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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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咣当”一声脆响，满地都是瓷片。

“姑姑，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郝吉祥吓傻了，他知道这是玉融亲手做的，那是她要带出宫的物件。

玉融也吓了一跳，她下意识地去捡碎片，结果触手灼热烧心，出于本能她直接把碎片甩开。

“怎么会这样？”玉融愣了一愣，她刚才倒的明明就是温水啊，这感觉就像是把刚烧开的热水倒了进去，烫的她手指上的皮都红了。

与此同时，偏殿内，康熙正絮絮叨叨地对着昏迷的儿子讲述他儿时的趣事，太医说了，时常跟太子说说话，没准他能听见。

“朕还记得你小时候不爱写字，拿着朕的御笔在殿内乱涂乱画，差点将朕的寝殿给染黑。后来，乾清宫的宫人整整擦了三天才收拾干净。”

“那几个干活的宫女一个个累得腰都直不起来，还被梁九功罚跪三个时辰。结果你知道以后，就偷偷跑去跟那几个宫女道歉，还完完整整的将《礼记》文王世子篇抄完交给朕。”

“从那一刻开始，朕觉得，你这个太子，朕没封错。”

床上躺着的人面色依然红润，气息舒缓，康熙叹了口气。

突然，原本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人呻|吟了一声，然后缓缓睁开眼。

入目，是檀色的轻纱床幔，胤礽眼珠子转了转，一眼看到坐在旁边的康熙，他愣了愣，立刻就反应到他已经回来了！

“胤礽你醒了？”康熙也惊了一下，然后立马传太医。

看到皇阿玛面露紧张，满眼都是担心，胤礽张了张嘴，“皇阿玛。”不知道怎么回事，从前天天都叫的称呼此刻倒是有些开不了口了。

康熙点点头，儿子平安醒来，康熙心里也开心，只是长居高位太久，他下意识收敛自己的情绪，说话时，脸上已经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了，他道：“身子可有哪里不适？”

此刻他说话的声音，已经没有了刚才的柔和，便成了一个帝王和皇太子的交谈。

“皇阿玛快去休息吧。”胤礽答非所问，他低着头哑声道：“儿子昏迷数日，皇阿玛也数日未曾好好休息，您快些去休息吧。”

父子之间的疏离不是一天两天形成的，康熙和胤礽心中都各自有顾虑，身份的限制，让他们之间没办法像寻常人家的父子一样互动。难得说些宽慰的话，保不齐还会让对方觉得另有所图，不如不说。长久之后，父子之间能谈的就只剩下朝政了。

这些天，康熙给胤礽带来的感动不止一点点，他以为自己已经遭受了皇阿玛的厌弃，可当他病重，皇阿玛仍然是最关心他的人，就像从前他每一次生病，康熙都会衣不解带的照顾他。

康熙点点头，“你先休息会，回头让太医给你仔细看看。”说完，他便准备离开了。

突然，胤礽冲着他的背影大喊了一声，“皇阿玛！”

康熙止步，回头，就听见胤礽说：“儿子虽然昏迷着，但儿子知道，您一直在守护着儿子。”胤礽红了眼。

他突如其来的真情流露，让多少康熙有些震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