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见众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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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孑然一人站在战场遗址之中。</p>

四周皆是无数残留的道痕。</p>

属于大道的痕迹将在此地残留千年万年，直到其中蕴含的道蕴消散，亦或是被天地“消化”。</p>

祂望着远方被打散的混沌海，首次知晓原来在原初眼中棘手至极的混沌雾霭，在超越者眼中，也不过只是一片“云海”罢了。</p>

属于超越者间的战争，在陛下重返神座，登顶原初之上后，就以惊人的速度告终。</p>

那位觊觎群星之道已久的大虚空之主，只是感受到陛下的气息，就不惜一切代价断尾求生，遁入大虚空深处，逃之夭夭。</p>

而另一位超越者，则被陛下联手大渊与天帝二人当场将其打爆。</p>

当然，或许这个“联手”需要加上特殊的标签。</p>

一想到在此次大战中，表现堪称任性至极的大渊之主，晨曦眼中就不禁闪过古怪之色。</p>

祂多少也能猜到些那位南部星空之主的小心思。</p>

当然，也对这位的结局毫不意外。</p>

晨曦回头望向大宇宙星空。</p>

大宇宙的边界正以一种难以想象的迅速，向着界外开拓。</p>

在祂们原先的认知中，这方大宇宙星空其实正在不断的增长，扩大自身的领域，而事实恰好也是如此。</p>

只是在祂们的推测中，一旦大宇宙星空的增长抵达了混沌雾霭的边界，遇到能无限同化一切物质的混沌海，这份增长就将戛然而止。</p>

同时，这座星空也将迎来倒数计时。</p>

只是祂们猜中了一，却没猜中二。</p>

在晨曦眼中，以超越以往数倍速度成长扩张的大宇宙星空，早已抵达了混沌海的边界，并开始以侵吞之姿，大口吞噬着这些混沌雾霭！</p>

整座大宇宙星空，随着陛下踏入原初之上，开始了一条独特的升华之路！</p>

而这，也是其余三位陛下一直在苦苦等待的良机。</p>

等到大宇宙星空升华完成，足以容纳原初之上者时，便是另外三位陛下一同迈入超越者之境时！</p>

……</p>

……</p>

南部星空。</p>

一座随处可见的山峰。</p>

灌木丛后，矗立着两块相依的石碑。</p>

两座简易的的坟墓静静地伫立于此，坟前杂草丛生，显然已经许久未来过人了。</p>

此时，一双大手接二连三地拔起坟前的杂草，又用扫帚扫去石碑前的尘灰杂乱。</p>

墓碑前。</p>

忙完一切的男人一副累死累活的模样，明明穿着极为庄重的黑色正装，却又完全不着调地一屁股坐在了墓碑前。</p>

他抬手擦着额头根本不存在的汗水，神色虔诚，嘴里不停念念叨叨着。</p>

而在他的身后三米处，守护着两位“骑士”。</p>

一位双手拄剑，身着金蓝甲胄的女子君王。</p>

一位不着甲胄，单手提着等人高的巨盾的狂野男人。</p>

南部星空有史以来最强大的两座帝国的初代帝君，正以学生之礼侍奉在男人的身后。</p>

后者的身份自然不言而喻。</p>

他是南部星空的主宰，也被无数人尊称为大渊之主。</p>

将足迹留遍整座星空的他拥有着太多的称谓，他在无数史诗神话中悄然现身，也于无数变革中留下身影。</p>

在酒馆吟游诗人的口中，他一直在光影的夹缝中引导着万灵走向更高的地方，他一直行走在人世间寻找着某样丢失已久的事物……</p>

而此时此刻，这位身拥太多荣耀的男人，正坐在墓碑前，从身边的黑色箱子里取出一颗看上去模模糊糊的头颅。</p>

他神色庄重地将头颅放在第一块墓碑前，双手合十拜了拜，又将其放在第二块墓碑前，同样拜了三拜。</p>

最后，他将这颗莫名模糊地头颅放在了两块石碑的中间，满意地拍了拍手。</p>

“两位干娘，这仇我给你们报了，你们也不用谢我，都是一家人，客气个啥劲，不过头颅就一颗，也不知道咋分给你俩，就放中间你们自取吧，免得抱怨我不公正！我知道你俩生前争了一辈子，不过死都死了这么久了，也消停点吧，别总有事没事地就往我梦境跑，弄得我这几百年都不敢合眼，你说你们这事给闹得……”</p>

