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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说,柳东方这次还挺幸运的,竟然买到了传说中的小白兔奶糖!
柳东方把自行车推进院子里放好,从兜里掏出3颗奶糖,招呼三个小侄子/侄女过去,“小叔今天买了好东西,快过来吃糖,大灿、二灿、和和每人都有一颗哦。”
大灿和二灿还没见过这种糖,但上面的蓝白色包装上画着一只特别可爱的小兔子,一低头都能闻见浓郁的甜味,就知道这糖比他们平常吃的宝塔糖和水果硬糖要贵。
他们已经懂事了,知道小叔家的小石头没有奶吃,经常饿的直哭,娘说小叔进城就是给石头买吃的去了,抢小孩子的东西吃不太好,大灿摇摇头说不要,二灿听见哥哥不吃,多看了一眼,又赶紧把视线给移开,抿着小嘴说:“小叔,这糖留给石头弟弟吃吧。”
柳东方笑了笑,三两下剥开了一颗糖最外层的糖纸,香浓的甜味就更明显了。
二灿没忍住咽了一下口水。
柳东方:“你们既然叫我一声小叔,难道小叔还不能给自己侄子/侄女一颗糖了?赶紧拿着啊,小叔家里还有呢,石头弟弟够吃的。”
大灿和二灿抬头看了看了自己爹一眼,见柳东睿点了下头,这才伸手接了,又道了谢。
和和还不懂事,拽着她小叔的裤腿,小嘴巴里已经吧唧吧唧的在吃着那颗剥开了的糖。
小姑娘头发毛茸茸的,又细又软,眼睛黑亮有神,浑身软乎乎的,小步子迈的又快又稳,柳东方想起自己家的石头,心里淡淡的叹了口气,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把石头养的像和和一样健康。
他抱起和和坐在小板凳上,夸了三个孩子几句,就开始说起这次去县城的见闻。
“奶粉没有买到,黑市也没有卖的,我只在百货商场找到了这种奶糖,听售货员介绍说还是国庆节刚开始卖的,7颗奶糖能顶得上一杯牛奶,是特别好的营养品,我寻思回来用热水化了,喂石头喝下去。”
“那也行,怎么说也比米汤有营养,等再过几个月,孩子大了,多喂点鸡蛋,慢慢的就能把孩子养好了。”
柳东方最开始想捉一只奶羊,每天给石头喝点新鲜的羊奶,可是打听了好几天,跑遍了大半个公社,要么是根本就没有养奶羊,要么就是奶羊已经瘦的下不了奶了。
柳东睿又问了一下县城的情况。
柳东方叹了口气,“瞧着比咱们乡下人好一点,不至于顿顿啃野菜,但也强不多,也是个个瘦的皮包着骨,国营商场里的售货员瞧着都饿的站不住,斜靠在柜子上强撑着。”
“食品站旁边一片烂菜叶子好多个人抢,我想说城里人不是每个月都有口粮嘛,怎么还饿成那个样子,有一个大娘就说城里粮店好几天都没开门了,就黑市还有点粮食,但是普通老百姓买不起。”
“我去黑市一看,发现黑市里现在卖的全都是粮食,还贼贵,我问了一下,就玉米碴子,一斤竟然要4毛钱,面粉和大米都是没有的,我还瞧见一个人来黑市买粮票,就那么一张一斤的粮票,竟然敢卖3毛钱,再算上粮价,买一斤粮食都快一斤猪肉还贵了呢。”
那还不至于,柳东睿心想,因为猪头现在也是短缺的厉害,想买猪肉如今只能去黑市掏更高的价格。
“我瞧见有一个人饿的太狠了,在黑市买了个高粱面的窝窝头,还没走两步呢,就被五六个人给抢去了。”
他没说的是,那五六个人其实也不是一伙的,最先抢到的那个人立刻就被围攻了,哪怕最先抢到的那个人在窝窝头上舔了几下,上面沾满了那人的口水,还是被其中一个人给抢走吃了。看的他都膈应的慌。
