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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蔚秋泪流满面，做了临时的枪口急救，她的手法娴熟，即便已经泪流满面。

她是一个合格的医生，即便已经进入娱乐圈这么久。

肖老爷子疲惫地睁开了双眼，挤出了一丝笑意。

他的心，其实早就不“跳”了。

肖家老爷子早就已经没有了家人，早在当初已经和家人闹翻的时候，他的心就不跳了，那些所谓的家人不停地伤害着他，甚至到最后不停的一遍又一遍把刀子往他心中插。

也正是因此，所以他十分清楚自己现在不能够失去蔚秋，他早在不知不觉间已经把她当成了自己最重要的亲人。

想着这些所有乱七八糟的一切，肖家老爷子再次猛地睁开了双眼。

那些关于过去的记忆和现在逐渐发生了重叠，他想起了自己被抛弃的那一天。

那时他一个人住，怡然自得。

不过和老师顶了几句嘴，不大不小的事情。

不过一个人怡然自得的生活并没有持续几天，后来的某一天，等待他的并不是空荡荡的家，而是严阵以待的父母，他们难得地坐在一起，等着他回来。

推开门的他有一瞬间的恍惚。

父亲的脸在吊灯柔和的光照下线条依旧冰冷，他虽然坐着，但依旧用那种居高临下的眼神看

着他，然后慢条斯理地开了口，“你在学校怎么回事？”

肖家老爷子还在想应该怎么答。

但父亲显然并不需要他的回答。

在没有等到给肖家老爷子开口时间之后，他又继续说道：“这点小事都办不好，你还总觉得自己有本事，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也不掂量掂量，废物一个。”

突如其来的指责让肖家老爷子感到无比茫然，他求助似的看了一旁的母亲一眼。

而母亲正面无表情地看着他，那种事不关己的袖手旁观让他感到无比陌生，却又与过去无数次相仿的记忆重合。

他总是这么看着他。

也只是这么看着他。

袖手旁观比亲自下手还要恶劣。

父亲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我觉得我也管不了你了，这样吧，我们一起出门去法院开个证明，你和我脱离父子关系好不好，反正我也管不了你。”

好像紧绷的弦突然断了，那一瞬间心里的某个地方就坍塌了。

他放下了手中的背包，那个动作在他的感官里就好像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就想很久很久以前，父亲和母亲当着他的面开玩笑说离婚。

那时候的肖家老爷子不是杀伐果断的首长，他只是个半大的小孩子，他听见这个话还跟着糯糯的笑，奶声奶气地说不要，直到现在他才明白。

原来他们并不只是在开玩笑而已。

往往真话只能搀在笑话中说出来，半真半假，半虚半实。

他明白得太晚了。

背包落到了地上。

但凡父亲的情绪有一点波动，他都可以安慰自己这只是气话，可是从父亲那张和他无比相似又被年华侵染的脸上，他能捕捉到的情绪只有冷漠。蚀心跗骨的冷漠向毒蛇一样拉着他坠入深渊，小时候心中的那个种子忽然就打出了花骨朵。

他没有回答父亲的这个问话，因为他终于开始不确定如果他回答好，他们是否真的就会去公证脱离父子关系。他终于不再坚信父母是爱着自己的他们只是忙。

有些事情，真的输不起了。

他没有再说话。

父亲的声音依旧平淡清冷，母亲的坐姿依旧端庄温婉，木门响起吱呀声。

指责还在继续。

肖家老爷子缓慢地眨了一下眼睛。

他记得桌子上摆着一个托盘，上面有五个透明的水晶杯，中央的玻璃壶壶身上有无数精致的花纹，里面只装着半壶水。母亲戴的耳环是什么样式，父亲说话的时候是什么坐姿。

这些他通通都记住了，就是忘了自己的心里有多痛苦。

可是那时的他表现得多么得体，没有任何人能挑出错来。

一个不知道是小说还是电视里看过的片段蹦了出来，这个片段是一个须发皆白的老翁仰天长啸：“何至于此？”

是啊。

何至于此。

肖家老爷子转过头看着地上的背包，心里有些凄然。

母亲啊那些年的恶毒言语也涌现在了他的心头，尘封的记忆一旦开启就根本无法停止。

“你当你自己是什么？你以为你这个样子会有人喜欢你吗？”

