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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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曲终了。
一曲、终于,终了。
美若天仙的宋二小姐将十指端放回并拢的膝上,她的手指卷了卷上衫垂下的柔软流苏,对周遭的窃窃私语充耳不闻。
《新雪》是江洲乐师擅长的琴曲,金顶红墙覆雪,雪似鹅毛轻软。这曲子原本的意境乃是闻着便能从琴铮和鸣中品悟出江洲铺天盖地的新雪,和迎雪而绽的冬海棠。
但是宋二小姐这一曲《新雪》,非得没让大家感到一丝凉意,反而是汗毛倒竖,鸡皮疙瘩都起了一小臂。
若难听也区分境界,那么宋二小姐早已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登峰造极俯瞰万物。
——只可惜了这把“黄粱”名琴。
“黄粱”是七弦瑶琴中的名品,凤尾木光滑润泽,每一根丝弦如铁画银钩,她的手指带着眷恋和温柔,轻柔地抚过宛如雪月交光繁美精巧的七弦,手指忽然微微向下凹陷,宋棠棠一怔,用力摁了摁,在琴尾摁出了一大束海棠花海。
那海棠雕刻的真假难辨,细嗅之下,鼻间甚至有浅淡的花香萦绕。宋棠棠短暂失神,难道敏德皇后......也喜欢海棠花?
少女水色空濛的杏眼最先对上呆滞成一尊玉雕的朝阳公主,朝阳被她看得一个激灵回神,干巴巴的拍了两下手,带头鼓掌:“二小姐、这《新雪》......”小公主绞尽脑汁想要拼凑些褒奖的词语,冥思苦想半刻后,才尴尬至极地挤出一句:“甚有新意......”
宋棠棠挂上无害乖巧的面具,柔顺道谢,笑得毫无破绽,“多谢殿下夸赞。”
她选择性无视周遭一片惊到下巴错位的贵女公子,她并不常弹琴,生疏的技艺和笨拙的手法让她的指心被七弦的琴弦剜得生疼,她小心翼翼地吹了吹,指腹上有几道被割裂的细痕,比根根分明的指节还要清晰。
一直在看她的江湛眸色顿时一暗。他看着小姑娘将双手松松地攥成拳,若无其事地垂在身后。
“周衡。”他起身出去,不多时又进来,从周衡那里拿了一瓶药膏。原本想交给跟着宋棠棠的那两个丫头,等对上小侯爷那不可一世的揶揄笑意时,心思一转,漠然地将伤药收回怀中。
“阿湛,坦白讲。”顾重渊没个正形懒懒散散地靠过来,眼角余光却一直在瞥气质凝定从容的宋云烟,借着一个微微侧身的动作他看得更加肆无忌惮,少女垂眸时纤长的眼睫,和微微抿着的薄唇,精巧的下巴弧度却很柔软,她拿着一把很小巧的铁锤,专心致志地敲核桃。
“我真想变成她手中那......咳、咳。我不是要说这个。”
江湛一脸“你发什么疯”的冷漠表情,顾重渊尴尬地捏了捏喉结,假意清了一下嗓音:“我是说,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我知道什么?”江湛觑他一眼,神情睥睨似笑非笑。
“嘶——”顾重渊牙疼地龇着牙,他摆摆手,自觉地退开距离:“知道二小姐......罢了,左右也不是什么大事,不就是琴弹得差一些么?他们宋家还有一个顶着,无事无事。”
顾重渊满脸的劫后余生,手捂在心口处,又悄悄看了眼宋云烟,宋大小姐搁下核桃锤,掀起眼帘撞上他的视线。
然后他就看见素来以清冷出尘示人的宋大小姐,手中虚虚握着核桃锤,朝他弧度很微妙地挥了一下。
“殿下。”玉树紧紧绷着唇线矮下身,顺便将朝阳手中因为震惊而忘记饮的凉茶换掉,无奈地摇摇头:“夫子有言,不可讲谎也。”
“这不一样!”朝阳被热气缭绕一熏,神智也顺势归位,朝阳侧过脸,用瓷盏掩住自己低声的唇语:“这可是宋二小姐!天仙二小姐!”
玉树没有办法,自家小公主对宋二小姐的滤镜比威武门高耸入云的城墙还要厚,她叹气一声,又道:“殿下,这琴类比试的彩头,是这把黄粱。”
“……”朝阳愣了愣,她确实把这件事情给忘记了,但在这个瞬间,她忽然想起了一些别的事情。
这把七弦瑶琴虽是复刻敏德皇后的黄粱,但却也是出自宫内圣手,不是凡尘俗物可以比拟。她虽然从未见过敏德皇后,但她自幼养在月华宫内,极偶尔的时候,令贵妃会对她说一说这位早逝的先皇后。
那应该是冬天,宫殿里燃着暖烘烘的地龙,令贵妃将她抱在膝上,双手把她圈在怀里,她的笑声很低而含糊,司乐坊的宫人载歌载舞,令贵妃指着乐姬中央拨弄琴弦的女子,对她说道:“她有个音弹错了。你母后......这一段她总是弹不好,罢了,她倒是什么都弹不好。”
令贵妃说,敏德皇后的琴艺可以用“不堪入耳”来形容,彼时朝阳年幼,司乐坊的宫人又是一等一的技艺精湛,她实在很难想象出“不堪入耳”该是个什么光景。
直到她今日有幸听到宋家二小姐也重新演绎了一首《新雪》。
...
“这么多年了,我未曾学到她的七八分。”
朝阳沉默了一下,用胖乎乎软绵绵的小手摸了摸令贵妃略带冰凉的侧脸,奶声奶气道:“语儿喜欢听令母妃弹《望月》。”
令贵妃低低的笑了一声,笑意里裹着浓厚至散不开的哀绪:“这把\'黄粱\'是你母后生前最喜欢的一把琴。她虽然弹得乱七八糟,但却容易把人逗笑——”
这句话戛然而止,令贵妃怔然地闭上唇线,不再往下多说了。
是了,她还在宫内的那些日子,她不开心时,这位小皇后就抱着这把琴乐颠颠地跑到她的宫殿前,令贵妃不让她进来,她也不恼,搬了一方桌,一张椅,就这么在她殿门口弹。
她的心思比任何人都敏感,也就更加的温柔细腻,她从来都是什么都不说,但不代表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相反,正因为什么都知道,才以最温和柔缓的一种方式去包容这一切的荒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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