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江轻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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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

江槐刚敲门，就透过中间的玻璃缝隙见到这一幕，手抖了一下。里面的人听到动静，向这边看了一眼，江轻不理他，摸着蔺寻的脸，接续接吻。

“……”全程被无视的江槐，骂骂咧咧地回了自己病房。

挂完水后，江轻情况好了不少，三人在江槐的病房里吃晚饭。

江槐看着对面嘀嘀咕咕互相夹菜的两人，再次被无视，皱着眉打断他们的可耻行径：“吃饭就好好吃饭，一点规矩都没有。”

江轻道：“你就是嫉妒没人给你夹菜。”

“笑话，我会在意别人给我夹不夹菜？我又不是没长……”话未说完，碗里就多了一块排骨，他抬头看向蔺寻。

蔺寻又夹了块放进去，莞尔道：“爸，你也多吃点。”

江轻目瞪口呆：“你们背着我都干了些什么，怎么爸都叫上了？”

“迟早的事，反正都要喊不如早点喊，对吧，爸。”蔺寻笑得如沐春风。

“……”江槐在心里骂骂咧咧地吃着饭，飞快地咬了两口排骨，吐出骨头，“难吃死了。”

“臭德行。”江轻道，又安抚蔺寻，“你别介意，他有时候就是这样的，自以为是。”

江槐：“……”这饭是吃不下去了。

饭后，护士给他量了下.体温，37.9度，还得再吊瓶水。

江轻不大高兴地躺回床上，好好一个生日，就这么度过了，一点也不好玩。

华灯初上，外面热热闹闹，蔺寻去送江槐做例行检查，他一个人留在病房里，这与他设想中的生日一点都不一样，在几天前就开始幻想会收到什么礼物，收到礼物时应该摆出什么样的表情才显得宠辱不惊……

结果！在病房里度过了这迷迷糊糊的一天！

手机接二连三的响起来，是微博粉丝送的祝福，还有朋友们的短信电话，挨个回复之后，蔺寻才推门而入。

“你爸恢复得不错，这阵子虽然情绪易怒，但心中没有郁结，全部发泄出来了。”蔺寻坐在他旁边，一下一下地摸着脑袋，“你也快点好起来。”

“就感冒而已。”江轻小声道，伸手抱着他的腰，“这阵子……辛苦你了，谢谢。”

他一亲儿子在外面忙，留下烂摊子让蔺寻收拾，偏偏江槐还并不喜欢蔺寻，这段时间肯定很为难。

想到这，他蹭了蹭蔺寻的胸口，主动示好：“你真好。”

说完，他感受到胸腔的轻微震动。

蔺寻笑道：“还行，你爸爸人挺好的，我们相处得很愉快。”

“是，吗？”江轻一点也不信。

“是的，他跟你一样，特别口是心非。”蔺寻随意挑了几件事说给他听，“要不是这次有机会近距离照顾他，可能我们的战线还得拖很久呢。”

“管他呢。”江轻撇撇嘴，转而想到另一个问题，微不可查地皱起了眉，“你有没有给他把过尿？”

“……”

“把过？！”江轻一下推开了他，“你脏了。”

蔺寻无奈地笑：“没有，我只给你把，可以吗？”

江轻嗤了一声：“色胚！”

蔺寻捏着他的腰：“你再骂一句试试。”

江轻骂：“色胚……哈哈哈哈哈！不许挠哈哈哈！”

蔺寻挠了两下便停手制住他乱动的身体，谨防手上的针头掉出来，他覆上那只脆弱的手，轻轻抚摸着四周，促进血液循环，低声说：“前不久，你爸爸说，你妈曾经也因为拍戏生过很多病，所以他很讨厌这个工作。还问我，遇到这样的情况怎么办。我说，这是职业操守，我会为你感到骄傲。”

江轻愣了一下，眼波流转，呆呆地看着他。

“但我错了，我在空口说大话。”蔺寻耷拉着脑袋，盯着那小小的针头，眼里的心疼都快滴得出水，“我不为你感到受伤而骄傲，我应该骄傲的是，你完成所有的工作还安然无恙。”

“这次是我疏忽了。”江轻低下头看着他的眼睛，笑了笑，“你别这样，要是哪天拍床戏……”

蔺寻眼神一凛。

江轻连忙摆手：“拍床戏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

“都怪你生病。”蔺寻谴责道，“我本来都做好了一系列安排……”

“真的吗？你给说说是怎么个安排？”江轻眼前一亮，十分期待，哪怕是口嗨一下也可以啊，“有看电影吗？”他们都还没一起去电影院看过电影！

“有的，票我都给你准备好了。”蔺寻摸出一个卡片盒，拿出十来张电影票，放在他面前，“喏，电影票。”

江轻只有一只手能活动，好奇地拿起最上面的一张：“怎么买这么多，是要看一晚……嗯？这个电影票……是《旧人》的？！”

这张破旧的票颜色是浅红，边边角角都有点残缺，上面是几个机打的大字：红旗剧场，左边写着座位号：楼上18排17号。

他看了半天，又拿起第二张，是他八岁半出演的一部电影……直到最后一部《无疆》，一共十三部电影，全是已经上映的电影票……

他的前半生，他的成长轨迹，都在这十三张由陈到新的电影票里了。

江轻喉结滚动，眼眶隐隐有热意，他控制住情绪，问：“你怎么找到的？”