“你也不看看你自己的样子，苍白的脸，没有一点生机，你知道你像什么吗？”

“你就和鬼一样。”

“你就不配幸福。”

所以他想方设法，想把自己没有享受到的爱给孩子们。

蔚秋仓惶的脸还在他面前，那一瞬间，他的血浸透了眼睛，所有的一切都在黑暗之中，他的枪法很好，从来没有想过杀人，但是今天，他和蔚秋都危在旦夕，所以他不能再心慈手软了。

心底那颗种子所萌发的骨朵绽开了。

肖家老爷子的呼吸平稳了。

“我成功了！”蔚秋捂住嘴哭了起来，她转身看着纪青尘，刚才她就确认过，他并没有致命伤，也没有被打到主动静脉，所以反倒是安全的。

看着已经呼吸平稳的肖家老爷子和呼吸平稳的纪青尘，两个人都被她救了。

阿斌在和对方的其他火力角逐，有了肖家老爷子刚才的加入，战局变得轻松了很多。

不过这还不够。

蔚秋双目赤红，她跟着特殊备战部队把爷爷送到了安全的地方，然后开始搜寻外围，阿斌没有深入，可是已经狙击了外围的其他狙击手，那一方势力察觉到他和兰姐的加入，居然对他们下了死手。

可是对阿斌而言，伤害他可以，但是不能伤害他唯一的亲人，怎么样都不可以看，他绝不允许！

他再次举起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的老伙计，狙击枪黑玫瑰，继续瞄准。

这一次，他和兰姐都选择和与肖璇玑为敌，那只小队，将在一个小时内覆灭。

“可恶！居然会失败！！”

监控摄像头前的肖璇玑在看到特殊部队加入的时候，就知道这一次奇袭失败了，整整一晚上，其中先是外围的战局展开，随后再是核心。

当肖老爷子出了医院之后，足足过去了有八个钟头，有多少次机会可以要了他的命，但却因为拿外围杀手的干涉，让她必须得用一半的力量去针对外面。

她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狰狞，就连五官也无限接近于蔚秋的脸，都扭曲变形。

可恶！她计划了这么久，居然就这么失败了！！

“找到你了。”

一个口音有些奇怪，并不标准的普通话响了起来，肖璇玑所在的门忽然被打开。

是石大壮。

肖璇玑腾地站了起来，“你是谁？？保安！保安呢！把他抓走！！”

石大壮露出了一丝有些猥琐的笑意，“如果你能叫来保安，我就直播倒立拉粑粑……”

肖璇玑不敢松懈，这个人，到底是怎么找到她的？

她找的杀手已经转手了好几次，绝对把她的痕迹抹除的一干二净，而且就当是直播监控，那也是购买了境外的服务器，她怎么可能被发现？

而且……

x市距离京都这么远，起码要8个小时……她猛地瞪大了双眼，这个人她有些眼熟，他确实出现在蔚秋他们身边过！

他是怎么过来的？

“我猜，你现在一定一肚子疑问吧。”石大壮撩了撩刘海，“没办法，我就是这么优秀，单手开飞机，然后直接定位到你，哦呵呵，服务器算什么？我可是曾经在北冰洋下斗地主的人……咳咳，总之，我很厉害就是了。”

肖璇玑差点咬碎银牙，“是你破坏了我的计划！”

石大壮收起了笑意，表情变得玩味，“是又如何？”

他表情变得严肃，“你连我的到来都察觉不到，还有什么资格恶狠狠的对我说话？”

他的身影顾得靠近，带着炙热的风。

肖璇玑惊恐地瞪大了双眼，石大壮的脸在她眼中陡然放大……

“比都让你装完了，还要我们干什么？”两个人说着话，然后从门外走了进来。

是叶洛辰和文言。

他们战力一般，还没有摸到正常人类的战力值天花板，对战场的作用有限，但是谋划还有那些直捣黄龙的行动，他们无疑是最厉害的。

其实，真正厉害的并不是石大壮可以单手开飞机，而是一个人的……投诚。

是苏墨涵。

他告诉了文言叶洛辰白染的事，在大是大非上，他知道白染一定会输。

因为肖璇玑，一定会输。

初生牛犊不怕虎，但是如果它一心作死，那就必须得死上一死了。

站错队，很可怕。

告诉纪青尘等人这件事，为的就是在最后留下白染一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