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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寒衣笑道:“三弟妹现在怎么这么气短了,三弟妹当时怎么说的?哦,我想起来了,三弟妹说,一个汉子,一个哥儿,瓜田李下,让人不想点什么怕是都难?还说我那么激动做什么,意在说我心虚,证明我心里有鬼,是不是?”
白氏哭道:“不是的……大嫂,不是的,不是这样,我什么都没看见,我真的什么都没看见!”
白氏哭的梨花带雨,杨寒衣看的烦,又道:“你现在说没看见了,当时不是理直气壮说我瓜田李下,不检点吗?”
白氏刚要说话。杨寒衣一拍桌子,喝道:“当时信誓旦旦要坐实我名头,毁我名声,现在敢这么对我,等以后娇娇长大,是不是也要这么对娇娇,把我们一个个逼死了你才甘心?!进门之前家中没教你三从四德。恶言,不敬长嫂这两宗罪就够你闭门在家一年,要不是后娘护你,三弟现在就该一纸休书给你,哪让你在这兴风作浪,搅动是非?!”
听的休书二字,白氏跪地磕头砰砰响,哭喊道:“大嫂,我现在真的错了,是我不对,我不该诬陷你,大哥都知道的事,是我自己心思龌龊,是我没学好规矩。我真的知道错了……”
杨寒衣轻轻反问:“大嫂?这声大嫂我怕是受不起!二弟妹喊我大嫂是她性子温和,惯着我,见我年纪小,一心为我想,那句大嫂是尊称。你这声,只怕还带了些味道?”
白氏一愣,道:“味道?什么味道?你是我大嫂,我心中实实在在敬您。”
杨寒衣哼一声,问:“那我问三弟妹,在你心中是怎么看我的?”
白氏磕头磕的无比诚恳,坦诚道:“长嫂如母,大嫂是清浅心中应该值得尊重的人。”
杨寒衣反问:“是吗?”
白氏点头,说:“是是是。”
杨寒衣脸色一变,不接她话,反而说:“有件事恐怕大家一直想不明白。”
一语出,白氏惊诧抬头,樊老爹愣愣望向这边,樊默言静坐如山,老三刘氏眸光投进屋中,等着杨寒衣说话。
杨寒衣淡淡道:“大家还记得新婚第一天?”
新婚?第一天?
樊默言看杨寒衣一眼。
新婚第一天,杨寒衣给刘氏敬茶,刘氏迟迟不接,意在给杨寒衣下马威。茶水烫,杨寒衣跪的久,将茶水放下,站起身来,拿起茶站着给刘氏奉上。刘氏当时脸色阴了,在场众人无语。
杨寒衣无视众人表情,看一眼樊默言,说:“我跪下敬茶,是因为默言把刘氏当母亲,我给默言脸面,所以我跪了。我站起身来,因为我是个男儿身,不管我身子身份怎样,我都是男儿身。”
“男儿膝下有黄金,我上跪圣上天恩,下跪父母亲族。但有人看不清楚,总把我比作女子,意欲羞辱打压,所以我站了起来。再次端茶给后娘,是不想后娘脸面下不来,顾全脸面,但这并不说明我软弱好欺。”
樊默言敬佩看着杨寒衣。果然,他娶的媳妇是个有想法的,这个媳妇有福,克不死,命大,还能震住人,就是没有功夫,老被汉子欺负。后面要不要教媳妇功夫?
杨寒衣又说:“我敬重每一个敬重我的人,我嫁了过来,该有的规矩我都会有,该给的脸面我都会给。默言都说过不要把我当女人待,默言都给我足够尊重。但你们不听,让我学三从四德,想着打压。既然这样,那今日我便轻贱自己一回,用女子后宅的方法处理这事。”
白氏嗫嚅道:“大嫂……我……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杨寒衣不待他说完,又道:“我是你长嫂,更是这樊家嫡长媳,现在被人恶言相加,你说我该怎么做?三弟妹?”
白氏歪在瓷片堆上,连连摇头,心下恐慌不已,这杨寒衣是动了真格,本以为是个好欺负的,没想到这么难缠!
杨寒衣起身,捡起地上藤条,挪到白氏身边,说:“三弟妹诬陷长嫂瓜田李下,要坐实子虚乌有。长嫂教训长舌三弟妹应该说的过去吧?”
杨寒衣说着一藤条抽在白氏背上,白氏惨叫一声,歪倒在地,哭着喊出声来。
白氏歇斯底里的声音将屋檐下的雪震的纷纷抖落!
刘氏哭的更惨了,老三咬牙格格响,这仇和大房不死不休!樊老爹再也说不出话来。
杨寒衣冷道:“不管我救谁,和谁做什么事,这些都轮不到你三房说话,我检点与否,这些都要默言说了算!清者自清,我身正不怕影子斜,但有人管不住自己的嘴,无凭无据的污蔑,这事就不是我杨寒衣的错。”
杨寒衣又是一藤条打在白氏腰上,白氏疼的在地上打滚,抱着杨寒衣的脚哀嚎,磕头连连。
杨寒衣一脚踢开她,道:“你现在知道疼?红口白牙一句话,你知道你嘴里吊着的是两条人命,要不是我行的端,默言信我,现在在那池塘里沉下去的就是我杨寒衣!你以为你真是一句话这么简单?你在害我性命,三弟妹你心思这么恶毒,你爹娘就是这样教的你?!你难道不知道谣言无稽,多少人是被你们这些闲的发慌的女人嚼是非,最后赔了命?!漯河里有多少哥儿女人的尸体,你们不知道?!”