守护在男人身后的两位初代君主，目光漂移不定，神色迷蒙，一副我什么也没听见的样子。</p>

这番令人头皮发麻的话若是传出去，南部星空不知该有多少人三观崩塌！</p>

“老师，阿古尼尔想见您，目前在星球外等着。”</p>

突然间，收到了消息的女子，轻声打断了康斯坦丁·梅塔特隆的自语。</p>

康斯坦丁回头，看着自己最出色的女学生，骂骂咧咧道：</p>

“让祂滚蛋，老子没工夫见祂，告诉祂以后最好别让我看到祂，看到祂我揍祂一次！”</p>

女子蹙了蹙眉，神色庄重道：</p>

“老师，阿古尼尔是想脱离南部星空，我觉得您还是见见祂比较好。”</p>

康斯坦丁没好气回道：</p>

“脱离什么南部星空，以后还有南部星空吗？屁个南部星空，以后只有一座星空，那就是这座大宇宙星空，没看某人都彻底合道星空了吗？祂要想换地盘就随祂去，再说了……”</p>

“老子现在这脸能见人吗？！传出去我老脸往哪放！”</p>

女子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只因此刻的老师鼻青脸肿，尤其是右眼被打的青紫一块，往日潇洒形象荡然无存。</p>

而以老师当下的实力都无法复原的伤势，自然只能是那位先行一步的群星之主所留。</p>

康斯坦丁悲愤道：“阿尔托莉雅，我看到你偷笑了！”</p>

女子君王神色严肃道：“老师，我没有。”</p>

“我明明看到了！”</p>

“老师，正直的骑士是不会嘲笑他人的痛楚的。”</p>

“我就是看到了！”</p>

“老师，请不要无理取闹了！就是因为您的胡闹，那位群星之主才会对你下这么重的手！”</p>

“he~~tui！”</p>

“老师，请不要在您两位干娘的墓前乱吐口水，这是不礼貌的。”</p>

“he~~tuituituituitui！”</p>

“你们懂什么，要不是我直接抽走世界树逼他入场，那个矛盾集合体会这么轻易下场？”</p>

“我是不惜自毁声誉，以图彻底结束这场持续了整整四劫之期的闹剧！”</p>

康斯坦丁痛心疾首，一脸这世界终究还是无法理解他的牺牲云云。</p>

女子君王面无表情，毫不留情地吐槽道：</p>

“老师，您少来了，您纯粹是因为战斗中上头了，另外可能还藏着些不能细说的小心思，比如担心那位陛下将世界树作为此世道标之一。”</p>

康斯坦丁瞪大眼道：</p>

“阿尔托莉雅，你难道一直都是这么看我的吗？”</p>

他一脸震惊，满目的失望与失落。</p>

只是转瞬间，话锋却又陡然一转。</p>

“好吧，也许你没说错。”</p>

先前还一副难以置信的男人，耸了耸肩，满脸不在乎道。</p>

他挠了挠头，懒散道：“那场战斗我的确有点上头，一是在对决中我知道自己杀不了那混蛋。毕竟打败一位超越者，和击杀一名超越者，完全是两回事。再说了，这份因果本来就有群星那家伙一份，没道理全让我抗下。”</p>

“至于二嘛……那家伙就是欠，必须得逼！不逼他就不会动，当年若非罗兰·诺戈尔曼在最后关头以一抹人性沾染了祂的至纯神性，你们以为几万年前，祂为何会如此轻易地结束那场冷眼旁观，就此下场？”</p>

女子君王微怔，首次从老师的口中得知了这则惊天秘闻。</p>

“老师，您是说罗兰在当年那场战斗中，以人性污浊了那位陛下的神性？”她有些惊疑不定道。</p>

在所有古老的先天神圣中，群星之主是唯一一位从不接受万灵祭拜的存在，祂高高在上，永远凌驾在众神之巅，从不需要以信仰之力来提升自身的道业。</p>

自家这位老师不算，因为他只能算是后天成道。</p>

而拒绝万灵的祭拜与信仰之力，意味着他的神性始终纯粹如初生之日。</p>

哪怕是东部的那位天帝，也早在数劫前建立天庭，沾染了无数众生念力，神性早已不再纯粹圆满。</p>

“纠正下，不是那场战斗中，而是这一举动引发了那场战斗，甚至称不上战斗，单方面的虐杀而已，不过最让我们惊讶的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