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危机·机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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录制进入第二阶段,江轻先去和女演员准备新戏,导演组则拿出本子给观众和工作人员去写新剧本。

在休息室等待的汪明知，仿佛是在等待一个死刑，所有人都在添柴加火,而将他放在这个烤架上的人,竟然还是自己。

他烦躁地搓搓头，埋首于膝间，开始咒骂江轻。

要不是这个烂人，他也不至于当场放狠话了！

张玲泉推门而入，眉毛都打成了结，不悦道：“你为什么要当场挑衅江轻？他可是吃软不吃硬！”

“我就是看不惯他那高高在上的嘴脸,当个狗屁导师还当出滋味来了。”汪明知深吸一口气，向后靠在沙发上，“本来是想着挑起一点事，节目组会找到炒作的苗头，然后和江轻通融一下,输给我这个刚被批评的新人,噱头不是更好吗？”

“主意倒是打得好。”张玲泉没好气道,“可惜了,苏鸿儒横空一脚，现在已经不需要你提供的噱头了,剧本接龙就足够提高收视。”

“现在怎么办？江轻那边会放水吗？”

“多半是不可能。”张玲泉好歹是公司的老人，对江轻还是有些了解的，“他最不能容忍的就是有人在他眼皮子底下偷奸耍滑,尤其是在演戏这方面。之前有个新人在饭局上说演戏就是随便演演之类的话，被同席的江轻骂得狗血淋头，后面都退圈了。”

汪明知嗤笑一声：“就这点忍耐力，退圈也是活该。”

他闭上眼，也不知在琢磨什么。

张玲泉开始后悔，不该接手这么一个鲁莽的艺人。

突然，汪明知睁开眼，眼里闪过一丝危险：“你有我们少东家的联系方式吗？”

“可以联系上，可是你们不认识吧，他很少出现来公司，你找他做什么？”

“当然是给江轻一点颜色看了。”汪明知狞笑道。

江轻在排练中，他发现女演员有个问题，不自信。

或许是多年没有镜头，她演刚才那一类的小人物角色显得游刃有余，可一到张扬跋扈的女角色时，就总是蔫头耷脑的

江轻没有马上和她对戏，而是找出她以前演戏的片段，喊她一起看。

一到发挥不错的地方，他就会不经意地提出来，自然而然地表扬一番。

也许是刚才江轻在台上太过刻薄，导致女演员对他有些怕。而现在亲耳听到对方一再认可，不禁生起一点信心。

虽然她长得不好看，从来都是不起眼的配角。但是江轻说的没错，每个人都是自己镜头中的主角！

江轻感受到她心态的变化后，才开始慢慢对戏，一遍遍给她纠正细节。

女演员演着演着就眼眶湿润了，演了快十年的酱油角色，没有导演亲自教导的资格，也不会有主角多看她一眼，芸芸众生，只能任她自己野蛮生长。

但是现在这个比她小十岁的年轻后生告诉她，才三十五岁而已，还有机会！现在就是最好的机会！

江轻以为她是入戏了，给她递几张纸巾，说：“敏姐，刚刚表现得很好，不过这个镜头不适合眼泪。”

“嗯、嗯，我知道。”刘慧敏擦擦眼泪，笑了起来，“你可以叫我全名。”

“是觉得叫老了吗？刘慧敏女士。”

刘慧敏被他逗笑，心中充满了激情。

这才是年轻演员的热情啊，比起昨天排练时受到的冷落，她更喜欢心直口快的江轻。

无论如何，她都要好好打赢这场仗，不能让后辈失望。

之后的排练渐入佳境，直到拍摄结束，江轻如释重负地笑了：“敏姐果然厉害。”

“不不，多亏了你，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找我。”刘慧敏笑了笑，“虽然我也没什么用处。”

“话可不能乱说，没用的话，那我刚刚是在和演戏？”江轻和她走回休息室等待后期完成，“敏姐，加油啊。”

“嗯！”刘慧敏重重点头，“江轻，外界不该那么骂你，你是个好人。”

江轻浅笑：“只要他们喜欢我的戏，怎么骂都无所谓。”