白氏死死抱住杨寒衣大腿,扯着他裤脚,一把鼻涕一把泪,说:“大嫂,哦,不,寒哥儿,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以后保证不去听墙根,不嚼是非了,以后一定在家安安静静教导儿女,寒哥儿,我真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了……你大人有大量放过我……”
杨寒衣神烦这女人墨迹,挪了挪,避开她,斥道:“你不是把我当女人待,认为我不检点?现在知道错了?我现在在你眼中就是个女人,该得被你轻贱,应该被你诬陷,该学那三从四德,和汉子有些交集就是通|奸,这一条条一件件,不都是你认为的?”
女人和汉子在一起待半月,那是真的要让人想些什么,可杨寒衣的身份特别,樊默言一直把他当男人待,给他应有的一切敬重,男主外。杨寒衣和汉子处一起,就当是个兄弟,不是问题。
白氏从心里看不起杨寒衣,非要把他当女人待,用女人的那些规矩束缚管制,让他也学三从四德,多少有些牵强了。
杨寒衣一藤条抽在白氏嘴上,白氏趴在地上,“噗”的一声,吐出一口血来,再也说不得话。
樊老爹看的心惊,只怕这媳妇打死了,哀求道:“寒哥儿,手下留情啊,留情,这是你三弟妹啊……”
杨寒衣收手,温声道:“爹,寒衣不欲这样,可三弟妹要置我于死地,我现在能活在这,是默言信我。如果默言不明事理,爹您会给寒衣求情吗?寒衣记得学堂里说‘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三弟妹自己也知道要个好名声,为什么在寒衣这里就这么薄情?”
樊老爹被噎的说不出话来。
是啊,如果樊默言不信任杨寒衣,对杨寒衣有一丁点的怀疑,现在的情况肯定是墙倒众人推,老三更是猖狂,有的是理由打死杨寒衣,刘氏巴不得落井下石看好戏,白氏奸计得逞,优哉游哉。大房从此无后,断了香火,分家也捞不到好,樊老爹扛不住众人言语,定会睁一眼闭一只眼,无力回天。
杨寒衣抄起藤条,再次抽向白氏,斥道:“默言是汉子,不打女人,不代表我不会。你轻贱我,不正我身份名头,我也不用学君子谦谦风度!”
白氏趴在地上,已然说不出话来,睁着眼睛,一愣一愣看着周边,眸中灰白一片。
红口白牙一张嘴,两条人命缠是非!
杨寒衣作势还要再打,第五鞭子还没落地,樊老爹一手握住,杨寒衣吃惊望去,樊老爹低声道:“寒哥儿,歇歇吧。她知道错了,得饶人处且饶人啊,这三房都受到惩罚了,你也该消气了,孩子,算爹求你。”樊老爹作势要跪。
杨寒衣一手扶起他,道:“爹这是做什么?”
樊老爹说:“孩子,是我们樊家对不起你,你现在也该消气了,放过吧,三媳妇毕竟是个女人啊……”
女人?天照国女人地位都比哥儿高,女人气势更甚,世家大族女人上战场的都有,女性地位足够高。
现在才说白氏是个女人?那他杨寒衣被打的要死的时候,樊老爹有说过什么?还不是胳膊向着自己亲媳妇拐。
杨寒衣心下冷笑,简直够了这家的作态。
樊老爹缓缓拿下藤条,杨寒衣给长者脸面,点点头,挪回椅子上坐着。樊老爹叹口气,扶起白氏。白氏脸色惨白,嘴肿如馒头,眼神还有光彩,倒也没多大事。外面刘氏老三心惊,哭喊着爬进来,抱着白氏又是一通哭嚎。
白氏愤愤吐出血水,恨毒了杨寒衣!
杨寒衣无视那作态,深吸一口气,大声道:“我有话说!”
众人抬头看去,等他发话。
樊默言捡起藤条,杨寒衣接过,在手中颠两下,意味不明扫一眼白氏。
白氏往老三怀里缩了缩,樊老爹道:“寒哥儿,你说。”
杨寒衣环视一周,三房歪倒在地,狼狈如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死尸,樊老爹一脸愁苦,刘氏额头血糊糊的,看不清模样。
杨寒衣忽然不想和这个家有一点牵扯,都是一群吃人不吐骨头的狼,一个个冷漠无情,只为自己,视他人命如草芥!
“爹,让我不打三弟妹也行,但我有一个条件。”
樊老爹:“你说。”
杨寒衣一字一顿,掷地有声——
“分、家!”
刘氏惊诧抬头,吼道:“怎么能分家,这家不能分,老婆子我死活不同意!”大房今天打三房的仇还没报,怎么能分家让他们逍遥去?!
杨寒衣不理刘氏,冷笑一声——
“不止我们大房分出去,二、房、也、要、分、出、来!后娘,您听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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