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组队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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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晴在一楼的女装店拿了两套内衣裤，又特意逗留了片刻，等沈涵三人离开那间户外用品店，才静悄悄地走了进去。

店里落满了灰尘，货架东倒西歪的，商品全都散落在地，显然是被人哄抢过。林晴先是挑了两套运动装，在试衣间里换上后，出来又换了双更舒适的运动鞋。这店里剩余的商品本就不多，考虑到携带问题，林晴把落在地上的东西翻来覆去地查看，最终选出了热水壶、望远镜、洗漱包、指南针、瑞士军刀、攀登绳以及睡袋。

至于手电筒和打火机，她压根就找不着。

说也奇怪，偌大的城市，看不到一个活着的生物也就算了，就连半具尸体残骸都见不着，这里的市民仿佛是凭空蒸发了一样。更离谱的是，他们这一路走来，遇到的便利店和小超市也进去看过，几乎都被搬空了，而且无一例外，找不到任何能够发光的东西。

所以林晴忍不住好奇，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才会变成一座空荡荡的孤城？

想不到答案的林晴唯有暂时把这个问题放下，在满地狼藉中扒拉出一款最大号的登山背囊和小挎包，先是把选中的稍显大件的东西和用来换洗的衣服袜子一股脑塞进背囊里，接着把瑞士军刀、指南针这种小物件放进小挎包里。可惜睡袋因为体积比较大，所以只能绑在背囊外面。

把背囊和小挎包背上，林晴想了想，找了块还有电的手表，然后轻触勾玉面具上的按钮，打开个人用户界面，把手表的时间调成和游戏世界同步。关闭界面前，林晴特意留意了右上角的观众人数，发现数字已经跌倒三十以下了，时而起起落落，波动的幅度并不算大。

电光火石间，林晴突然冒出一个奇怪的念头，都说直播直播，那么现在的她是不是就像电视机上的人物，一言一行都有人盯着？既然如此，刚刚她在试衣间里光着身子换衣服的时候，是不是也被人全看到了？

林晴脸色微红，动作僵硬地把手表戴在腕上，灰溜溜地离开店铺，通过扶手电梯来到了二楼超市。

刚一上来，林晴发现超市的规模并不算大，所幸商品都算齐全，并没有被人搬空。巧合的是，她循着指示牌直奔食品区后，猛然看到已经换上一身黑色运动服的沈涵立在其中一排货架前，正细心地挑选着东西。

天了，其，其他人去哪里了？看着单独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沈涵，林晴顿时呆住了，舌头像是打了结，连带着说话都口齿不清。

此时，沈涵恰好结束挑选，向着林晴走了过去。林晴见状后退一步，飞快地埋下头，声若蚊蝇道：“沈……沈，涵。”

话一出口，林晴就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她怎么这么不争气，不是已经想开了吗，为什么胸腔里的一颗心还在砰砰砰地乱跳个不停！

沈涵没有理会林晴，面无表情地与她擦肩而过，往其他地方去了。

林晴瞬间松了口气，觉得刚刚失去的理智又回来了。

她一眼扫到货架上，动作迅速地将巧克力、葡萄干、牛肉干、糖果等小体积又高热量的食物装进背囊里，直装得拉链都快拉不上才停下。然后跑去卖水的地方，把自己的热水壶装满，又额外提了一桶4.5l的矿泉水。等忙完后，她抬起手表一看，发现时间还早，便打算去超市的生活用品区逛逛。

“毛巾、纸巾、卫生巾。尤其是卫生巾，全都很有用，可惜包里已经装不下了啊。”林晴在货架前转来转去，苦恼自己只有一双手，能够携带的东西有限。

“不如去卖旅游用品的地方拿个大号行李箱？这样就可以装更多东西了。可是，好像有点夸张。”林晴小声嘀咕着，一时拿不定主意。

“算了，反正也不是很占地方，先挤一挤吧，而且以后还可以再来这里拿东西的。”林晴否定了这个想法，直接把背囊里的一小部分食物挪到挎包里，然后把那三样东西往背囊里压了又压，才总算把拉链成功拉上。

