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9章 十月十九是周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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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翠丽哼着小曲打开家门，进了门，在玄关处换掉鞋子，嘴里的小曲还哼哼着。刚参加一场舞会回来的她还沉浸在意犹未尽的舞兴中。

作为家庭主妇的她每天最快乐的时光便是参加社区组织的中老年人舞会和晚上跳广场舞。

余天成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目不转睛。余摩白坐在他的脚步，伸着狗头，眯着眼睛享受着老主人的抚摸和关爱。

聪明一点的犬不像人，能够不加掩饰地与人亲近。因此与这类犬打交道比跟人打交道时的心态要放松的多。余天成很喜欢余摩白。

“哎，我说老余，我回来了。”金翠丽挥舞着手臂，扭动着腰肢，在客厅里舞了一个来回。

“回来就回来吧。”余天成没有转头，眼睛依旧盯着电视看。

“哎哎，我说你这个死老头，自从退了休，一天到晚不是闷在书房里就是看电视，一点也不关心我和儿子。这电视有什么好看的？隔壁的老赵就不像你，人家每天都欢快的很，每天的舞，一场不落，那腰身比大小伙也差不了多少。跳舞是一项中老年人的健康运动。动动老胳膊老腿有益于身体健康——”金翠丽无意间瞟了一眼电视，画面里是一对男女的亲密镜头，她顿时火冒三丈：

“嘿？我说你这个老不正经的，怪不得不愿意和我一起去跳舞，天天抱着电视看，原来你还有这癖好？”

“别瞎说！你喜欢跳舞，我不干涉。我喜欢干什么，你也别干涉。”作为一名退休老教授，他自认为自己兴趣“高雅”，他对广场舞没有一丝兴趣。

“哦，那你喜欢看这些不正经的东西，我还不能说了？”金翠丽的声调又提高了两度。

“瞎吵吵啥？”余天成拿起遥控器果断把电视关闭了，辩解道：“它放什么镜头，我怎么能猜到？再说了，那些演员有脸拍，电视台有脸放，还怕人看吗？啊呸呸呸，谁喜欢看了？你我都过了大半辈子了，你还吃这个醋？”

“你还有理了？我告诉你，老余头，你可不能发展不良嗜好。”

“就看了一会儿电视，碰巧放出了不雅画面，又被你看到了。我天天在书房里做学问、读书、看报，这些不都是优良爱好吗？”

“我不管，反正我要求你不管是见到别的老太太，还是年轻漂亮的姑娘都要目不斜视。”金翠丽双手叉着腰，她忽然想到一件事：“大树回来了吗？”

“你的好儿子，回来之后，一头扎进房间里去了。”余天成对儿子没能继承自己的衣钵，一直深感遗憾。

“大树是我儿子，不是你儿子？你这个当爸爸的就不能关心一下他？”

“他这么大的人了，还需要我关心？唉，这小子回家跟没回家一样。唯一的好事是他把余摩白给我带回来了。走，随爷爷下去溜溜弯。”余天成起身拿过狗绳，打算带着余摩白出门去。

“别走远，早点回来。晚饭一会儿就好了。”金翠丽叮嘱道。

“砰”的一声，家门被关上了。

“这个死老头，总是一副倔倔的样子。这难道就是所谓的退休综合症？”金翠丽翻着眼睛猜想。

“妈，隔壁的赵大爷是不是比我爸长的年轻帅气？”余火树从房中探出脑袋问。

“少耍贫嘴！过来过来，大树啊，过来陪妈妈聊聊。”金翠丽露出笑脸，坐到沙发上。

“不做晚饭啦？”余火树问。

“米饭早就闷上了。菜也已经准备好了，一开火，分分钟钟饭菜就上桌了。所以，不着急，过来聊一会儿。”金翠丽示意儿子坐到自己的身边来。

“瞧瞧，这么优雅知性的女性，哪个老头能挪开眼？余教授拜倒在您石榴裙下大半辈子了，我看他这辈子是逃脱不了您的五指山了。”余火树嬉笑着走了出来，他走进厨房给自己拿了一瓶饮料。

“哼，你爸要是敢变心，小心我挠死他。”金翠丽是个心直口快的人。

“哈哈，您这瓶老陈醋，三十年如一日，醋香味十足。就是余教授有那个胆，也没有哪个老太太能耐得住您这瓶老陈醋熏啊。”

“哼，儿子，无论什么时候，你都得站在妈妈这一边。”金翠丽伸手整理了一下自己新烫的卷发：“儿子，你现在回来了，有没有和水晶兰再联系？”

“提她干什么？您又不是不知道，我们早就分手了。”余火树仰躺在沙发上，满脸无奈。生活就是这样，有些人和事你不想回忆，可是偏偏有人总在你耳边提起。

“哎呀，那离婚都有复婚的，分手了也可以再复合嘛。你都老大不小了，你爸爸够晚婚的吧？可是他在你这个年纪，你都早已出生了。”金翠丽的心中对水晶兰的印象比较好，她真心希望水晶兰能做她的儿媳妇。

“妈，您能不能不提她？”余火树颇感无奈。

“好好好，咱不提她。你也确实老大不小了，三十六了，人生有几个三十六？工作不是生活的全部，你爷爷留下的几十处物业，将来我把它们传给你，你只要不走歪门邪道，败光祖产，以后即使你不工作，一样可以保你生活富足，衣食无忧。你守住了祖产，将来再传给我孙子，孙子再传给我重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