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第 3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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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小姐，慕公子为了给您做这个，这两天可是都没怎么休息好呢。”

温棠见慕渊眼中的确有些血丝，一看就是劳累过度了，一时倒有些过意不去，她是不是把人压榨太狠了？温棠倒是想要再让账房拨一笔钱作为谢礼，不过慕渊性子执拗从来不会收。

目光无意中扫过桌上的梨子，这一批梨子是田庄那边刚送上来的，汁水充沛，味道清甜。不过因为种的不多产量不高，所以都是留着自家吃的，现在刚送来、想必慕渊那边还没有。

温棠想了想，让蝉衣去装了些过来给慕渊。

可能是因为这东西也不算贵重，慕渊虽然怔了一下，这次倒是没怎么抵触就收了下来。

出院门的时候，慕渊望着小厮手中提着的梨，这还是头一次收到她送的“礼物”，他眸色微亮，唇角轻轻上扬，却听得后面传来一句。

“蝉衣，田庄送上来的梨还有多的吗？也给云川书院那边送去些。”

云川书院……是传闻中那个姓梁的学子所在的书院？慕渊眼神黯淡了些，扬起的唇角又落了下去。

大约是因为免费的书斋再加上送出去的那一筐梨，没过几日，温棠破天荒地收到了一份来自云川书院的邀约，请她参加书院的一次诗书会。

云川书院里除了教书的夫子和读书的学子，一般都是不让外人进出的。所以温棠还从来没进过书院，倒也真有些好奇，便没怎么犹豫就答应了下来。不过一想到书院这种人才济济的地方，温棠这个只爱读话本的不免有些心虚，所以出门的时候，特地拉了顾云瑶这个才女壮胆。

扬州城中如今最出名的书院要数博才书院。

博才书院中名师不少，每年入学的名额有限，一部分有钱人家的公子们为了挤进这个书院，不惜花费重金竞拍一个名额，价格也是逐年水涨船高。

不同于博才书院招收的几乎都是出身显贵的官家公子、或是家境富裕的富家公子，云川书院招收的除了少数几个没抢到名额、不得不退而求其次的公子哥之外，大多是家境普通、甚至还有一部分家境贫寒的学子。

因为学子们交不起太贵的束脩，云川书院的条件也不太好，饶是温棠进来之前做过些心理准备，还是在见到眼前破败的书院山门之时，还是呆了。

好歹是个书院，怎么能穷成这幅样子。

说什么不让外人进出，就这么个破门能拦得住谁？不过等到进去走了一段路，见到那些漏风的屋子，温棠就明白了，就算有宵小贼子偷溜进来也没什么事，因为书院里面根本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可以偷的。

“请温姑娘在外稍侯，我先进去通传陶山长。”

深灰色布衣学子朝温棠行了一礼，因为书院太穷了根本雇不起小厮，所以就连带路这种事儿都是由书院的学子兼任完成的。

等着那深灰色布衣学子进去之后，温棠才发现自己能听到里面的对话。

“陶山长，我母亲病了，博才书院那边出了三倍的束脩，实在也是没办法了……”

“哎，若不是我家里刚添了孙儿孙女，一家子等着我挣钱糊口，都呆了这么些年、我也不想走。”

……

几道无奈的声音之后，屋子里又传出一个老头儿爽朗的声音，“都说人往高处走，这是人之常理，你们好好任职到这个月底就行。大家也不欠书院什么，是书院出不起对等的束脩，这些年亏待了你们。我陶某人在此替书院向大家赔礼道歉……”

温棠和旁边的顾云瑶互看了一眼，确认了真不是她听觉太敏锐，怪只怪这个四处漏风、连窗户都破了一半的房子，一点儿也不隔音，就这么让她们听到了几位夫子正在辞行的事儿。

听着里面一时半会儿应该不会结束，温棠和顾云瑶先暂时退到了院子外头。

没想到两人到了院子外面，温棠看见了一个还算眼熟的人，那人身边还有两个衣着光鲜的公子哥。

“梁兄倒是好心计，为了勾搭温大小姐，竟然特地去温家书铺抄书。梁兄也发发好心、教教我们哥两，是怎么勾得温家大小姐对你一见倾心、砸钱为你办书斋的？”其中一个瘦子挤眉弄眼，语气带着几分不怀好意。这姓梁的倒是好运气。

“你们胡说八道什么！温大小姐办书斋是出于一番善心。”梁明轩清俊的脸上浮现出怒容，推开瘦子扒着他胳膊的手。

“哟，梁兄这还没入赘呢，就开始护着了。”旁边的胖子嫉妒又眼红地道，“温家大小姐当日可是见了梁兄，才说要办那免费书斋的，若不是看上了梁兄，温大小姐能这么白白地砸钱？梁兄好福气，以后富贵了可别忘了咱们这些夕日同窗。”

一边的温棠：？？？她自己都不知道，她砸钱什么时候是为了梁明轩了？

“你们说我可以，别胡乱败坏温大小姐的名誉。”梁明轩气的满面通红，疾步往前走，甩开那两个人。只是走了两步，他目光一滞，无比尴尬地站在了原地。方才他们的声音不小，离得这么近，那些难听的话恐怕全都听到了。

温棠倒是没觉得怎么样，淡定地笑了笑，还冲他打了个招呼，然后转开视线，看向另外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