收拾好后，林晴去三楼四楼转了几圈，没有发现什么特殊的，便直接去一楼的大门口等其他人。

到了约定时间，剩余九个人陆陆续续往大门口赶来。出乎意料的是，关晓夏除了背包外，居然还拖来了一个行李箱。

“哟，晓夏，你至于拖这么大个箱子吗？”说话的是王佩珍，语气带着习惯性的嘲讽，站在一旁的沈涵听了忍不住眉头微皱。

“晓夏，你这里面装的都是些什么啊？”吴敏好奇地问道。

“都是些吃的。”关晓夏腼腆地笑了笑。

王佩珍翻了个白眼：“全都是吃的？我说晓夏，超市在这里又不会跑，我们以后再来就是了，你是怕饿死自己吗？”

“我……”关晓夏咬了咬唇，一时语塞。

“晓夏做什么是她自己的选择，你何必多管闲事？”田芮妮瞥了王佩珍一眼，略有遗憾地说道：“可惜路上都被车给堵死了，不然我们可以找辆货车，把需要的东西全部搬进去。”

“珍珍，你就少说两句吧。”罗嘉玥出来打圆场。

王佩珍脸色微僵，她见罗嘉玥都这么讲了，也不好再说什么，望到林晴在稍远的地方站着，说道：“那我们先离开这里吧。”

背着大包提着小包的一行人很快离开了商场，众人在田芮妮的提议下，又把更远些的街区仔细搜了几遍，仍是没有发现能够发光的物品，就连药店里的药物也被一扫而空。后来在搜寻一家书店的时候，关晓夏倒是运气好，找到一个还能使用的手电筒，林晴和其他人只是拿了一份比较详细的城市地图而已。

“现在几点了？”蹲在地上翻柜子的田芮妮缓慢站起来，脸色显得有些疲惫。

“下午四点钟，差不多可以回去了。”沈涵看到田芮妮唇色泛白，不禁露出担忧之色。

“芮妮，你没事吧？”关晓夏快步插进来，扶着田芮妮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下。

“我没事。”田芮妮摇摇头。

“是不是低血糖又发作了？”关晓夏急忙拿出一颗夹心软糖，剥开糖纸不由分说就把糖果塞进她嘴里，埋怨道：“明知道自己身体不好，就不要思虑太多嘛，真是的，有什么事交给沈涵就行了呀。”

说到这里，关晓夏突然一顿，脸上又是尴尬又是忐忑。

田芮妮仿若未闻，向她笑了笑：“我真的没事，休息一下就好了。”

“那好吧……”关晓夏突然有些懊恼，一双水润的眸子小心翼翼地看向田芮妮。

沈涵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说道：“休息十分钟再回去吧。”

“嗯。”田芮妮点点头，靠着墙壁闭目养神。

林晴站在不远处，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她眼睛闪了闪，转身走到别处，从货架上拿了两支笔和一个巴掌大小的笔记本，装进自己的小挎包里。

——

返程的路上，吊在队伍后面的林晴一边观察四周，一边将进入游戏以来遇到的疑惑点和注意事项写进笔记本里。

这是她从小就养成的习惯，先把脑海里杂乱无章的思绪归纳整理出来，然后逐条逐条理顺，接着按照逻辑寻找出其中的关联，以此来推理出最终的结果。

刚在笔记本上写下一段话，林晴抬起头，忽然瞥见远处高楼上白光一闪，便下意识停住了脚步。

就在林晴迟疑的这一瞬间，走在她前面那位叫蒋彬的同学倏地闷哼一声，接着头颅一歪，整个人往地上栽去。

下一秒，女人的尖叫声响彻天际，蒋彬的女朋友董文慧发出嘶哑的呜咽声，伸出右手颤颤巍巍地指着蒋彬的尸体，一屁股瘫软在地。

这时，走在前面的人听到声音后回过头，待看到倒在血泊中的蒋彬，纷纷露出惊恐之色。

林晴嘴唇哆嗦、双目圆睁，懵了般僵立在原地，事发时她刚好站在蒋彬身后，他脖颈上的大动脉飙出血柱，溅了她一身的鲜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