“就这样,城里墙上还在到处张贴今年夏收秋收粮食又丰产的宣传画呢,不过我瞧着旁边根本没人看,刚贴上不久就被人给揭去擦屁股了。”
“回来的路上,我还瞧见好多个老年人带着小孩子着小提篮从城外往县城里面走,看穿着像是工人家庭的孩子,估摸着是去城外挖野菜去了。”
······
林谷雨在屋子里听到那些,觉得自己当时没去城市的决定做的特别的对,这几年城里就算有钱有票也买不到东西,连颗菜叶子都吃不到,粮食就更别提了。
过几年,环境更不好,革委会一成立,保不准身边的人随便找个破理由,或者也不需要理由,只是看不惯,都能贴大字报、找h卫兵来打砸批判搞斗争······
林谷雨想着这些,身上打了个冷颤,还是在村子里当个小社员比较安稳。
***
忙完了秋收之后,按理说就该种冬小麦了,但是今年的生产根本安排不下去。
柳光耀催促了好几次,除了一队的社员把农业工具修整了一下外,其它两队一点动静都没有,特别的懈怠大队的工作安排。
三队直接说他们打算抛荒了,二队也磨磨叽叽的没有行动起来的样子。
柳光耀震惊的说:“抛荒?你们打算把麦季给抛荒?明年是不打算交公粮、不打算吃饭了是吧?先不说不种地后年没有麦种还得掏钱买,就说不种地4、5月份青黄不接你们打算吃啥?”
吴二有就说:“大队长,实话跟你说吧,不是我们想要把麦季给抛荒,而是这一直不下雨,就没法种地啊,那播下去的种子粮发不了芽,难道就不可惜?那些也是粮食啊!”
“要是明天还是这种天气,我们别说麦季,秋季我们也不像种了,有那么多种子粮给社员们吃了不好吗?种到地里我看就是浪费。”
李开路说:“我们队想着冬麦就先不种了,等明年开了春,我们多种点春红薯,那东西抗旱,您也看到了,今年除了红薯,别的庄稼就跟白种了一样,像玉米,亏进去那么多种子,再来一次绝收·······”
要不是气温条件不允许,李开路都想冬天就种红薯了。
春红薯生长期要比秋红薯长,4月份种,到9、10月份才能收,也就是说至少要浪费一个季节。
“那可是连秋收都给耽误了,你们二队打算明年就种一季春红薯?后年的冬麦怎么种?”
李开路想了想,说:“不是,我们打算先这么种着,要是明年老天爷给了雨,大不了提前把红薯给收了,反正那东西也没规定啥时候熟不熟,提前收也顶多也就是长的小了点。”
这倒是实话,两个队长都有自己的理由,也不是瞎说的,柳光耀有点犹豫,他也是担心这天还要继续旱下去。
从6月到现在,一百二十来天,还是只有那两场小细雨,此后这片土地再也没见过一滴雨滴。
“文明,你是一队的生产队长,你怎么看?”
柳文明:“光耀叔,您是大队长,怎么种、种什么,您说了算,我们听您的,您让咋办我们就咋办。”
柳光耀扶额:“你不用给我这个大队长抬架子,现在不是讲这些的时候,这可关系到咱们全大队一千多口子一两年的口粮,出一点问题,咱们谁都担当不起。”
柳文明就说:“其实,我也没啥可说的,谁也不知道今年冬天还有明年下不下雨,要是下了雨,那还好说;要是不下雨,什么春红薯、秋红薯全都没用,不是被旱死就是结不出什么大果来,肯定是不够吃的。就村子后头那几口水井虽然有水,可根本不够浇那么多地的。”
今年种的红薯逼着去年那个头儿小的不少,以前一个大红薯能有两三斤,今年最大的也就跟个握起来的拳头差不多大,也就3、4量重,这还是中间下了那么一点点雨的功劳。
如果继续旱下去,折腾什么麦子、春红薯都不会有什么效果,再抗旱的庄稼也不能一滴水都不需要。
李开路趴在四方桌上直叹气,“难道咱们就只能出去逃荒了?二有,你们队里春上出去逃荒的,都回来了没有?他们说外面咋样?”
