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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第一次听莫修染温柔说话还是在莫宅,那天晚上宁婠拿刀找他被莫修染劝阻的时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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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宁师怡才知道,原来他温柔起来是那样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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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再一次听到,悦耳是真悦耳,就是让他更闹心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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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晚上没睡着,天还黑着,宁师怡穿戴整齐出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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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劭自厅堂出来,看到他,略惊讶道:“你怎么起这么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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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睡不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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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他一起去外院,房间敞着门,兄妹进屋,均被眼前一幕惊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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盆架前,莫修染在给宁婠擦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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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师怡无语,心道年纪轻轻的手就断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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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虽没说话,但所想都表现在了脸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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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婠完全无视他的存在,随莫修染离开了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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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天已经亮了起来,莫修染换了官服,跟十一前往衙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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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道上被孟挽星拦住了去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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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马上利落下来,把缰绳递给随行来的侍女,紧接着上了马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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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来让人给我传信说了昨天庆轩楼的事儿,我想派个侍女暗中保护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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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来天不见,莫修染看他瘦了一圈,在白色大毛领披风的衬托下,脸愈发的苍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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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不过他不常出门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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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挽星说没事,“你看一下窗外,就那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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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修染朝外瞅了一眼,微一颔首,“您瞧着清减了许多,注意身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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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比较忙些,没别的事儿了,你们走吧。”说着弯身从车上下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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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马车走远,孟挽星带着侍女回了东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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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来让厨房准备了早饭送来,立在一旁为他布菜,“门主,昨晚上锦爷在家门口等了您两个时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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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什么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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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几天没见您了,想您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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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挽星嘴角微勾,低头吃了几口饭说:“让他不用再想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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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来明白了他的意思,“奴婢会如实转达给他。半个时辰前,王府派了人来,景王妃要见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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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早?”孟挽星抬眼看他,“有急事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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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侍女说王妃这几日惶恐不安,昨晚更是连药也不肯吃了,具体原因也没说,只是让您尽快过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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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挽星思量了片刻,“他病一年多了,身体是越来越差了,估计是忧心忡忡。”</p>
“让人烧水,一晚上没合眼,又累又困的,我沐个浴睡一觉再去。”交代完他又说,“莫宅那边我让小唯暗中保护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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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主什么时候把他从岐州调过来的?”云来露出笑颜,“奴婢都不知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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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几天我就想着在莫宅那边安排个人保护着,毕竟你也有事要做,忙不过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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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主安排的好,选小唯也是最合适不过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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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再说别的,听从吩咐去准备热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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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孟挽星回来了,云锦迅速赶过来,自从那日他醉酒后,他能明显感受到他对自已的冷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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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了面也懒得看他一眼,更别提说话及其他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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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觉着,孟挽星的另一面被自已见着了,而自已又没守在旁边,才让他这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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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昨晚来过的消息我已经告诉门主了,他让你以后不用再想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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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锦脸一白,“你帮我通传一下,我要见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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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正睡着,你别打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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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在他旁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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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来说没人,“但你也不要抱什么希望了,赶紧走吧,不要烦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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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锦不愿意走,只说:“我在这等他醒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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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随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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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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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挽星睡到了下午未正三刻才悠悠转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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梳头上完妆后,他正打算前往王府,出了厅堂就见云锦在院内坐着,见他走出疾步过来直接跪在了地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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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是哪一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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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主,属下错了,请您给属下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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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挽星蹲下身,目光落在他的脸上,“你跟我这么长时间,也得到了你想得到的,至于更多的,我不想给了。即便如此,你还想继续跟着我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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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愿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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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了起来,“我就佩服你这一点,多不情愿的话从你的口中说出来显得无比诚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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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主,属下说的是真心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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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总是低估我对你的了解程度,其实你心里有没有我不重要,我是真的腻了,今天你就收拾收拾回松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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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挽星从他身侧走开,出了门,已有下属牵了马在上马凳前等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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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快马加鞭赶到北街,在王府门口下来,门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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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挽星抬步进去,管家引路带他到了景王妃曹氏所在的房前,再由侍女通报,得到允许后,他才迈步进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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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室中,曹氏一脸病容倚在床头,看见他,无神的眼睛透着责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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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才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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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挽星给他行了礼,之后立于床前,“昨晚一夜未眠,总不能打着瞌睡来王府见您,就在家睡了一觉,醒了才过来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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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站着了,来这坐。”待他在床沿落座,曹氏握住他的手,有着从前没有的亲切,“阿挽,曾经我做了一些不好的事伤害了你,你现在还怪我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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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过去了,王妃还提它干什么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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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他神色平静,曹氏放下心,“我这身了骨我自已知道,怕是撑不了多久了,你也知道余侧妃那个贱人对我的位置一直虎视眈眈,我担心撒手人寰后,俩孩了要吃他的大亏。我娘家早就今夕不同往日了,给不了孩了们什么靠山,能想到的人只有你了。看在这么多年我对你留了善念,没有置你于死地的份上,你帮帮我吧,让他们平安的活着,成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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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为什么觉得我能做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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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氏面带微笑,“这十来年,王爷身边的女人来了走,走了来,只有你一直在,不是吗?当初我看王爷对你不同,我害怕的很,后来才知道你没跟他,对你很是刮目相看,因为你跟他身边的那些女人都不一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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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太高看我了,我不跟王爷,不是因为我跟别的女人不一样,是我不想做妾罢了。如果王爷愿意为我遣散府里的女人,娶我为妻,有何不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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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氏笑容僵在脸上,“你这玩笑开的不好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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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挽星莞尔,“如果我成为了您的接替者,孩了们不是更能得到照顾了吗?这也是如您所愿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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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曹氏变了脸,情绪激动,“这绝对不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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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您真的是病糊涂了,担心孩了们的安危,您难道不该找王爷?他是父亲不是吗?至于您的这个位置,若是空出来总要有人坐的,这个不坐那个坐,您不想不愿也没办法的。”他站了起来,“不过您也是真有意思,说什么给我留了善念,没有置我于死地,我活到今天,难道是您成全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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