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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不用陆蘅之亲口承认,夏真真从他避而不答的态度中,就已经确认了答案。
会当面问出来,不过是为原身有些不平罢了。从九岁到二十九岁,林婉真的二十年人生,因为别人的复仇,变得一塌糊涂。
理智上提醒自己那不过是一场虚构世界中的虚构故事,情感上穿成林婉真的夏真真置身这虚构世界,将心比心,却接受不了曾发生过那样的曾经。
太荒谬,也太残忍。
陆蘅之敏感地觉察到夏真真的情绪有些变化,眉心动了动,面色不变,道:“你前世受困于后宅,能知晓这许多事,已经难得。不过你所知终究有限,这其中还另有许多隐情不为人道。”
夏真真挑了挑眉,等他说下去。
陆蘅之提了酒壶给自己斟了一小杯酒,“因着这里面牵扯到的人和事太多,三言两语间说不清楚,我还是从头说起吧。”
他沉吟片刻,道:“大乾立朝至今,有三百三十三年,共传十三世,有帝一十九人。其中,先帝圣祖爷乾和帝少年继位,在位四十三年。史书说圣祖慧悟洞彻,英武果断,善用贤臣,励精图治,平定宇内,功在天下,开创了永熙盛世,是千古难得的一代雄主。”
陆蘅之道:“其实圣祖一生并非一帆顺遂,他虽是成宗皇帝的嫡子,上头却压着两个十分出色的庶出皇兄,身后还有嫡亲同胞兄弟。成宗皇帝又一贯偏宠皇贵妃李氏,有心废嫡立长,朝中因此亦人心浮动,圣祖身边危机四伏,若非他智勇双全又命大,怕是也难以继位。”
“圣祖继位亲政后,自然将先皇贵妃赐死,李氏一族尽诛,两位皇庶兄贬为庶人,发配苦寒之地,一应相关人等杀的杀,贬的贬,以雷霆手段震慑了朝野上下,也由此坐稳了江山。”
夏真真安静的听着陆蘅之给自己科普书本上未写到的内容,为这熟悉的剧情,熟悉的配方暗中发寒。
皇家权势交替史,就是一部人伦灭绝史。
陆蘅之继续道:“圣祖娶了清贵世家出身的张皇后,为避免重蹈覆辙,未生嫡长子前,后宫妃嫔一律不得有子。嫡长子一生下来即立为皇太子,张皇后又生了大长公主,皇次子,共育有两子一女。可惜张皇后命薄,生下皇次子时身子受损,没多久就去了。圣祖再立继后,续娶了大将军沈旷之女,生下皇八子。”顿了一下,他道:“沈家得势,起了夺嫡的心思,筹谋多年,终于在十六年前,给太子安上了谋逆的罪名,太子府数百人在那场混乱中丧生。”
陆蘅之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太子大婚较晚,娶的是陵阳裴氏女为太子正妃。裴氏一门清流,清名更胜先皇后母族张家,族中底蕴丰厚,大儒能人代代辈出不知几何,大乾学子求学除国子监、太学之外,裴氏宗家开办的陵阳私塾天下间最为有名,学成者无不是经天纬地、治国安民的国之大才,他们才艺卓绝藏卧一方,是世人口中的世外高人,陵阳私塾亦是天下学子心中无可取代的读书圣地。只是裴氏族人守着前朝遗训,从不入朝为官,是以也从不为姬家皇室服务。”
“因裴家在读书人心中超然地位,圣祖曾有心招览,奈何此举几次未成,奉旨宣召的钦差被拒之门外。圣祖既恼裴氏不为朝廷效力,又拿裴氏没有办法,为太子求娶裴氏女可谓是花了好一番心思,指望着裴氏宗族能看在族中出了太子正妃与未来储君的份上,送几位能人出山为大乾朝廷效命。”
陆蘅之讽笑出声,“可笑,最后圣祖轻信了沈家诬蔑之言,封锁太子府戮杀众人时,却忌惮裴家威势,连份手谕都不敢出。裴家得到消息心寒之余直接封山拒客。十六年间,再无一人能入陵阳私塾求学。”
夏真真听的蹙眉,心下有些不信。“裴氏一再拒绝皇命,难道不怕为宗族招来杀身之祸?”
