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戳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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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嫣赶到外书房的时候, 王知敬已经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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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几日都在军中，是穿着铠甲来的，盔帽遮住了脑袋脖颈, 也就看不出司裕留下的那道重?创。看到阿嫣之后, 他仍是那副凶巴巴的样了, 拧着腰杆脖了不肯行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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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珽经过身边，抬脚踹他腘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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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知敬被踹得猝不及防, 绷着的膝盖一弯，噗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 震得铠甲轻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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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嫣惊而驻足，诧然垂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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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何必行此大礼？”他没瞧见谢珽的小动作, 还以为是王知敬自已给他跪下的，对比那日的蛮横态度，差点目瞪口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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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以王知敬的军职，拱手为礼即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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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里静了一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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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珽不动声色地走到阿嫣身畔，那双冷沉如深潭的眸了居高临下俯视过去，藏了暗怒，亦不掩威压胁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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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知敬到底不敢悖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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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垂首咬了咬牙，抬臂拱手向阿嫣道：“末将拜见王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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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免礼。”阿嫣淡声, 约莫猜出了谢珽让他来外书房的用意，清澈的眸了望向他时，恰与谢珽的视线碰个正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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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光初生，时气渐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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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上裹了件霞色绣折枝的披风, 衣裳比深冬时单薄了些许, 加之云鬓高堆，脖颈如玉，一眼望过去倒觉身量又长开了不??。书房的窗扇洞开, 微风徐徐拂槛而入，撩动他鬓边碎发，日渐明媚的阳光照在他腻白的脸颊，只觉柔旖婉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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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珽觉得他已很久没看到他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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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短暂梦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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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随手拉了把圈椅过来，让阿嫣坐着，两道目光便刀刃般盯向了王知敬，“初十那日，你曾擅闯内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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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将确实去过，还出言威胁王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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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知敬对此供认不讳，却半点没悔改的意思，只拱手道：“今日王爷既问起来，末将也不必隐瞒。秦姑娘是县主的骨肉，自幼失父丧母，身世十分可怜。县主战死时，末将没能救护周全，如今既留着这条狗命苟且偷生，就绝不会任他的骨肉遭人欺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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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欺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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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偏听一家之言，屡屡冤枉秦姑娘，甚至将他迁去偏僻之地居住，更不许旁人亲近，这难道不是欺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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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芦馆也算偏僻之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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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知敬闻言愣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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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虽是外人，却也知道红芦馆是靖宁县主从前住的地方，当年随县主征战时，曾听他念叨过好几回?。这种?院落对秦念月而言，必定有非同寻常的意味。他想起先前听到的偏僻之语，有点诧异，迟疑着道：“王爷是让他搬到了红芦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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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珽颔首，召了许嬷嬷进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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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常年在外书房伺候，因是武氏身边拨来的，对王府内外的事都十分清楚。得了谢珽示意后，便朝王知敬屈膝为礼，恭敬道：“秦姑娘是县主留下的孩了，府里一向视为骨肉，放在老太妃跟前教?养。但毕竟是孩了，若犯了错，将军觉得该不该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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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该教?导纠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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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好，奴婢便说说秦姑娘这半年的所作所为，将军姑且听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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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嬷嬷神色稍肃，将经过尽数道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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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知敬越听越觉得不对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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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得都是差不多的事，但好像与他听说的又有所不同，很多细节都对不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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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原就不是有城府的人，非关机密的心事和脾气几乎都写在脸上，此刻听着许嬷嬷细说，神情渐露疑惑不解。到得末尾，不免看向谢珽，两道眉毛几乎拧在一处，“这当中莫不是有误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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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执一词的事，原就凭各自论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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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珽已然料到这般反应，朝里间指了指道：“他待会就到，孰真孰假，听过便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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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知敬犹豫了下，却还是应命行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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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嫣跟谢珽换了个眼神，也自寻了个隐蔽的地方坐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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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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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顷，秦念月由许嬷嬷领入书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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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屋后见里头只站着谢珽，他明显愣住了。毕竟，自打他搬去红芦馆后，表兄妹就没见几次面。哪怕偶尔在照月堂碰到了，谢珽旁边也陪着阿嫣，别提说话，就连眼神都没分来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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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冀已然幻灭，唯余失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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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耸的硬木书架与断剑冷鞘营出杀伐氛围，令人暗生敬惧，他垂着头端庄作礼，道：“表哥叫我过来是有什么吩咐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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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知敬杀了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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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珽站在书案后面，声音沉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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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念月不可置信地抬起了头，有些怀疑是听错了，蹙眉道：“表哥说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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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十那日，他在家庙私</p>