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19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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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院急诊大楼与住院部之间的休闲公园里，随风摇摆的银杏树在地上落下斑驳的影子。

曲南星和纪凯站在树下，一个沉默一个恼怒。

“星星，你要不要和我说实话？你最近到底怎么了？”

人也找不到，电话更是不接，从前温柔可人的曲南星仿佛一夕之间，就从人间蒸发了。

纪凯的情绪显然有些激动，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焦躁了。

这次见到明显十分冷淡的曲南星，他再也沉不住气，无法维持从前那种盈满心间的温和宠溺了。

“你这么明显的躲着我，是不是我做了什么让你不开心的事？”

纪凯弯腿垂头，靠近曲南星低垂的那张脸，试图从那没什么表情的面容上找到些蛛丝马迹。

而曲南星从纪凯的话语中，听出了毫不掩饰的不解和带着委屈的央求，他站在树影里，垂眸半晌道：“我只是最近有点忙而已。”

忙到你根本找不到机会，接近我。

纪凯目光闪了闪，盯着曲南星的头顶，眼神一瞬变得莫名复杂。

他双手插在口袋里，闻言，紧缩双眉，绷着下颚，沉声道：

“好，既然不肯说，那就我先来说。”

“星星，你胆子也太大了，为什么要引火自焚，毁掉自家公司？”

“你不是曾经和我说过，等毕业了，有了让爷爷认可的能力，就去继承伯父的心血，将药房好好开下去吗？”

他的质问，确实像是任何一个了解过情况后的正常人都会有的反应。

微微抬起头，曲南星的视线落在不远处一楼入口处来来往往的人群中，他淡淡道：“我现在也是这个想法，没有变过。”

他曾经那么相信眼前这个人，不论是理想抱负，还是那些没法和他人说起的小情绪小抱怨，他都会在这个以为是最好的朋友的人面前直言不讳。

而纪凯确实记得清他说过的每一句话，同样，纪凯将这些话掰碎了细细咀嚼，最后成为了落在他身上的无数伤口。

眼前这个人，他不得不时刻小心提防。

纪凯显然不知道曲南星此刻心中所想，见曲南星脸上没有一丝的波动，不觉心下惊讶。

他不明白那个善良性子软的星星怎么突然一夜之间就变了样，像是变成了一个他完全不了解的人，用那么冷漠的眼神看着他，如同看一个陌生人。

想到这儿，纪凯不禁心急，他抓住曲南星的胳膊道：“星星，你知不知道，举报济心堂乃至康泰这样的事，不是意气用事的小事，影响股价和未来的合作生意不说，光是口碑的崩塌，就可能永远也重拾不回来了。”

曲南星的目光终于因为他的话，重新回到了纪凯的身上。

他看着纪凯，道：“及时止损，总比一错再错要好。”

纪凯简直被他急死了，他原地来回踱了两步，随后声音里满是忧虑道：“你不明白吗，星星？你这样做，你的那些亲戚们怎么会放过你，原本因为爷爷看中你，他们就已经心存不满，如今，你这样莽撞行事，只怕会更加危险。”

曲南星仍旧古井无波，没有丝毫动摇，纪凯见状，更是焦急：“你这样康泰的董事会怎么会袖手旁观，这个时候如果康泰选择放弃股权，你就是腹背受敌呀。”

他的话不错，曲南星也早就想到了这样的结果，但比起这些，先除去段正业这个毒瘤，却更为要紧。

不过此刻，曲南星无法分辨纪凯的担忧到底是不是出于真心，于是只回他道：“这些我都知道，现在事情还没到那个地步。”

“你……”纪凯瞪大眼睛，他真的没想到曲南星会这样轻描淡写地回答他。

来之前，曲南星委屈，多年隐忍终于爆发，一时冲动，后悔懊恼的样子，他都已经设想过了，却没想到曲南星竟然是这样敷衍他。

眼前这个曲南星，真的变了。

他怔愣住，张着嘴正不知再如何开口，眼角余光突然瞥到曲南星身后一个人气势冲冲地向着两人而来。

一直保持冷静且沉默的曲南星知道，今天能够找到他实习医院的纪凯恐怕没有那么好打发，借口总会有，但对纪凯来说却不能多用。

他垂眸沉思，突然，只觉得身前的纪凯猛地靠近，随后一双手臂将他搂住，一用力两人就换了个位置。

紧接着，一个红色的手提包砸在纪凯后背，又反弹着晃过曲南星的眼前，掉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