刘慧敏心头触动，落后两步看着他，即使在狭窄拥挤的走廊上，逆光而行的江轻也是最耀眼的主角。

江轻回头，无奈地冲她一笑：“要是哪天连我的戏都不喜欢了，那我的人生就真的失去意义了。”

从小他就一直在追逐着荧幕，但珠玉在前，他做到的程度还远远不够。

和刘慧敏告别后，他回休息室喝了口水。

舒彤在旁边接电话，脸色有点难看，手微微发抖，挂断后甚至直接扔掉了手机。

“怎么了？”江轻将手机捡起来，检查一下，还能用，“质量还挺好。”

“汪明知实在太可恶了！”舒彤咬牙切齿道，“他不知道吹了什么风，上头打电话来，让你等会的pk输给他，报酬是一部大制作电视的男主角。不然接下来都没任何资源了，包括上次陈经理答应的综艺。”

“本来也不对陈扒皮的综艺抱希望。”江轻伸伸懒腰，“合同现在还剩四个月了吧。”

“嗯。”

“陈经理电话给我。”

三分钟后，电话那边响起陈扒皮的声音：“江轻啊，舒彤把消息都告诉你了吧。要我说，汪明知的要求不算过分，你一输，大家都获益，节目组也开心，你的讨论度也上来了。我再安排你去上个真人秀圈点粉……”

“我不是人，但你是真的狗。”江轻直截了当地打断他的话，“这种吃了屎才会用屁股放出来的方案，我不同意。”

“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领导们很重视这事。”陈经理压低了声音，“看在我们认识这么久的份上，我提醒你一句，有的人惹不得。”

“嗷，那看在我们认识这么多年的份上，我通知你一声，我就是那个惹不得的人。”

“江轻！”陈经理低吼一声，深吸一口气，拿出最后的杀手锏，“你还想不想续约了？”

“不想。”

“……”

“趁热打铁吧，明天我就来公司谈谈解约的事。你们最好是早点准备好，直接走程序吧。光脚不怕穿鞋的，你也不想我添乱吧？”

趁着对方沉默的时候，江轻轻描淡写地说：“好歹是公司的老人了，某些不入流的做法也见识了，万一我一个不高兴，或者喝了假酒，直接在节目里吐出来了呢？”

陈经理眉心紧拧，冷笑道：“我还真是小看你了。”

“是你太高看我了，怎么会觉得我还想着续约？真当我是天真无邪的小少年呢。”

陈经理：呸你个小少年！不要脸！

舒彤对他见缝插针地自卖自夸也是很无语，夺过手机自己和陈经理通电话：“我觉得他说的很清楚了，既然两边相生厌，不如早点把约解了吧，及时止损，不然他疯起来可没人拦得住。”

陈扒皮骂骂咧咧地挂断了电话。

舒彤问：“你确定他们会提前解约吗？”

江轻点点头：“时间本来就不多了，而且等会汪明知一输，他也不想再在公司里见到我了吧。”

“也不知道汪明知到底多大的后台，连这种事都有上面的人特地来帮忙。”

“谁知道呢。”江轻活动活动手腕，“管他什么后台，打得他满地找牙不就好了。”

下半场录制开始，手机突然震动两下，他偷偷看了眼，是新邻居的微信。

臭屁蠢猪！：你在电视台吗？我在这附近办事，等会一起回去吧。

臭屁蠢猪！：你还有多久？

他抽空回了一句就没再管了。

qyy：天长地久。

蔺寻看着这条消息，单手握拳抵住唇边，可是怎么也掩盖不住笑意。

一旁的杨孟突然踹了他一脚，下巴冲对面的导演抬了一下，悄声问：“你觉得怎么样？”

三人坐在电视台旁边的顶楼旋转餐厅里，边吃饭边谈生意。

导演不知为何杨孟要带上蔺寻，关系绝对不简单，搞不好是要捧他。

他正暗自琢磨带资进组的各种后果，就听见蔺寻突然问：“如果你们一直拉不到投资，要不要考虑换一部商业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