吴二有异常的淡定:“差不多都回来了吧,他们只靠两条腿也没走多远,就在周边几个县区里要饭,说是今年也旱,地里庄稼收成也不好,跟咱们一样征过头粮,老百姓家里没啥吃的,还有人往咱们这来逃荒呢。”
“唉!那就只能让大队长再试试申请,救济粮了,不行,返销粮咱们也能接受,花点钱买填饱肚子不算亏。”
话是这么说,可是现场的人几乎对此不抱希望。
柳文明抱怨道:“也是邪门了,主席同志都说要拨救济粮,怎么就突然没有动静了呢?难道是被人给半道劫走了?这也不可能啊,现在可都没土匪了。”
吴二有本来想装下样子,谁知就李开路问了一嘴,其它人就没反应了,他在心里暗暗翻了个白眼,心说一会儿就让你们羡慕死。
他“咳咳”两下,自己强把话题扭回来:“不过,也有一个没回来的,吴新民他家老二儿子,那小子胆子大,扒上了火车去了边疆,写信回来说那边地多人少,全是大农场,而且没有灾|荒,他就在那里开荒,在那虽然也是吃粗粮的多,但能填饱肚子。现在吴新民一家都打算扒着火车去找他那老二儿子呢。”
李开路立刻直起身子:“你说的是真的?咱们这遭了灾,那边竟然还能吃饱肚子?他去的那地儿在哪儿,好不好找?”
言语中竟然很有几分想逃去边疆的意思。
“当然不好找,得转好几趟车呢,过去得七天七夜,那小子给他爹的信里寄了一份地图,说是从咱们得先到市里,然后换车到省城······那边农场有不少过去投亲的,下了火车一卡车就能给拉过去。”
吴二有之所以不打算种地,其中一个原因就是带着种子粮,去边疆逃荒去,与其在老家等着饿肚子,还不如去边疆闯一闯。
柳光耀看他俩讨论的热烈,咳嗽了两声。
柳文明可不羡慕那些扒火车的,再说,不是在商量种地的事儿嘛,怎么话题就歪到逃荒去边疆了呢?
他就说:“你们俩别听那小子说的好听,那火车跑那么快,能是一般人能扒上的?小心弄的一身的伤;再说了,大队不给开证明,公社不给转户口,就算扒着火车到了那边,人家也不可能给你落户,没有户口,上哪儿能口粮去?在哪儿也不如在自己老家呆着的好。”
吴二有暗暗翻了个白眼,说:“话可不是那么说的,去年冬天差点没把我们给饿死,今年春天咱们申请的救济粮连个影子都没有,这就是呆在老家的好了?”
“去了边疆不管咋说,能填饱肚子就是最重要的了,至于户口啥的,那边没户口的人多了去了,大不了就先赖在那,而且听那小子说只要能开的动荒,慢慢就能给落下户口,那地方啊,不缺地,就缺种地干活的人。”
“大队长,今年秋天,就收了那么点红薯,还要用红薯干抵公粮,还能剩下多少?恐怕今年冬天都不一定能过的去吧?!我实话跟你说吧,我们生产队有好些人家打算去比边疆闯一闯,别人能闯关东,咱们咋就不能闯边疆了?”
到最后,也没能讨论出来今年冬天的地到底该咋种。
柳光耀回去后,想起吴二有说的话,他前思后想的睡不着觉。
“这大半夜的,你在炕上翻跟头呢?”王秀娥被他翻来覆去的动作吵醒,嘟囔了一句,转了个身,背对他又继续睡了。
柳光耀心里有事儿,憋的难受,他一根手指捣了一下王秀娥的背,问:“吴二有说三队不少社员准备逃荒去边疆,你怎么想?”
王秀娥转头看了他一眼,却发现黑乎乎的啥呀看不见,屋里根本没点灯,她就闭上眼,说:“我能怎么想?爱去就去呗!前几年咱们这不是有好多人响应国家的政策去了边疆嘛,在哪儿不是干活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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