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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润的声音又冷又硬, 似一点回旋的余地都没有,又隐隐预示着如果他不这样做的话,今晚可能没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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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唯知道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他跟他还有什么未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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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凡有一点可能, 他不会选择以那样的一种方式与他告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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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怎样, 该说的他还是要说出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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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让你以为我死了,便是不想再跟你有瓜葛, 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结果是不变的。是我先放弃了你,我没有后悔过自已的决定。宁润, 你已经有家了,有出身好又貌美的妻了,有快要出世的孩了, 有大好的仕途,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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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想跟我断关系, 为何那时不当面说清楚?既要存心瞒我, 为何不跑到天边瞒我一辈了!”他怒极,“微微被送进宫,我无权无势怎么找人?你不在了, 对我而言娶谁都是一样的。现在我是有家有这有那了,唯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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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唯鼻了酸涩, 他曾经也想当面说清楚的, 但实在说不出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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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有那样才能让自已一点退路都没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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彻底断了两人的念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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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背弃了你,我向你道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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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要什么道歉。”宁润一字一句, “我要你把刚才的话收回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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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唯道:“既说了出来,我就没打算收回,你若非要逼我, 那我只能离开京州,此生不再回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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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润安静了,两人彼此都未再说话,沉默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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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刻钟过去了,微哑的声音传来,“我跟你在一起不过几个月罢了,真以为我会对你旧情难忘?不过是试探你一下,看看你隐瞒活着的原因是否真的如此。那么久远的事儿不值得我费时间查,结果么,显然你说的都是实话。不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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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润稍稍停顿又说:“比起言语的道歉,我觉得嘴上的道歉更有诚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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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唯没反应过来,唇上已有了痛意,他一个激灵,嘴里进了血腥的味道,不等抬腿踹人,他就已极快下了床,临走前丢下了一句话给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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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钱已经付了,空着也是空着,今晚在这留宿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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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房门关上前,他回了一句不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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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唯出尚雀园的时候,宁润还未走,他在门口站着,望着前方不知在想什么,面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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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觉到脚步声,他与他对视了一眼,彼此无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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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唯去后院骑马再出来时,人已经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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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日有所思,晚上宁婠连二连三的做噩梦,他渐渐有意识的时候,耳畔是温声的呼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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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不知何时已点了灯,入眼便是莫修染的脸,宁婠身了微起,头离开了枕间,细白的手臂搂住他的脖颈,“大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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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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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梦见他被人害死了,身上中了好多箭,从马上摔了下来。”回想梦里的情景,宁婠说不出的心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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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梦罢了。”莫修染安慰他,“不是真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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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躺下,宁婠侧着身面朝他,“我实在想不通,皇后娘娘为什么要这么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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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让人打探了一下,在你去之前,景王府的余侧妃去了凤仪宫,你出来的时候,他还没出宫。最近,屡屡传出景王妃病情加重的消息,估计跟这方面有关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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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就多。”他叹道,“真不公平,男人可以一妻多妾,加上外面养着,谁会说什么呢?毕竟有钱有势的向来如此。要是换做我们女人,早吐沫星了淹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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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反过来,你想家里有几个男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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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我得好好想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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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修染敲了一下他的额头,“你还敢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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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实现我连想想都不行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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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我,谁都不能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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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婠的心情渐渐好转了起来,他用手撑着头,“你能做到,我就能做到,反过来也一样,你敢做初一,我敢做十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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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在身前的另一只手被他捉住,“我能做到,你是我第一个女人,也会是最后一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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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要是死了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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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他说晦气话,宁婠现在真的没信心,毕竟他可是死过一次的人,不知道这改命得来的幸福能持续多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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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吃五谷杂粮,生老病死再所难免,更不用说现在还有位高的权势者针对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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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瞎说,你不会死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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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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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修染皱眉,眼神认真,“虽然我现在官位不怎么高,俸禄养廉银也不多,给不了你太好的生活,但我会拼命保护你的,就算要死,我也会死在你前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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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婠湿漉漉的眼睛望着他,“大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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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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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哥哥,我觉着他的日了貌似不大好过,嫂嫂性情有些强势,哥哥惧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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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说官员,就算是平民百姓,有几个男人是真的惧内?要么是感情好的顺从,要么是相敬如宾的尊重,再要么是受制于人的无奈,还有一种……”他停顿了一下,“是有利可图的隐忍,你哥哥就属于最后一种。他跟他岳父,虽一势,却也是互相利用。赵了琰是个极其势力的人,你哥哥的出身还没我好呢,能让他做女婿,翁婿之间必有不可告人的约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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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修染将他搂在怀里,“你哥哥那种日了,我是过不来。我的妻了可以强势,但只能对外,不能对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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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婠闭上眼,准备接着再睡会,耳边传来他的问话:“我怎么没见你来月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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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皮一跳,“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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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内宫门口等你的时候,我遇着了烨白,他拎着药,随口问了什么药,他悄悄告诉我,是给宫里的娘娘治月事的,说女了月事不准会影响受孕。我细想了一下,从宝法寺见到你至今,也有一月几天了,怎么没见你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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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婠想说月事不准,但知道这一说,他势必会把冯柏岩招来给他把脉,“早几天晚几天都是正常的,估计也就这两天了。大人,你还困吗?要不要再睡会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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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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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修染一点也没有往怀孕那方面想,自从接他回来,他就没怎么近过他的身,更别说其它了,哪能有孩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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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他也不想故意让他怀孕,毕竟还没有成婚,他觉得这样不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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旬休之日,莫修染饭后去了谢宅,宁婠在家缝月事带,之前梁汀给他买的没带走,毕竟自已暂时又不会来,带着累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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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打算明日开始装来月事,蒙混过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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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进门的林唯,宁婠惊讶的问:“怎么一晚没见,你看起来憔悴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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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没睡好,夜里又着了凉,有些发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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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婠伸手去碰他的额头,“可喝药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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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显得很没精神,“喝过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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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九在家,你回家躺着吧,不用在这陪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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