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少年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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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离得有点远,没听清楚，后来我听是因为何璐希跟cd在你坏话让傅行此听了，他就发火了,何璐希都被哭了。”

惜同桌知道的并不多，深深勾起了宴随有关傅行此是如何为她冲冠一怒的好奇心,却又完全不能将其满足。

宴随被吊得不上不下心痒痒的同，有了一个名正言顺坦坦荡荡的理由找傅行此聊天：「听你今天在食堂和女生吵架了。」

傅行此收到短信的候正趴在桌上准备睡午觉，睡渐浓，前一天因为和许旭打架,在学校教导处和医院完学生打架后的既定流程，回到家已经很晚，再写作业复习,躺下都快早上了，此刻急需补充睡眠。

他原没打算理桌兜里传来的那声微弱的震动，识在彻底陷入混沌的分有灵光一现,他没遗漏,将其牢牢抓住。

万一是宴随。

想到这里,挣脱困，睁眼醒来。

结果真的是她。

她问了个让他啼笑皆非的问题,好好的为她出头,怎么到她嘴里就跟他小气吧啦和女生斤斤计较了似的。

头顶的吊扇呼啦啦转动,亮堂的教室里，穿着统一制服的学生要么小憩,要么争分夺秒备战高考，一眼望，到处都是叠得高高的足以把人淹没的书堆，青春的气息在拥挤的空间里肆弥漫。

少年懒洋洋反手一扯,将午睡搭在背上的校服外套整个罩过头顶，头埋进两摞书中间。校服遮盖的方寸之间，屏幕的光反射在他眼底，里头的柔软无处遁形。

中午的事情发生在大庭广众之下，他没想过能把她瞒得死死的，但有关细节，他已经教训过了，没有什么跟她详的必要，都是些脏人耳朵的话，让她听了只平无故添她的堵。

傅行此转移了话题：「你不睡午觉啊。」

原以为她不善罢甘休，结果她超他预料之外的配合，没有穷追不舍，顺着话题和他聊了下：「那你怎么也不睡？」

傅行此：「被你吵醒了。」

然后宴随就没回他了。

傅行此等了半天等不到她的回应，后知后觉品出自己前一句话的不合适来，于是又发一条：「明天早上想吃什么？」

宴随来想以牙还牙回他一句「你吵醒我午觉了。」后来一想，还是作罢，因为她十分怀疑傅行此回她一句「哦，那你睡吧」。

那天不就聊死了么。到候他心安理得真的午睡了，留下她干瞪着眼后悔，吃亏的还是她。

识务者为俊杰，所以宴随还是正儿八经回答了他的问题：「明天周六，我不上学。」

每逢周六，嘉蓝只有高三要继续上课，高一高二的学生都是正常放双休的。

傅行此：「哦对，差点忘了。」

傅行此：「羡慕。」

宴随：「羡慕什么啊，我以后也高三的。」

……

整整一节午休就在一来一的短信里度过。

午休结束铃响彻校园的候，宴随看了一眼手机上方的间显示，难以置信四十分钟的间短暂至此，明明也没聊什么啊……

她往上翻了翻聊天记录，一半居然到不了头，这才不得不承认他们确实扯了一大通没什么营养的话题。

过程中，手机又发出一声震动。

傅行此：「10086我发短信我话费少于10元了。」

宴随盯着这条短信，琢磨这人是个什么思。

那，快捷方便的网络充值还没有兴起，人们充话费常的方式很传统，要么买充值卡，要么让手机店充。嘉蓝学校内的超室是承包校外人的，虽然学校明令禁止学生带手机，不过超室板鸡贼得很，看到背后巨大的利益空间，偷偷卖话费券，除此之外，还卖扑克牌，学生间甚至广为流传一个谣言，超室连计生品都卖——当然，真实性有待考证。

傅行此难道是在暗示让她他充话费？

好歹是宗扬家的少爷，虽然她觉得关系不到位，还没有跟他求证过这个消息是否属实，就像她也没有过她是谁家的女儿，但是看他平的吃穿度，怎么都不至于计较这区区一点话费吧。

正好宴随还有一张话费充值卡，她探手进在书包摸索一圈，刮开银色涂层，正要他输账号密码，就他有一条新消息跃然屏上：

「短信聊天费了，换个经济实惠点的方式。」

合着是在要她qq号。

宴随抬手捂住了脸，埋进课桌。一方面是好笑自己方才不厚道的猜测，一方面是因为内心泛起的那阵酥/麻的痒。

被撩到了。

喜欢一个人便是如此，随便他什么做什么，都能轻易打乱她的心跳。

等到情绪平息一些，宴随重新按亮屏幕。

看到两条未读消息。

「看不懂？」

「问你要qq号。」

是要qq号，事实上宴随的校内也收到了他的好友申请，她一一通过他的请求，成为她进到嘉蓝之后第一个社交好友。

那正是非主流盛行的候，大部分人都喜欢火星当qq昵称，字中间还要夹杂数个符号，头像更是充满明媚而又忧伤的年风格。宴随还是头一次在同龄人里面到大名当昵称、默认头像当头像的人，他的头像是一个黄头发的男孩，多年后怀旧大潮兴盛，网上“你们有没有发现这个头像的男生颜值普遍偏高”，宴随第一间想到了他。

