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再见白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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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时分，汐鸾端着食盘出了膳房往自己房间走去。今天晚膳，离洛没有吃，白日她如此帮自己料想她也不是特别凶悍之人。

走到房门口，汐鸾轻轻推开门，往里走了几步晃着脑袋瞧了瞧才发现在远处黑暗床边里背身静躺的离洛。

看着她一动不动，呼吸清浅，汐鸾不确定她是不是睡着了。犹豫再三，汐鸾往前走了几步悄悄唤了她一声。

喊出声儿，屋内依旧一片寂静，汐鸾猜测许是离洛睡了，于此，她转身悄悄把食盘放在桌子上，扭头走向自己床旁。

“干嘛？”

背后突然传来两个字绊住了汐鸾的脚步，她转过身沉口气望着远处静躺的离洛轻轻试探性问道：“离洛，我见你没吃晚膳就给你端来了，你要不要吃一点？”

“不吃！”

面前强硬的两个字令汐鸾心中一紧，接着她默默抿唇点点头，转过身往自己床前走了几步。

“你是傻子吗？她要你跪你就跪，她玉芙蕖是你弄坏的？”

听见声音，汐鸾停下脚步转过身，迎面对上暗处离洛半坐的身子。

见她脸上满是愤怒，汐鸾对她歉意地摇摇头：“我觉得不是我，可是我也不知道她玉芙蕖是怎么碎了，我察觉她拿起来了便撤回了手，接着玉芙蕖就碎了。”

“果然是浅岫这个贱人搞得鬼，一肚子坏水。”对面离洛盯着她自己身下衣被忿忿然。停顿片刻又抬头望向汐鸾，怒目骂道：“你真是蠢货，她又不是太虚宫的主事，又不是玄尊的号令，你凭什么给她跪？”

对面汐鸾听着面前离洛的高声呵责，咬着唇角良久，低语告知她只是不想给玄尊惹麻烦。

“麻烦你早惹了，还在乎这一个？蠢货。”话落，离洛拉过被子哼了一声又背过身躺下去。

汐鸾站在离她一丈远的地方默默不出声，她原不知离洛所说的早惹的麻烦是何意，思索良久，她抬起头盯着远处的离洛小心翼翼道了谢。

话音刚落，离洛掀起被子瞪了她一眼：“谢什么谢，和你很熟吗？你这样蠢，我依旧很讨厌你，闭嘴睡觉。”说罢，又咚的一声瘫在床上。

这充满厌恶的举动令汐鸾不敢再多说话，她只好独自转身躺回自己的位置。

做罢，眼睛悄悄斜向远处背身的离洛，浅粉的嘴角随之感激一笑。

离洛虽急言令色，但亦是嘴上的功夫，嘴硬心软。浅笑着，她扭过头昏昏睡去。

半夜的光景，汐鸾被咯吱咯吱的咬东西声惊醒，她睁开昏沉的眼睛悄悄四处搜寻着，原以为是老鼠，未曾想竟是离洛蹲在桌子上啊呜啊呜咬着硬饼。

因为汐鸾猛坐起的缘故，她停下了刚才的举动悄悄回头盯着汐鸾。

汐鸾瞧见嘴角一勾，眯着眼睛嘟囔一句玄尊，又咚的一声砸在床上昏睡而去。

离洛见她又倒下昏睡，提起的心口猛地松口气，原是梦魇。于此，她又拿着未吃完的饼咯吱咯吱咬起来。只是饼放的有些久了，就是有些费牙。

浅岫回到花界依旧是那一副娇美柔笑，她身旁的妹妹清音见她如此低声问她出了何事。

身旁浅岫闻声嘴角的一抹笑意化为乌有，抬头冷冷瞪着她，宛如烈焰猛兽。

“你哪儿看出我有事？”

身旁清音一听立马伏跪下身子，嘴里只说着妹妹知错。

浅岫听罢，脸上阴冷一撤亦是笑魇如花，手轻轻支着额心小憩。

第二天一大早，禄存就跑到汐鸾房门静静站着，过了三刻见汐鸾推门而出连忙将她拉到角落问她昨日之事。

昨日，禄存被东海水君邀去饮酒了，今早刚回来就听泊兆说了浅岫上神的事，也不知汐鸾受伤了没，故一早就慌忙找她询问。

汐鸾看他满脸着急模样只甜笑着摇摇头：“没有，昨日，离洛，泊兆三人，还有玄尊都帮我逃过浅岫上神的惩戒，现在没有事了。”

禄存看着面前蹦蹦哒哒示意自己无碍的汐鸾峰眉微蹙，玄尊出了名的不爱管闲事，昨日竟亲自帮了汐鸾。疑惑间，他问汐鸾昨日的细节。

汐鸾歪着脑袋边思索边把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全告诉他。

禄存听罢脸色更是凝重深沉，这事情若真如汐鸾所说，那就是浅岫上神故意找麻烦，原因嘛？禄存扭头看着面前逗着蝴蝶的汐鸾意识到可能是她误认为汐鸾是她嫁给玄尊的障碍吧。

不过，以她的经历再如何装扮，玄尊也不可能娶她。

汐鸾托着蝴蝶要她飞走，片刻，忽然想起昨日离洛的话便问禄存，自己昨日是不是给玄尊找麻烦了。

禄存看着面前小心担忧的汐鸾只轻轻摇摇头。但说实话，把茶水泼浅岫仙裙上却是她的不对，不过既然玄尊替她掩盖过去，那就不必再提。

汐鸾瞧着禄存告知自己没有，心中也松口气。转眼的功夫又问她为何离洛会那么讨厌浅岫。

禄存看了看四周见没有旁人，回头望向汐鸾，口中幽幽道：“据说，浅岫没有飞升上神之前，曾经和离洛的四哥也就是北海四殿下是一对儿，都已经到了聘礼迎娶的地步，而且她飞升上神的天雷劫是四殿下替她渡的，据说因此，四殿下还落下了双腿不能行走的毛病。”

说到这儿，禄存停顿了一下，片刻继续道：“后来，浅岫飞升为上神，编了一大套理由和四殿下离决，四殿下因此郁郁不舒，将真身葬入深海。这离洛四哥没了，离洛当然就把矛头指向浅岫，不过，四殿下的死也的确多多少少和浅岫上神有些关系。”

“而且啊，不光是离洛不待见她，整个北海以及天界众神都对她不怎么看好。但她长的好看，能力也强，不知怎么同花界前任花主扯上关系，花主陨落后，她便自此为花界之神，掌管花界。”

汐鸾听完他的话，眉心紧蹙。这么说来，浅岫上神只能算是个能力强的神仙，不算是个德行高的神仙。怪不得她昨日不把泊兆的父亲放在眼里，原来是得罪的人多了也不怕这一两个？

面前禄存见汐鸾不出声又低声说：“浅岫上神喜欢北渊玄尊，这是三界人尽皆知，不过，她既来，太虚宫也并非不迎，只是她每次来都是一人唱独角戏罢了。”

说道这儿，禄存竟咧嘴苦涩一笑：“这样何必呢，神仙当的真不够通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