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番外（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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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书鱼坐在位置上等，托腮看向窗外。

窗子正对着棕榈路，街上车辆来来往往不断。路两侧的梧桐树早就掉光了叶子，只剩下空荡荡的枝丫在冷风中瑟缩发抖。

奶茶没过一会儿就做好了。老板娘问：“打包还是现在喝？”

沈书鱼：“现喝。”

老板娘替她插.好吸管拿给她，她接过说了句谢谢。

低头吸一口。奶茶温热，五脏六腑都变得温暖了。

店里放着舒缓的音乐。调子听着格外熟悉，就是想不出是什么曲子。

“等人吗？”老板娘一边擦吧台，一边和沈书鱼攀谈起来。

“嗯。”沈书鱼握住奶茶点点头，“等个同学。”

“男同学吧？”老板娘满眼笑意。

沈书鱼没回避，大方承认。

“看来是心上人。”老板娘了然于心，“你们这个年纪有一两个喜欢的人太正常不过了。”

“你会不会觉得我们这个年纪都是在胡闹？”女孩子眼神坦坦荡荡，那双眼睛格外清澈，仿佛掬了一捧清水，又有无数光线掉进去，明亮好看。

老板娘摇摇头，不以为意，“很多时候年少无知的年纪，喜欢上一个人就是一辈子。等以后你经历多了，你就会发现你再也无法义无反顾地去爱一个人，这种勇气一辈子也就这么一次。”

那时年纪小，不懂老板娘眼里的怅然。很多年以后再回首，她才意识到老板娘肯定也有一个忘不了的人吧！

两人聊天之际，沈书鱼透过透明的窗户看到温言回正在梧桐树下停自行车。

他穿了一件黑色长款羽绒服，背个黑色书包，身形清瘦又高挑，像极了山岩间料峭的青松。

阳光被梧桐树枝丫割碎，细碎地照在他身上，柔化了他的身体轮廓，低柔而优雅。

沈书鱼面露惊喜，忙从店里跑了出去。

“温言回，你来啦！”

那么惊喜的声音，带着少女最初的悸动和雀跃，叫醒了周围的环境，也彻底引燃了少年心中那抹压制许久的心火。

她穿着红色的大衣，门襟处一排羊角扣。那么明艳炙热的颜色，像是一团烈火，义无反顾地奔向他，笑靥如花。

后来的后来，沈书鱼一遍一遍地问他到底是什么时候喜欢上她的。他脸皮薄，总是避而不答。

然而脑海里浮现出的就是这个场景。

他十七岁喜欢上的女孩子。他花了十年都忘不掉。如果知道是这样，他当初一定要对她好一点，再好一点。

“你骑车来的啊？多冷的天啊！”沈书鱼走上前，注意到他的鼻子耳朵被风吹得通红，她有些心疼他。

他家条件不好，他肯定舍不得打车。坐公交车又要等，他就索性骑自行车。那么冷的天，骑这么远的路程，肯定很冷。

他倒是没太在意，摘掉手套，音色平淡，“骑自行车方便。”

沈书鱼拉着温言回进了奶茶店，献宝似的向老板娘介绍：“老板娘，这是我同学。”

老板娘打量温言回一番，悄悄冲沈书鱼竖起大拇指，微笑称赞：“眼光不错！”

她觉得少年眼熟，却也没想起他之前来过店里买奶茶。

“你要喝什么？我请你！”沈小姐特大方。

温言回淡声说：“我不爱喝甜的。”

“那喝水吧。”沈书鱼问老板娘要了杯热水。

她征求老板娘：“我们能在店里写作业吗？还有很多试卷没写完。”

老板娘笑着回答：“当然可以了，反正店里也没客人。”

两人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沈书鱼装模作样地从书包里把各科试卷拿出来。

温言回不疑有他，开始认真地替她讲解英语试卷。这么多学科中，沈书鱼最不喜欢英语，这门课也一直拖她后腿。

“这是定语从句……”

少年的嗓音低沉，略微带着点砂砾的粗糙感，她听在耳朵里格外舒服。

沈书鱼的心思全然没在试卷上，思绪早就飘远了。她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该怎么向温言回表白。

这个念头从生起到酝酿，再到现在即将付诸实际，每时每刻她都心心念念惦记着这件事，一刻都没松懈过。

对于十七岁的少女来说，表白是一件天大的事情，其他的一切都得靠边站。

“听懂了吗？”察觉到沈书鱼有些走神，温言回以为自己讲的太深奥了，她没听懂。

“啊……还没……”

“我是不是讲得太难理解了？”

“不会。”

“那你怎么老走神？”

沈书鱼：“……”

“人不舒服吗？”他看着她白皙红润的脸颊，看脸色也不像生病了啊！

她忙摆手，“不是，我很好。”

温言回：“那我再讲一遍，你认真听。”

“好。”

……

一下午的时间都在讲题。沈书鱼愣是什么都没听进去。

讲完最后一道物理大题，温言回盖上笔帽，“时间差不多了，我该回去了。”

再不回去，天就黑了。

作者有话要说：　　欧耶，我们鱼鱼要表白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