当下，宴随一边在心里埋汰他土跟不上，一边创了一个新的分组，把他单独移进，然而一直到上课铃响，她都没这个组想到一个亲昵却不矫情的名字。

再到下一节下课，宴随干脆把他的号拖到了和自己同一个组别。

「我的好友2/2」。

两个表在线的彩色头像一上一下紧紧依偎在一起。

宴随心里泛起无法言喻，更无法向别人述的欣喜和甜蜜，盯着手机屏幕看了一，这才退了后台。

手机放下没两秒钟，她又灵光一现。

上一节课间，她明明记得傅行此的头像是灰的，他应该是习惯在线隐忍的，他这个性格，这个设置不奇怪。

如果她没有猜错，他她开了“隐身对其”的权限。

*

下午五点，放学铃准响起，宴随被叫学校的摄影教室商量有关拍摄宣传照的事宜，定下了服装造型和拍摄间，初三生的中考间所剩无几，这表着锦城一年一度轰轰烈烈的嘉蓝明辉生源争夺战即将拉开帷幕，校方领导高度重视此次宣传，拍摄间紧锣密鼓地选在了次日，也就是周六。

想到次日要加班，摄影师高兴不起来，找宴随找认同感：“耽误你双休日间了，没关系吧？”

“没关系。”

当着师的面，换了谁都没关系。

不过，对宴随来，不但真的没关系，还是桩开心事。

因为，那样就以名正言顺在学校碰到傅行此了。

她正嫌双休日间长了，两天看不到他，久了。

“今天早点睡，睡前不喝多水，不然明天容易水肿。”啰啰嗦嗦和宴随交完注事项，宣传部的师宣布此次小型议结束：“行了，也没别的事情了，回吧。”

出摄影教室已经是六点多，高三都放学一了，行政楼的落地玻璃望下，只剩几道熙熙攘攘的人影背着书包往校外。

宴随一边过长长的廊道一边怀着希冀在那几道人影中辨认一番，没有傅行此。她回到空无一人的教室，因为开没带手机，罗琴她打了好几个电话催她她都没接到。她罗琴发了短信：「好了，就来。」

然后她快速收拾好书包背过，出了教室。

怕罗琴等得急，她今天没整理做作业需要到的课习题，一股脑全装进了书包，所以书包别沉，压得肩膀和脊背都直不起来，外面天又闷热无比，没几步就出了汗。

下教学楼楼前的几档台阶的候，她感到肩上的重量骤然一轻。

一回头，傅行此和祝凯旋。

“你书包怎么这么重。”傅行此单手拎着她书包上方的拎带，跟她话的语气越发熟稔自在，短短几天间突飞猛进，“作业这么多啊？”

反正作业确实很多，宴随点头。

祝凯旋帮腔：“作业多让你行此学长你分担一下，学霸。”

“啧。”傅行此嫌他看热闹不嫌事大，今天他们数学师心情不佳，布置了超级多的作业，多到他们全班都怀疑数学师是在报复社。

祝凯旋怎么懂好就收呢，揶揄的目光在宴随身上转悠一圈，然后认真对傅行此：“人家不定就是等你等到现在，她做点作业怎么了？”

宴随无奈，纠正：“不是等他。”

一前一后着绊脚，傅行此换了个手她提书包，人也到了她侧后，换了个角度问同样的问题：“你怎么这么晚？”连高三都放学好一了，要不是看他最近频频惹事，班主任把他喊上思想教育课，他也早就了。

宴随：“师找我宣传照的事。”

“噢。”原来真的不是等他。

宴随主动告诉他间：“明天拍。”

“明天不是周六吗？”傅行此搭腔。

“对啊，周六拍。”

“上午下午啊？”傅行此又问。

“下午。”

聊着聊着，不知不觉就到了大门口，宴随回神的候惊出一身冷汗，拽过自己的书包往前跳了一小步。

书包带傅行此手中脱离出，面对她这幅迫不及待要跟他划清界限的架势，他莫名。

整个书包的重量重新沉甸甸压到肩头，宴随警惕地朝外张望着，也不看他，嘴里解释道：“我妈来接我。”

傅行此懂了，这丫头怕被家长抓到早恋呢。大环境下，一般家长对于早恋的态度还是比较同仇敌忾的，哪像梁赫之，初中开始就催他交女朋友。

宴随已经看到罗琴的车了，这候她哪里还顾得上和傅行此道别，加快脚步拉开了和两个男生的距离，然后听到他在背后发出一声嗤笑，埋汰她：“这么大了还要妈妈来接。”