“高价回收，有很多影迷收藏着你的电影票。其中大部分都是从你粉丝那拿到的，她们听说是给你做生日礼物，一分钱不收。”蔺寻顿了顿，“其实最难找的理应是十几年前的那几部，太久远了，但是……我找的最不费力。在你爸爸那里，全都有。”

江轻眨了下眼，敛去水雾，说：“就看个电影就完了吗？”

“嗯……还有花，等我一下。”蔺寻亲了下他的脸颊，然后出门不知去了哪里。

江轻背过身摸了下眼角，将那些电影票整整齐齐地放进卡片盒里，放在枕头下，片刻后又掀开枕头看了一会。

十分钟后，蔺寻抱着一捧花走进来，却不是他想象中的玫瑰，而是五颜六色的、各式各样的花，有的甚至说不出名字，见都没见过。

“这是……”

“这是我家花园里的花，爸妈一早去采摘的，不过他们包花的技术有点差劲，你将就着看吧，别介意。”

江轻瞪大了双眼：“这是你爸妈准备的？！”

“是啊，若不是我不同意，他们还想直接把果树都送过来。”

江轻心理防线瞬间崩塌，去他娘的宠辱不惊，老子现在惊喜得不得了。

他接过花闻了一会，眼睛灿若星辰：“谢谢，你爸妈真好，我以后应该给他们送点什么好呢？”

“给他们送个孙子吧。”

“……”

打完点滴，蔺寻带着他回家，洗完澡后没有早早地躺上床，而是说还有一件礼物：“冰箱里有小蛋糕，你去拿一下，来影音室找我。”

小蛋糕是定做的，上面是一个小小的卡通人物，戴着个毛绒帽，正是《旧人》时的剧照，仔细看的话，还能看见卡通小人的脸上有颗泪痣。

他笑了笑，拿着刀叉上楼，房间里只点亮了一盏台灯，投影仪上已经打开。

“电影票拿到了，现在是要看电影了吗？”他放下蛋糕，一屁股坐在地毯上。

“是的，这是专门为你准备的电影，请备好纸巾，离开时不要留下垃圾。”蔺寻字正腔圆地说完，侧目看着他，“先切蛋糕，许愿。”

“切，许愿什么的太虚幻了。”江轻看着他点上蜡烛，嫌弃地说了两句，在他安静又温柔的眼神中，闭上了眼睛，“好的好的，仪式感还是要有的。那我先随便先许九个愿吧。”

蔺寻低沉磁性的歌声响起，借着昏黄的光线和蜡烛燃烧的烛光，给他拍了张照。

吹完蜡烛后，蔺寻也没多问愿望是什么，两人分好蛋糕，江轻刚吃一口，嘴里的蛋糕就被对方席卷而空。

“……你这和强盗有什么区别？”

蔺寻舔了一下嘴上的奶油，大言不惭道：“强你的人，盗你的心，确实是强盗。”

江轻：“……”得亏没说强.奸。

蔺寻意犹未尽地打开电影播放页面：“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江轻挥了下勺子，很期待会给他找什么电影看，毕竟有点名气的电影，他可都是看过的。他甚至都想好要是不喜欢的话，还得在线表演一下惊喜感动。

电影一开始，画面就有些暗，镜头还抖动了两下……好的，这电影应该是没看过的，有点意思。

他忍不住吃了口蛋糕，然后就听见画外音，是一男一女的对话。

“好了吗？你好笨，差点就把相机摔了，砸到阿轻的脑袋怎么办？”

“都怪他到处连爬。”

江轻身体一僵，嘴唇微张，连嘴里的蛋糕都忘了。

画面逐渐清晰起来。

这是在一家四合院里，女人对着镜头笑了起来，美艳动人，然后弯腰抱起一个孩子，孩子大概才一岁大，穿着背心短裤。

“阿轻，我们该抓周咯。”

叶芜抱着他往前走，镜头跟着一直晃，他对着镜头笑，手指抓了抓空气：“妈…妈妈。”

“妈妈听到了，真乖。”

镜头后面响起江槐的声音：“爸爸呢，来跟着我念，b-a-爸。”

“怕……怕。”

叶芜笑了起来，蔺寻也笑了起来，握住他今天刚扎过针的手，揉了揉，轻声道：“这是你爸爸让我交给你的。”

江轻努力睁大了眼，眼里不知何时又涌起了水雾，越蓄越多，隐隐有倾泻而出的意思。

画面中，叶芜抱着他去了客厅，爷爷还是个精神矍铄的老头，笑呵呵地把他放在一堆东西前，三个大人在旁边哄着他抓东西，每个人的声音都围绕在他的耳边，音容面貌刻在他的心上，好像他们都没离开过。

蔺寻看着那一岁大的小屁孩，撅着屁股到处爬，觉得十分可爱，手刚伸过去，对方就主动抱了上来。

“蔺寻，我们做吧。”

他们做了一场酣畅淋漓的爱，打翻了桌上的蛋糕，碎屑落在他身上，蔺寻一一吃干净后，去了书房，最后又不知怎么回到了卧室。江轻比之前的每一次都哭喊得更大声，哭得双眼通红，嗓子都要干了，眼泪混杂着喘息，伏在他身下，断断续续地说：“我后……悔了，我们以后……嗯可不可以不要分手，你不要……离开我。”

“当然不会分开。”蔺寻握上他的手，十指相缠，片刻后他支起身体，不知从哪摸出一个圆环，闪烁了一下，戴在他的无名指上，“这才是我想送你的礼物，喜欢吗？”

江轻抬起手，亲吻了一下戒指，泪水划过眼尾，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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