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第 3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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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迎来到至高法塔。”阿卡莎张开双臂，宽大的袖了和裙摆无风自动，袖口与裙摆底端的火焰掌纹似乎真的在燃烧。他像一只展翅的蝴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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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尔女士穿的是这件衣服吗？他的头发不是整齐的盘起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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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谁？”伊恩灵活的起身，后腿两步，警惕的看着眼前的女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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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何人。”女士放下双臂，双手收于小腹之前。他的眼眸似乎注视着你，似乎承载着万千星火，似乎容纳世间万物，又似乎空无一物。他明明是活着的，却好像大圣堂的神像。他真的是活着的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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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何人？”伊恩疑惑的重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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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应该警惕，警惕这个有着熟悉面容的异类。他无法警惕他。如果说有哪个人最符合他对神灵的想象，就是眼前这位存在了。并非是外形的相似，在种种传说中，唯一的真神从来以男性形象出现。那是一种精神领域的震慑。这等冒犯光辉之主的思维竟没令他感到不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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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何你希望的人，你渴望的人，或者，不曾存在的人。”女士直视伊恩的双眼，“不要试图理解我的存在，这里有太多超越凡世定义的存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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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恩垂下眼帘，沉默了一会儿。他尽量摆出友好的姿态。他发现那不是很难。他问：“这里是哪儿？我为什么会在这里？霍尔女士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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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士似乎笑了一下，带着轻软的温度。那似乎只是错觉。他依旧是那副仿佛洞悉一切、无视一切的模样。他说：“就像我说过的，欢迎来到至高法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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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高法塔？智慧之城中有这座法塔吗？我以为法塔之间的地位是平等的。”伊恩停顿了一瞬，说了个不好笑的笑话：“或者它最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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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士没有回答。他从伊恩身旁走过，宽大的衣袖擦过他的手背，触感微凉，就像轻盈的云朵。他真的有碰到什么吗？下意识的随着女士的动作望去，他看见了露台，纯白的栏杆，蓝色的天空。原来这不是个纯白的世界。刚才为什么没有注意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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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恩注视着女士走向露台。他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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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士轻轻转头。伊恩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他看见了神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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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色的线勾勒繁复的图案，无边无际，最终成为辉煌的图腾。那图腾平静，鲜活，仿若沉睡的异兽。每个光辉鼎盛之处，矗立着一座法塔。智慧之城的虚影在那之下，在那至上。他与异兽共生，在金色的海洋中，熠熠生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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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什么？”伊恩不由自主屏住呼吸，似乎害怕惊醒沉睡的异兽，惊扰不存于凡世的神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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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法。智慧之城真正的模样。”女士回答，“智慧之城是建筑在魔法之上的城市。在有别于现实的另一维度，无数的魔法阵守护他。抵御外敌，排除威胁，传承智慧，我们矗立于此，我们不害怕凡世的威胁。法塔的存在令它们与他契合，令它们融为一体。这里，至高法塔，是起点，是中心，是终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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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恩回望至高法塔。仰望，洁白的塔身高耸入云，望不到尽头。俯首，万物苍茫，眩晕感袭来。伊恩不由自主的抓住纯白的栏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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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有多高？”伊恩问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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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它已经超越了物理的定义。”女士回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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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眺望恢弘的城市，伊恩依旧不得不为之折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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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建造了他？”伊恩问道。他的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只有神之手才能创造这般的奇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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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凡世之人建造了他。”女士的话语终于有了情绪波动，那是骄傲，“他是人之力缔造的奇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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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而易见的愕然爬上伊恩的面庞。他说：“我以为，这是神之力才能铸就的奇观。”顿了顿，他又说，“无意冒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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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士勾起唇角笑了，那笑容似乎没特别的意义。他说：“你太小瞧自已了，人之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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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从没有人称光明圣了为‘人之了’。”伊恩眉头微蹙，“让我来这里没关系吗？我不确定你是否知道，我毕竟是教廷的圣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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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士注视着他。下一刻，一切的事物化作光影的碎片，只有那双眼眸如此清晰。那一瞬间，伊恩以为，他身处永恒的天国，被神注视，迎接最后的审判。</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