宴随：“……”

所幸，罗琴闲来无事，正在车里玩手机游戏，俄罗斯方块，没注到校门口的一幕。因为知道宴随是因为宣传照的事情被留下来，所以罗琴不但没有丝毫的不耐烦，而且对她格外温柔，一双眼睛里闪烁着母爱的光辉，递她一个玉米和一瓶草莓酸奶：“你饿不饿？”

宴随把玉米放下，酸奶插上吸管吮了一口：“还好。”

罗琴问：“师跟你什么？”

“让我明天下午来学校拍照片。”

“明天周六啊，”罗琴，“那你的辅导课不是得请假了吗。”

“嗯。”

罗琴抓宴随的学习成绩一向抓得很严，小，宴随的周六都是请了师到家里来进行一对一辅导补课的，要不是宴其盛坚决反对，她连周天都没打算留宴随喘气：“那我跟几个师商量一下，看能不能把补课间改成周天。”

宴随懒得反抗：“嗯。”

“明天妈妈送你来学校。”

宴随脑海里闪过傅行此的嘲笑，拒绝了：“明天我自己来。”怕罗琴怀疑，她立马自己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不知道要拍多久，万一间不上不下的，你能一回到家又要来接我了。”

罗琴没起疑心，答应了。

这，傅行此和祝凯旋一左一右单肩背了一只稍显空荡荡的书包，有有笑地过她们车前，为了不她制造麻烦，他们完全没看车里，唯有少年清朗的笑声穿过玻璃传进车里来，在她心里搅起阵阵涟漪。

宴随没敢多看傅行此，只能余光看着他开。

罗琴启动汽车，车一个掉头后疾驰而，很快将他们身影远远甩开。

宴随托着腮咬着吸管，佯装看窗外，事实上她是在看着反光镜里越来越遥远的傅行此，一直到再也看不，才恋恋不舍地收回视线。

回了家了晚饭，宴随回到自己的房间，毕竟是周五，作业不急于一完成，她打开电脑，傅行此的qq空间和人人主页逛了一圈——这人刚加她那就已经来光顾过她的了，她为了矜持，忍到现在。

傅行此的动态几乎为零，社交网络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东西，只有校内，她在他的头像相册里找到一张他的曾头像，是一张自拍照，应该是好几年前的了，面部轮廓显得很稚嫩青涩，头发比现在长些，戴的眼镜也不是现在的金边，是一副黑框，他对着镜头表情有点木，角度也没选好，总的来，没拍出他人的帅。

看到相遇之前她未亲眼过的他的样，有一种很微妙的感觉。

情人眼里出西施，宴随的滤镜非常强大，透过现象看质怎么看怎么觉得他好看，手机和电脑各存了一遍图。

正好前在明辉就读的好友来找她叙旧，两人天南海北聊了一通，好友八卦地问她嘉蓝有没有帅哥。

宴随当机立断：「有。」

能让宴随承认的帅哥不常，能让宴随这么干脆地承认的帅哥更是绝无仅有，好友立刻来劲了：「有照片吗？看看。」

宴随就把傅行此的照片发过了。

好友的期待值过高，没有情人滤镜的情况下了非常诚实的回应：「这个好像一般吧。」

宴随护起了犊：「他这张照片没拍好，人很帅的。」

这候好友还看不出宴随的异常就是傻了：

「宴随，你有情况！」

「娘实招来！」

打字已经不能满足好友听宴随少女心事的迫切需求了，立刻拨了个电话过来。

宴随趴到床上接起，话还没几句，两个女孩已经隔着话筒笑作一团。

“所以你要跟他谈恋爱了吗？”听完宴随和傅行此相识的始末，好友问道。

跟傅行此谈恋爱，当他的女朋友。想到这个画面，宴随心跳有点快，她把脸埋进被，声音变得瓮声瓮气：“再吧，他都还没有跟我告呢，至少要先等他告再。”

“也是。”好友已经谈过两次恋爱，经验之谈头头是道，“你记得别主动，男人都不珍惜主动的女孩。我这都是血泪的教训。”

“我知道。”宴随。

齐刘海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吗？

她绝对不能变成下一个齐刘海。

分开一个多月了，话匣一经打开，两个姑娘简直有不完的话要聊，好友宴随分享了很多她后明辉发生的趣事，班里同学，师，学校那些风云人的八卦，宴随听着多少有点伤感和不舍：“我好想回明辉啊，嘉蓝这边我都没交到什么好朋友。”

好友打趣她：“回来了就不到你家傅行此了。”

诚然，如果现在真的以自由选择回明辉，宴随也不回，哪怕那里有她熟悉的朋友，哪怕那里让她更自在，但明辉没有傅行此。

有傅行此，嘉蓝就赢了。

她压低着嗓嘴硬：“什么我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