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 1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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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这一问，赵柬停下脚步回头。

赵柬这一停，所有人都不能走了，目光齐刷刷地投过来将涂滟跟左冷松包围。

涂滟抬头，面上神态自若，嘴角勾着浅笑说：“左医生记性真好，我们确实见过。”

赵柬眉尾微扬，询问的目光投向左冷松。

左冷松一脑门雾。他只觉得涂滟有些眼熟，却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

涂滟缓缓说：“上个月中山路社区义诊，我妈妈找过左医生看病。她有失眠头痛的老毛病，左医生推荐的药很有效，她这个月晚上睡得很好。”

上个月左冷松确实去过中山路社区的义诊，当天来看病的老人很多，大多有这类问题。所以他确实想不起涂滟的妈妈是哪位，也没有见过涂滟的记忆。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左冷松，左冷松有点儿紧张。转念一想，也有可能当时太忙乱，跟涂滟打过照面脑子里留了印象，所以现在见了才会觉得眼熟。

这很符合人脑工作原理。

左冷松：“哦……噢，原来是这样！”

涂滟微笑颔首：“多谢左医生。”

“应该的应该的。”左冷松不大自在地笑了笑。

小插曲结束，一行人继续往前走。涂滟松开一直捏紧的拳，手心里都是汗。

在院长办公室吃过早餐，由房院长带着人全程陪同做了全套体检项目，结束的时候接近中午，房院长挽留三人吃午饭，赵柬答应了。

房院长本想在外面酒店定个位子，赵柬的意思就在医院吃，于是一行人便去了食堂。到那儿的时候还没开餐，一群人选了光线明亮处的长桌坐下，涂滟和厉敬峰各自坐在赵柬两边，房院长在赵柬对面落座，聊起了医院的经营。

听多了几句后涂滟已经觉察到赵柬跟这家医院的关系，绝不是患者看病那么简单，像是这家医院有他的投资。

那刚才检查一路绿灯就有别的解释了。

她发觉自己可能误会了他。

食堂开餐，厉敬峰主动起身去打饭，涂滟也要跟着去，屁股刚离开椅子，赵柬淡淡一声：“用不着你，坐下。”

这是老板的命令，她只好坐下去。看看赵柬，他仍在听房院长讲话，眼尾余光都没给她。

厉敬峰回来，先把盛饭的餐盘放到赵柬面前，然后给了涂滟一盘，把筷子分好，这才自己转身回去拿自己的。涂滟看了眼赵柬餐盘里的菜色，酱烧肋排，春笋肉丝，蒜蓉黄瓜。再看她自己那盘，龙井虾仁，鸽子蛋炖五花肉，芥末菠菜。

她记得他不喜欢吃蒜，尤其是生蒜。

赵柬同房院长聊兴正浓，执起筷子，看都没看落到餐盘里，刚好夹到了菠菜。将要送进嘴里时顿住，垂眸看了眼盘子里的菜色，眉头煞时蹙紧，不满地把筷子放到桌上。

厉敬峰端了两块红烧棒子骨回来，美滋滋地抓起来准备大快朵颐，嘴巴张开老大，忽然发觉赵柬神色有异，眨巴眨巴眼睛，讪讪阖上嘴，把棒子骨放回餐盘。手拿下去在桌子下头交握着，眼神局促地瞄赵柬，不知自己又哪儿做得不对。

赵柬冷冷盯着他看，看得厉敬峰心里直发毛。

厉敬峰是厉叔的侄子，跟在赵柬身边日子不短，忠心耿耿自然是赵柬留下他的理由，可他这个粗心大意的毛病总也改不了。赵柬挑食很厉害，最厌恶的就是大蒜和香菜，厉敬峰偏偏给他弄一盘子蒜过来。

赵柬的不悦其他人都看出来了，可谁都不知道为什么，都不敢出声。

餐厅依旧没人来用餐，空荡荡的，只有负责打饭的服务人员端着空餐盘来往走动，从角落传来不锈钢餐盘碰撞的声音，跟砸在心口上似的。厉敬峰缩紧脖子，恨不得找个地缝躲进去。

在这个艰难的时刻，涂滟说：“老板，我能跟您换一下餐吗？”

赵柬扬眉，转过头去看她。

涂滟指了指他的餐盘，淡笑着说：“我想吃黄瓜。”

赵柬很意外，愣了一会儿才说：“拿走吧。”

涂滟微笑着说：“谢谢。”随即把两个人的餐盘调换过来，拾起筷子送向赵柬，笑吟吟的模样晃得赵柬几乎找不着北。

赵柬机械地接过筷子，涂滟转过身去，左手扶着餐盘，右手拿起筷子夹了块黄瓜送进嘴里，表情很满足。

而看到涂滟吃黄瓜的厉敬峰，猛地意识到自己错哪儿了，小声嗫嚅：“老板……”

赵柬收回视线，低声说：“吃饭。”

说话口气柔软多了。

厉敬峰：“哦。”仍不敢动，直到看赵柬开始吃了，才放松下来，感激地望向涂滟。涂滟朝他眨眨眼。一切尽在不言中了。

房院长出来打圆场：“都快吃吧，早点吃完中午回去休息一下，下午还有挺多事儿要做。”

大家伙儿这才放开胆子吃起来。

饭吃到一半，左冷松来了食堂。看到赵柬他们在这里，端着餐盘凑过来，坐到涂滟身旁。

左冷松一来，涂滟立刻没了食欲，越吃越慢。

房院长说：“赵先生，季安白女士的生日快到了，同往年一样，医院计划在她生日当天办一次义诊活动。”

“你们办就好，需要多少钱报给我助理。”赵柬说。

“钱方面倒没什么问题。只是有个别的请求。”

“说。”

“以往都是以安白女生的名义办，今年我们商量了一下，想请您出席。您是安白女士的儿子，也是医院的创立人，我们觉得应该让世人知道您的善举。”

赵柬笑：“房院长，你知道我一向对这种虚名不感兴趣。还是照着往年的办吧，不用管我。”

涂滟在一旁听着，方才明白这医院的来历。她知道赵柬的妈妈去世多年，却不知她叫季安白。

季安白。

多美的名字。

她忍不住端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