞的窗子吹进来，桌上铺的宣纸没镇好，卷着跌在地上。

华子玄起身，将地上撕破的薄纸拾起来，又好好儿地镇在镇尺下，背对着辜兆月慢慢说道：“你若叫她，伤了一丝一毫，身也罢，心也罢，我便将她带到紫金峰去。”

辜兆月将诊脉时的袖子放下来，笑道：“不理六宗俗世的华仙医岂能沾染这等杂事。再说，若是这般轻巧，当年华仙医为何不直接到正虚提亲来？”

华子玄的身影似乎晃了晃，仍是没有回头。

辜兆月拎起茶壶给自己斟了一杯：“你我认识多久了，有四百多年罢？”

华子玄仍是没作声。

辜兆月的声音轻柔，出言却如蝎蜇：“你与小风又是如何相识的呢……我想想，那时大约是小风与冷少主吵了一架，于是负气一人出宗游历。待到归宗时，衣袍浸得全是血，宗主大惊失色，好在身上没负伤。”

“随后便听说华仙医被魔人袭击时受了伤，可不但没有及时医治，反倒因坏了家族规矩而……受了家法。”

“我倒是好奇，华氏一族除却悬壶之人，其余族人皆隐居紫金峰深处，那时华仙医究竟坏了甚么规矩，竟惹得族长震怒，不仅出了山，还请了家法呢。”

“这与你无关。”

“可是与小风有关。”辜兆月抿一口茶，声音悠悠道：“现下与小风有关的事，自然与我有关。”

“辜兆月。”华子玄声音依旧没什么起伏，他回过头来对辜兆月说：“你对沈少主……不对，你对旁的人应当是没有甚么深厚情谊的。”

辜兆月笑着，没有作声。

“你不爱她。可是既不爱她，为何不推脱婚事？先前几次眼瞧着她近乎丧命，眼睛都不曾眨一下。”华子玄的手在袖子下微微发抖：“既不爱她，又不放她，你究竟想做甚么？”

“我且不管你心中的那人是谁，只是你若敢，有一丝对她不敬、不尊，我便——”

“师伯？”

朱清文已复命回来，敲了两下门，疑惑道：“可是起了什么争执……？”

“无事。”

辜兆月笑意不达眼底，他站起来走到华子玄跟前，低声道：“华仙医还是不要揣测人心的好——先前说过，慧极必伤。”

“只是这几日心里总是惴惴不安，几日都梦到怀里的珍宝被人夺了去。”

“华子玄，我自是不知夺宝之人是谁，只是——”

辜兆月的表情也淡下去，声调也平下去：“只是你兴许得知道——或许你也早已知晓只是不愿承认——现下你的沈少主，早已经不在了。”

“什么意思。”

“你问我什么意思？”

“不如亲自去问问小风什么意思。”辜兆月做了个“请便”的手势，笑道：“你以为我在意的，是原先那位‘白无常’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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