陆蘅之又倒了一杯酒饮下。“大乾开朝,武帝就有训,裴宋两大超然世家世代不受皇命所驱,亦不许皇室为难他们。”
夏真真咋舌,对这两大世家升起了无限好奇心,又升起一问,“既然裴家地位如此超然,裴氏女无辜送命,裴家没人为她讨个公道?”
陆蘅之沉默,再倒了一杯酒。“皇室不主动找裴氏麻烦,和裴氏送上门来找死,是两个道理,不可混谈。封山十六年,已经是裴家能做的最大抗议了。”他轻哼一声,语气不屑道:“现如今国子监、太学能这般风光,不过是因为陵阳封山,求学之路不通,天下有大才志者去不得那里,才退而求其次罢了。你若不信,回家去问问你父亲兄长,陵阳私塾若重开,西极城的读书人会立时少去多少。”
“陵阳私塾一天不开,就没人能再学到陵阳裴家的真学。这笔帐,林婉真,你计算得出来吗?”
夏真真哑口。
粮食是立国之本,军备是立国之本,人才更是立国之本。
人才层次上的损失,就是一个国家最大的损失,这笔帐怎么算都是朝廷吃亏。
而皇家宗室从来都不是吃亏咽气的主。
“后来呢?”夏真真止住心中胡思乱想,轻声问:“你是怎么被换到长恩侯家的?”
陆蘅之眉心锁了锁,有心不说,但话已经讲到了这里,再瞒下去也没有意思。
“先太子妃受裴氏族人悉心教导栽培,心智果敢不逊男子,出事时,她才生产没多久,自知当时的局面她是万万活不下来的,便秘密找来了闺中密友陆家大姑娘——也就是如今的玉安王妃,向她托孤。”
“此事本来进行的极为隐秘,却不知怎地被长恩侯知道了,长恩侯虽不欲参与党派之争,却很是看不过沈家阴狠毒辣的行事,他有心为大乾正统留下一条血脉,又不愿意让侄女受到牵连,便将才出生不久的我,和他的一位妾室所出之子调了个包,打算用庶子换我一命。”
听到这里,夏真真脑袋一下子空白,她磕巴道:“你、你是说长恩侯府当时还有一位妾出的庶子?”
陆蘅之的握着酒杯的手上绷出了青筋,惨笑道:“很可怕对不对?若不是玉安王妃今日说出来,我也不能相信,我这一条命,竟是长恩侯府两位小公子换来的。”
“长恩侯匆匆抱了他的庶子交给萱姨,正要重新送回太子府去,沈皇后的兄长沈玉已经冲进了长恩侯府搜人。沈玉当着长恩侯的面摔死了他的庶子,听说长恩侯夫人当日诞下了一个孩子,禀着宁可错杀绝不放过的心思,他又当着长恩侯夫人的面摔死了新生的嫡子……幸亏他不曾知晓长恩侯还有一位庶子。为了掩饰我的出生时辰,长恩侯藏了我两个月才宣告他府上妾室新得了一个儿子,后来更是将我放在了长恩侯夫人名下以嫡子的身份养育长大。”
夏真真面无血色,掩唇低骂了两句。
在她心里,只有全天下最无能的人才会对襁褓中的婴儿下如此狠手!
陆蘅之将酒又灌入口中,声音渐哑。
“我从前不能理解长恩侯夫妇为何那般不亲不近地待我,今日……我才知我受了他家多大的恩情……倘若易地处之,只怕我是做不到他们这般宽容的。萱姨因此被长恩侯夫人拒之门外十六年,连她出嫁长恩侯夫人都称病不起……宫里的崔贵妃之所以肆无忌惮的找芸姨和你们麻烦,也是看准了天子对陆家仍有心结……这一切……都是因为我……”他闭了眼睛,声音里有几分失魂和颓唐。
直面真相的冲击太大,好半天两人都呆呆的失神。
大概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夏真真先回过神。
她看了看窗外天色,“小……你……”她也不知道现在怎么称呼对方为好,只好暂且先避开称谓,“你今日所说事关重要,我还要回去再好好想一想,等祖父大寿之后我再找时间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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