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霜临界（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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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由喜说：“听见没，犯错就要挨骂，不高兴也得给我听着。”

秦彩彩掩唇轻笑，“哎呀，你快别凶她啦！”说着把李圆圆拉到怀里，说：“姐姐教你一个术法好不好，以后要变成人的时候，就念这个口诀。这鲛绡制成的衣物自是不一般的，你念了它就自动穿在你身上了，你变成小老虎的时候，它就自动消失了，好不好？”

李圆圆会说的话不多，却都听得懂。她觉得穿衣服麻烦，一扭头，哼了一声，不愿意。

李由喜说：“学了就可以跟十阳睡觉。”她倒是不担心十阳会做什么坏事，这话确实也没毛病，只是说出来怎么怪怪的？

李圆圆一听，瞪大眼睛用力点头，“学！”

于是一整个下午，李圆圆都在非常勤奋努力地切换形态，学着穿衣服。鲛绡制成的白衣上，裙摆绣满零星的蓝色小花。虽是素了些，但面料看着本就华贵，倒也不扎眼。衬得她虎头虎脑的，可爱极了。

李由喜还在旁边教，“你以前只是一只小脑斧，别人怎么摸都没事。但是变成人就不一样了，除了手、脑袋、后背……”说着在她身上圈出地方，“除了我圈的位置，除了姐姐们，谁敢摸你，你就揍他，知道吗？”

李圆圆勤奋练习，累得气喘吁吁，小耳朵小尾巴都不自觉冒出来了。用力点头，花苞头都快散开了，“知道！揍他！”

李由喜和秦彩彩相视一笑，被她逗得不行。

秦彩彩说：“你的眼睛好了，身子也差不多了，我该回去了。”已经很久没看到落霞了，虽然他总是呆头呆脑的，但说起来还怪想念的。

李由喜点头，“那明日我送你走吧，今天都快吃晚饭了。”

秦彩彩答应，李由喜站起身，牵上李圆圆，一起到外面去散散步。

晚饭时候，小芙没有出现。厨房倒也不用再吩咐了，准时准点抱着几个大木盆送过来。

饭桌上，十阳才灰溜溜的出现，李圆圆扑到他怀里，十阳一个劲将她往外推。

李圆圆哼了一声，不理他了，坐回李由喜身边，把头埋进碗里吃饭。

李由喜又忙着教她用筷子，好在她身上鲛绡制成的衣服不藏污，不沾油腥，纵使吃得满脸满手也没关系。

十阳整顿饭都埋头吃自己的，连头都不敢抬。李由喜高兴啊，可算找到人制裁你了！你也有今天了！真是天道好轮回啊！

想到曾多少次，浓情蜜意时，只差临门一脚，都被这家伙打断了！李由喜那个高兴啊，晚饭又多吃了三大碗！

定北宫后山，已经出了结界的保护范围，山上风雪肆虐。

小芙艰难在雪中搜寻，她倒是懂一些御寒的法术，在加上身上鲛绡制的衣物，除了手脚和脑袋外，用法术御寒倒是不怎么费力。

只是已经找了好几个时辰了，找了好大一片地方，仍是连球球影子都没看到。眼看天就要黑了，她心里有些着急。走得匆忙，忘了跟圣女打招呼，她久不回去，圣女该生气了。

山顶上，小酒躲在一块大石头后，手脚已经冻得发冷。她眼神茫然看着随风狂舞的飞雪，内心挣扎。

小芙得罪了玉总管。如果她杀了小芙，圣女肯定不会放过她的，可是如果不杀，玉总管便要将她杀了。

她拳头狠狠砸进雪里，怪只怪那个圣女，既然已经死了！为什么还要回来！如果小芙死了，也是她害死的！

她站起身，走到崖边，看见天慢慢暗沉下来，不能再犹豫了。

“哎呀！”一声惊呼从山顶上传来，是小酒的声音。

小芙大声喊：“小酒？你怎么了？”

小酒藏在石头后面，大声喊：“我脚崴了！好疼！”

小芙提着裙子往山上走，“你别乱动，我马上就上来了！”

山顶上风很大，吹得人几乎站不住，小芙被风雪迷了眼，抬袖遮住眼，喊：“小酒，你在哪里？”

小酒的声音缥缈而深远，“我看见你了，你再往前走几步。”

小芙低头注意脚下，慢慢往前走，寒风刺骨，雪花飞扬，眼前什么也不看清，若不是圣女赠的这身衣服，她身子已经完全冻僵了。

小酒继续说：“快了，再走两步。”

小芙又走了两步，心里有些不安，停下脚步茫然四顾，“小酒，你在……”

话还没说完，小酒自她身后站起身，右手在她背上轻轻一推。小芙惊呼一声，脚下不稳趔趄两步，从高达几百丈的雪山之巅跌落，声音被风吹散了。

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去，就算侥幸不死，一晚后，也会被冻成冰雕的。

等到第二日，再装作惊慌失措的样子跑到杏荷晚月……

玉总管的秘密就不会被人发现了。

小酒退后几步，跌进藏身的雪窝里，掩面哭泣。

小芙，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